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染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凤鸢满是担忧的脸庞。

    他墨绿色的眼瞳当即泛红,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殿下,您来了!”

    “嗯,我来了,必不会让人再欺辱于你。”凤鸢心疼地说了一句,给慕修染喂了珍贵的护心丹,转头对慕少河冷冷道:“慕家主,这毒害修染的凶手是你揪出来还是要本公主亲自动手?”

    慕少河心中一惶,忙拱手道:“长公主,修染身上出现这样的事,是臣管教不严,还请长公主……”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金色的长鞭所打断。

    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接击中他身旁的一盆绿菊花。

    那花盆在鞭子的冲击下碎裂开来,瓦砾四溅。

    “怎么,慕家主是想要为凶手求情,还是想要包庇凶手?你想同罪论处吗?”凤鸢想,要不是顾着他是修染的父亲,这一鞭子就直接呼到他老脸上去了。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是……是我。”一个年轻男子颤抖着站了出来。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凤鸢的眼睛,声音几乎是哽咽着说:“是我下的毒,我只是同修染开个玩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是嘛!”凤鸢凤眸微眯,杀气在不经意的抬眼中显露出来,“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本公主也让你好好一尝被人玩的滋味。”

    “慕家主,听说蛟蛇獠牙有剧毒,被咬之人一旦被咬,毒素会迅速在其体内蔓延,被咬者最终受尽痛苦而死,但如果被咬之人,在毒素攻入他的心脉前服下咬他的蛟蛇的血清,就会解毒,不知道是否真假?”

    慕少河已经明白凤鸢想做什么了,他心里惶然道:“确实如此。”现在再包庇下毒者,他都会被牵连。

    “既如此,就麻烦慕家主亲自行刑了。”凤鸢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

    慕少河闭了闭眼,心知躲不过,只能摇头一变,展露蛟蛇兽首,露出银白的獠牙,对着下毒者蛰了一口。

    不过片刻功夫,下毒者身上就起了反应,他全身长起红斑,脸色变得青紫,显然毒素已经开始在他体内肆虐。

    很快,他就因受不了那股剧烈的疼痛,栽倒在地上,四肢痉挛,发出阵阵哀嚎,模样惨不忍睹。

    凤鸢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倒是一个模样艳丽的女人看不下去,她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倒在哀嚎的年轻男子身旁,又畏惧又愤怒地说道:“长公主就算要罚,也不该只惩罚旻儿一人,要不是慕辞色言辞轻佻,挑衅慕少卿,慕少卿也不会跟他起争执,进而被老爷罚跪祠堂。”

    “哦?”凤鸢眸光一深,“还有人参与了这场迫害本公主少卿的恶行。”

    “慕家主,这位慕辞色究竟说了什么,竟会让不喜与人起口舌之争的修染都忍不住动怒,与他争辩?”

    在凤鸢利刃一样威严压迫的目光下,慕少河后背大片濡湿,全被冷汗浸透了,他哪里敢一字不虚全部禀报出来?

    据实相告,恐怕整个慕府都要遭殃。

    “辞色是臣的侄子,是臣管教不严,还请长公主责罚。”慕少河一番权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白到可怕。

    “哼,身为蛟蛇族长,连侄子的一张嘴都管不住,既然如此,我看你这个族长还是不要当的好,另选能人来当。”

    凤鸢的话语如寒冰刺骨,让整个祠堂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慕少河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臣知错,还请长公主开恩,饶过臣这一次,臣必定严于律己,同时约束好身边人。”慕少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石板地面上。

    凤鸢还欲追究,躺在她怀里,虚弱的慕修染突然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冲她摇摇头。

    凤鸢看懂了他眼中的哀求,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既然慕少卿为你们求情,也罢,今日本公主就放你们一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慕族长,亲手写忏悔书,送到长公主府,直到本公主满意为止。”

    “慕辞色言行无状,诽谤本公主及慕少卿,着掌嘴五百下,另拔除獠牙,驱逐出盛京,此生不得返回。”

    没了獠牙的蛟蛇还叫蛟蛇吗?这比直接赐死慕辞色,还要令他难堪,觉得羞辱。

    慕辞色经历灭顶之灾般身体重重一跌,栽跪在地上,整个人彻底麻了。

    怎么会这样?凤鸢她好狠!

    可他不敢流露出一点点不满,否则再惹怒了凤鸢,就不只是他一人受罚了,他会牵连他整个旁支。

    “修染,我带你回公主府疗伤。”凤鸢说完,便轻轻地将慕修染抱起,她有灵力支撑,抱个男人不在话下。

    稳健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在跪倒在地的众人心尖上,叫人心里阵阵发颤。

    回到公主府,凤鸢立刻命人请来皇宫最好的医师为慕修染诊治,医师给慕修染用金甲虫吸出他体内毒素,凤鸢又命了灵力高深的左一给慕修染渡了些灵力,助他疗愈,慕修染苍白的脸色这才慢慢有了红润之色。

    医师又开了一副疗养的方子,凤鸢叫人抓了药来之后亲自监督药汤的熬制,确保每一味药材都精准无误。

    慕修染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备受感动,窝心极了。

    “殿下,您真好。”他对着凤鸢的背影,情难自控道。

    “你说什么?”凤鸢被咕噜咕噜冒泡的汤药影响,一时没有听清楚。

    慕修染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还妄图掩饰,“侍君什么也没说。”

    “没说?”凤鸢走到床边坐着,手轻轻握着慕修染微凉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修染,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慕修染的心中闪过一丝暖意,墨绿色的眼瞳里满是赤诚,“殿下,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亲眼看着慕修染喝下汤药,凤鸢举着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残渍,想起什么,忽而道:“对了,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说,今日母皇召我入宫,说是邻国颉宇犯我大夏边境,已屠杀大夏子民千余人,我已向母皇请命出征,誓言为我大夏子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