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白杨树的树荫下,午后一阵阵微微的清风吹来,土地里一片生机盎然,玉米的叶子迎风招展,白杨树的叶子偶尔被风吹起,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远处偶尔有一两只蝴蝶追逐嬉戏,落入红柳从里,一不注意就消失不见了。潺潺的流水顺着引水渠,缓缓流入涝坝里,红蜻蜓落在水边的芦苇杆上睡觉。习习凉风拂过面庞,驱散了秋初最后的一丝暑气。

    就算立了秋,新疆这里的夏天可还没完呢,太阳高悬依旧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好在树荫下的凉风最为自在,福生和陈大雷顶着草帽,身下铺着尿素袋,眯着眼闭目养神。

    陈大雷的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嘴里叼着从路边薅下来的狗尾巴草。翘着的二郎腿随着嘴里的曲调有节奏的摇晃。

    “哎,闲来无事,甚是无聊啊。”陈大雷感叹一声,最近不用去开荒,只需要陪着福生把实验田的项目弄好就行,这是机耕队长李军的命令。

    陈大雷也乐得清闲,跟着福生安心摸鱼,做个无事小神仙。

    别看现在这么清闲,只是早上刚忙过,二人才刚刚给地里铺完滴灌带,中间那块当时只铺设了地膜,这次才算是彻底完工。顺带给玉米提江大叔讲解了滴灌带装置的使用方法,也算是教会了。

    这一批种子种下去之后,就没那么忙了,由于使用了滴灌带和地膜,杂草生长也少了许多,甚至都不需要除草的工作。

    福生这下就放心把这片地交给玉米提江大叔打理了,剩下的就是日常的施肥和打药了,偶尔浇浇水,滴灌带铺设过,也不需要工人再去费劲儿。

    这下福生也能做个甩手掌柜,只需要偶尔去地里看看就好,有玉米提江大叔这个种玉米的专家在呢,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所以二人才会这么惬意地躺在地头,享受悠闲的午后。

    “以前咱们在地里拾棉花,累了也是这么躺在的,聊聊天一下午就过去了。”福生想起了小时候,四年级他就跟着母亲给别人拾棉花了。

    那个时候和陈大雷的家里人一起,两个小孩子本来玩心就重,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干拾棉花这种重复且无聊的工作了。

    拾棉花的花包(袋子)里,捡上三五公斤棉花,一屁股坐上去松松软软的,夹杂着阳光的味道,躺在上面,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惬意的了。

    大人们手快,早早走在了前头,两个小孩子速度慢,远远拉在了后头。这样还好没人管,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过每天下午,少不了一顿臭骂和收拾就是了。但是依旧很欢乐,一转眼长大了,玩耍的也不再是他们了。

    不一会儿,玉米提江大叔提着铁锹走了过来:“你们嘛,放心,这个嘛我会用了。”

    玉米提江指了指滴灌带,这个操作倒是不复杂,而且比人工浇水方便多了,不需要一直挖渠道引水了。

    “那就交给你了大叔,后面有空了我们就来看看,这个施肥打药的事情你最清楚,你是行家。”福生把接下来种植的事情,就交给了玉米提江。

    开荒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这边成熟最快也得七八十天,这段日子还得回去开荒呢。

    ”哎,知道呢知道呢,这个问题嘛小小的一个事情。”玉米提江大叔自然非常愿意,团里原本也是安排玉米提江帮忙种植的。

    “这玉米宝贝着呢,您可要看好了啊。”陈大雷又叮嘱了一遍,毕竟这些种子种植的条件非常多,又是修涝坝,又是建泵房。

    福生虽然嘴上说着全部交给了玉米提江,但是对于这些玉米苗还是十分的上心。

    机会每天都要过来看看,这些玉米苗也果然不负众望,短短几天就效果显著,铺设地膜和滴灌带的这一块地,生长的势头就是比别的更加迅猛一些。

    反倒是只铺设滴灌带的,长得最慢,稀稀拉拉的,有些种子甚至都没发芽。

    而由玉米提江大叔自己悉心照料的那一部分,比起铺设滴灌带的这些玉米苗,也不遑多让。只是长得并没有那么整齐罢了。

    “啧啧啧,这老大叔还真有几分真本事啊!你看看他种的那一片,个头也不小啊!”陈大雷咂了咂嘴。

    “那咱们这一片也不小啊,尤其是有地膜和滴灌带这块地,你看看长得又高又齐。”福生指着眼前的玉米苗,膜下滴灌技术确实不差,长势隐隐比玉米提江大叔的更快一些。

    “现在也不能光看长势,还得看种出来的玉米棒子个头怎么样。”陈大雷看出了问题所在。

    福生蹲下身子,看了看玉米的叶子:“嗯,你说得对,我们还得防止玉米出现外强中干的结果,浇水还是要有规律,施肥打药这些一个都不能落下。”

    正说着呢,玉米提江大叔背着喷雾器走了过来。

    “小伙子们,又来了吗?今天该打药了。”玉米提江大叔指着背后的喷雾器罐子说道。

    “大叔你忙,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吗?”福生看着玉米提江背着喷雾器就知道这是要打农药了。

    “哎呀没事,我就前三亩地嘛自己种的那些打一下好了,你们那些嘛直接把农药灌到滴灌带里面就行了,这样省事儿呢嘛。”玉米提江大叔蹲在涝坝边上,舀了点水,把农药和水一起混到喷雾器的罐子里。

    玉米提江大叔背上喷雾器罐子,一只手压着压力杆,另一只手抓着喷雾器杆。

    不断挤压之下,喷雾器罐子内部压力增加,农药稀释液就顺着喷雾器杆,挤压到了喷雾器喷头里。细密的水雾喷洒而出,伴随着微微刺鼻的农药味儿飘散在空中。

    看着玉米提江大叔顶着太阳劳作,福生和陈大雷也上前帮忙。

    陈大雷帮着打药,福生则拿起了农药,稀释过后倒进了滴灌带装置里,使农药的稀释液能够直达土壤,杀死杂草保护农作物。

    如今的农药能够定向杀死杂草和害虫,尤其是一些红蜘蛛这种危害植物叶片的害虫,如果不及时整治,农作物的叶片上就会迅速变得焦黄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