程双英昨天上午走的绝然,第2天早上又有些后悔。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万一妈真有事情她没办法交代。

    程双英来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她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她来到妈妈的房间,就看他爸一屁股跌坐在她床前的地上。

    “爸,你这是怎么了?”

    程双英被吓了一跳,立刻走上前去扶他。

    她刚刚弯下腰,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程双英猝不及防之下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爸!我好心扶你,你为什么要动手打我?”

    程双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她回来是看妈的,不是来挨打的!

    “你这个贱丫头,昨天你为什么要把你妈放在这里自己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妈腿脚不便?你知不知道你妈没有自理能力?”

    “不知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你这样扔下你妈不管,现在害你妈出了事,你就是罪人!”

    老头子说着话,伸出手来又是一巴掌。

    程双英被打的眼冒金星,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爸爸所说的,妈妈出了事是什么意思?

    “我妈怎么样了?我妈她怎么样了?”

    程双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飞快的掀开母亲的被子。

    被窝里的母亲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此时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好像已经安心的睡去。

    “妈,妈!妈你怎么样了?”

    “妈,你睁开眼睛吧!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程双英啊!”

    程双英颤抖着手指,伸到了老母的鼻端。

    她在老母的鼻端探了又探,却只能探到微弱的气息。

    程双英被吓坏了,她尖叫一声之后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实在不敢想象,一天不见老母亲就虚弱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她跟她吵架的时候都中气十足。

    她明明那么凶,嗓门大的吓人。

    她这么一个看着永远都不会有事的人,怎么身体说垮就垮了?

    虽然老太太已经70多岁,在农村已经算得上是高寿。

    可是昨天和今天之间只相隔了一天,她们不过是吵了一架而已。

    她以为今天过来又要被骂的狗血淋头,来的时候还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却没想到,今天她们母女就已经很难说的上话了。

    程双英还沉浸在悲伤当中,老头子却好像疯了一样。

    他再次跳起来一巴掌打在程双英脸上。

    “老子只不过出去透透气,老子只不过晚回来了一天,你明明知道你妈这个情况,还因为一点小事把她扔下不管!”

    “现在好了!你妈出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老头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女儿,反正这件事情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

    就算真有关系他也不会承认,他才不会去做这个恶人。

    程双英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整件事情她都没理清,就被连着打了几个大嘴巴子。

    她现在被打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她跪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下定了决心。

    “送妈去医院!现在就送妈去医院!”

    “她还有呼吸!只要送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抢救的过来!”

    程双英从地上爬起来,老头子又狠狠的在她心窝上踹了一脚。

    “你说送医院就送医院?以我们家这么个情况,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

    “你真以为医院是你家,你说去就去啊?”

    老头子说这话,其实就是不愿意给钱。

    换做以前程双英根本不会接这个话,但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此刻觉得无比心虚。

    若是因此眼睁睁的看着老母去世,她可能后半辈子都活在良心不安当中。

    “我出!这个钱我来出总行了吧?”

    老头子搞了这么一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听见程双英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程双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送去,现在就把你妈送去!今天要是治不好你妈,看老子打不死你!”

    老头子骂骂咧咧,程双英哭哭啼啼的把丈夫叫过来,夫妻两个一起把老婆子送进了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老太婆昨天发了高烧,送来的太晚,现在已经烧坏了脑子。

    老太婆原本就双腿萎缩,现在加上烧坏脑子,基本上是半死不活了。

    她在医生的抢救下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是个歪嘴斜眼的。

    老太婆看样子是真的傻了,无论看到谁都在傻笑。

    她原本能说会道,现在却不太会说话了。

    但凡她开口,嘴里就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一句。

    “淑萍,我错了!淑萍,我错了!淑萍,我错了!”

    她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

    老太婆在医院治疗了一天,花了程双英200多块钱。

    到了晚上医生告诉她,“老太太这么大的年纪,现在脑子又出了问题了,后续恐怕时日无多了。”

    “你们把人接回去好好照顾着,好吃好喝的给她供着,好好的陪她走过最后一程吧。”

    程双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傻眼了。

    她以为老娘就是个普通的感冒,最多发了点烧而已。

    没想到最后,她竟然连命都差点没了。

    程双英听完这个消息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早上慌慌张张的把人送过来,晚上垂头丧气的把人带回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屋子里一股浓烈的酒味。

    原来老头子趁着老太婆不在,竟然自己喝起了小酒。

    看到他们回来他明显被吓了一跳,立刻把酒壶藏在自己身后。

    “爸,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程双英耷拉着眼皮疲惫的说道,老头子自知理亏,立刻又发起疯来。

    “老子在这个家憋了这么多年,现在不过是喝点小酒又怎么碍着你的事了?”

    “反倒是你不在医院照顾你妈,又来管我的事情做什么?”

    “妈已经被接回来了。”

    程双英说到这里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心虚了。

    “你妈病的半死不活,谁让你把她接回来的?我看你这个没良心的,就是想要她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