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锦年忙着调查情况的这几天里,魏明香之前干的缺德事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为了凑齐医药费,强行把两个孙女卖掉。

    在魏明香的认知里,孙女是她家的,孙女是她养大的,她就有权利做主孙女所有的事情。

    即便是她从来没为这个家付出什么,也没有照料过这些孙子孙女。

    以前这些事情一直是姜晚在做,但只要他们都住在她家里,就都是她的私有财产。

    程文丽嫁给张刚刚以后,嫌弃他年龄大长得丑,两条腿走路还不利索。

    她整日在屋里哭闹,也不肯张刚刚靠近她,更别说圆房了。

    张刚刚只要伸手动一动她,程文丽就会又喊又叫,甚至动手打人。

    张家没有娶儿媳妇之前,每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程文丽来了之后,家里一天天的都是她的哭喊声,好好的家被弄得乌烟瘴气。

    程文丽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不吃不喝,还把家里的东西砸的乱七八糟。

    张刚刚是个木讷沉闷的人,因为身体的原因他骨子里有着深深的自卑。

    在他看来能娶到媳妇已经是他的幸运,所以他一直在忍耐着程文丽的无理取闹。

    但是几天下去,程文丽不仅没有任何好转,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张刚刚已经从一开始的隐忍到现在的烦躁。

    他结婚是为了娶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帮他生个属于自己的健康孩子。

    他不是要一个女人强势的闯进他家里,每天在家里不停作死。

    他也是人,也会有脾气,等到他彻底忍不住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程文丽还是有点本事的,短短几天就能把一个老实男人逼得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只能说她很行,真的很行。

    程文丽毕竟是因为偷了家里的东西,不嫁人就会被送去公安局。

    她是被逼的没办法才选择妥协,虽然闹腾但也不敢太过分。

    她这里的事情还一团糟,程文秀那里就更不得了了。

    程文秀当初被抓去结婚,中间没有任何预兆。

    她人还在程有恒家里干活,照顾瘫痪在床的未来婆婆。

    却没想到魏明香突然出现拿着棍子对她一顿暴打。

    无论程文秀当初怎么哭喊求饶都无济于事。

    魏明香铁了心要弄她,也不让她安顿好程有恒的妈妈,她就这样被强行带走了。

    程有恒家里的情况特殊,他爸爸长期在外地工地干活。

    程有恒自己也在镇上做做临工,有时候会去外面打混。

    他一般每周回来一次,他妈妈是一年前瘫痪的,他那时候还没来得及操心照顾母亲的问题,程文秀就主动找上门来,说要帮他照顾。

    有了程文秀的帮忙,程有恒母亲瘫痪之后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他还是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

    家里一直是托付给程文秀照顾,他每次回来会带点米面粮油,也会对程文秀说几句感激的话。

    程有恒这次是在程文秀被带走后的第四天回来的。

    他像往常一样买了些米面粮油和肉骨头。

    程有恒刚来到家门口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院子里臭气熏天。

    走进一看,院子里屎尿撒了一地,程文秀平时用来给母亲接屎尿的搪瓷盆子就这么摔在地上。

    这个盆子刚买没多久,原本还是挺新的,现在好几个地方被摔掉了瓷,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被摔掉瓷的地方隐隐有些锈迹,可见这棚子已经被摔了好几天了。

    程文秀这一年多时间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对她也非常照顾。

    换做平时,盆子摔在地上程文秀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捡起来的。

    像现在这样留在原地生锈,几天没人捡起来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程有恒皱着眉头,阴沉着脸走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去,屋子里面的臭味越浓。

    他弯腰捡起盆子往母亲的房间里走去。

    母亲的房间门紧闭着,他试着推了一下竟然没有推开。

    他又用了些力气,门总算有被推动的迹象了。

    但他此时有种奇异的感觉,门后面似乎有什么重物顶着,他推的不仅仅是门,还有门后面那个东西。

    门缝被推开了一些,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边上还出现了一缕女人的头发。

    那头发干枯蜡黄,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花白。

    程有恒认得那一缕头发,那是他妈妈的头发!

    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顿时停住了推门的动作。

    他飞快的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到了那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那本该躺在床上的瘫痪母亲,此刻悄无声息的躺在房间的地上。

    她的身子就靠在门后面,两只手还在扒拉着门板的缝隙,看样子是想自己拉开门出去。

    难怪他刚刚一直推不开门,原来是门板被人堵住了。

    程有恒家里是木头窗户,那窗户早已经有些年头,窗框上的木头早已经腐朽。

    他用暴力把窗户拆了下来,干脆利落的翻越窗户爬了进去。

    “妈,妈你怎么样了?”

    程有恒害怕的全身颤抖,他把右手食指轻轻的放在母亲的鼻端,能够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由此可见,他母亲只是昏迷过去了,其实并没有死去。

    程有恒稍微松了口气,他把母亲打横抱起,顿时有屎尿从她的裤腿里流了出来。

    那些屎尿太多太多,散发出阵阵恶臭。

    程有恒不敢想象,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程文秀到底离开了多久?

    她明明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也知道他工地的联系方式。

    她就算真的不想照顾他母亲了,也应该先等着他回来吧?

    现在这样不辞而别,留他母亲一个瘫痪老人独自一人在家。

    程有恒环顾四周,发现母亲的房间没有食物,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水壶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母亲这些天很有可能就是喝着水壶里的水,这才撑到现在。

    如果他没有及时回来,母亲现在还能有命吗?程文秀这种恶劣的行径,跟谋杀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