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医生淡淡的两个字,魏明香顿时嚎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医生还想开口解释,程锦年直接把他拉走了。

    “医生,刚刚谢谢你的仗义执言,不过这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你最好不要离她太近,不然她可能会动手打你。”

    经过程锦年的提醒,医生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位同志,真是谢谢你了。”

    “也谢谢你。”

    程锦年跟医生握了下手,转身融入了夜色当中。

    跑这一趟折腾到这个时间点,程锦年已经感觉到有些疲惫了。

    他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在各个小山包东张西望。

    他的孩子还活着吗?就被埋在山上的其中一个小山包吗?

    程锦年想到这件事情,心情就变得非常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总觉得思绪轻飘飘的,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程锦年趁着夜色回到村里,他站在自家门口。

    屋里亮着一盏灯,还能够清楚地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程锦年的心脏颤动了一下,他默默的捏紧拳头,心里暗暗的发誓,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还活着,现在都已经六七岁了。

    程锦年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

    他在部队的这些年,姜晚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嫁给他好像就是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

    程锦年推开了家里的大门,飞快的走到房间门口。

    两个孩子正在哭闹,姜晚一个人招呼不过来。

    程锦年赶紧抱住其中一个孩子,让他斜躺在自己腿上,接着他熟练的在床底下用脚把尿盆勾了出来。

    程锦年取下孩子的尿布,孩子的小鸡鸡一翘,果然就开始撒尿了。

    姜晚把另一个孩子抱在一边,她缩在角落里,用衣服挡住孩子的脸,同时也隔绝了他的视线。

    程锦年仔细回想起来,姜晚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从来不肯给他看。

    程锦年摸了摸小宝的裤子,发现他的裤子有些湿了。

    他去屋檐底下拿了一条干了的裤子,熟练的给孩子换好,又重新夹好了尿布。

    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不少育儿的本领。

    程锦年以前觉得带孩子很容易,现在才发现真的难。

    甚至比他每天在部队训练还更消耗他的体力和意志。

    如果现在让他选择带孩子还是回部队,程锦年肯定会选择回部队。

    但如果他逃避的后果就是让姜晚一个人独自承受,程锦年却宁愿选择跟她一起带孩子。

    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不可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姜晚身上。

    程锦年做完这一切时,姜晚已经喂完了大宝。

    因为程锦年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两个孩子虽然取了名字,但却没有立刻上户口。

    平时对孩子们的称呼,先出生的哥哥就叫大宝,后出生的弟弟就叫小宝。

    现在孩子还小,基本上也没有叫大名的。

    姜晚放下大宝,抱起小宝缩在角落里喂奶。

    程锦年细心的给大宝盖好了被子,明明他还没吃晚饭现在饿得够呛,但就是不肯出去。

    等姜晚喂完两个孩子把他们都哄睡之后,他才开口问道。

    “晚晚,在这两个孩子之前,你还怀过一次孕?生过一次孩子?”

    程锦年明明都已经确认了,但就是想听姜晚亲口说说。

    “对,孩子刚睡着,我们别吵着他们了,有什么事出去说吧。”

    姜晚主动起身出去,她需掩上房间的门,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程锦年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晚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肯告诉我?难道我们夫妻之间,真的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程锦年,我跟魏明湘的对话你早就听见了吧?你就别在这里装了,也别明知故问。”

    “事情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刚跟你结婚没多久确实怀过一胎,那时候我刚怀上孩子没有经验,我跟魏明香说要告诉你,她却说没有必要,让我不要打扰你的工作。”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性子,魏明香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那时候我刚嫁进来,也不敢跟她叫板,就这么忍了过去。”

    “即便是我怀孕了,魏明香也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是让我干家里的活就是让我干地里的活。”

    “我怀孕初期反应大,每天吃不下睡不好,还经常呕吐的厉害,但还是要干各种各样的活。”

    “家里的伙食也不怎么样,每天几乎是吃糠咽菜,孩子的发育确实不好。”

    “我怀孕8个多月的时候,那天原本就很不舒服,魏明香却非要逼着我下地干活。”

    “她先是言语相劝,我不去她就发了很大的火,最后还要动手打人,我实在是拗不过她就只能去了。”

    “那天到了地里,我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一会儿之后身下就开始流水,我那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是羊水破了。”

    “后来我疼的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当时我全身都疼,加上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虽然我是当事人,但我整个情况都不是很清楚。”

    姜晚说起这些沉痛的往事,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即便她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又已经重生,这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就永远没办法平静下来。

    程锦年之前只听到了姜晚跟魏明香简短的几句对话,虽然她们说的都是重点,他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当中组织起整件事情。

    但是当他真的从姜晚嘴中,亲耳听到这些残酷的真相,还是发现自己不能接受。

    程锦年双手握着拳头,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

    他努力了好几次,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终于从嘴中冒了出来。

    “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吗?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尝试过去寻找那两个孩子,也想着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但因为魏明香瞒的太紧,最终什么都没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