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晏受不了她这样胡搅蛮缠,直接命云钦将她扔了出去,连带着她带来的那几大箱子礼物,也一并被丢出了国公府。

    赵懿贵为一国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偏偏她就喜欢傅承晏,对他更是如痴如狂的着迷,哪怕他对自己如此冷漠,连一个好脸色也不愿给她,她也依旧不舍得削减分毫对傅承晏的喜欢。

    把赵懿弄走后,国公府也重新归于平静了。

    五年前赵懿离京时,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了,毕竟如今那位大人,还在朝为官,圣上和太子,怎么也该顾及一下老臣的心。

    但很可惜,傅承晏想错了。

    圣上年迈,又突然丧子,他心中必定牵挂远在千里之外的赵懿。

    父女二人多年未见,或许太后和圣上,都下意识地认为赵懿会改。

    “主子……”云钦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傅承晏身旁。

    “他怎么样了?”傅承晏头也没抬地问道。

    “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云钦如实回道。

    闻言,傅承晏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但这样下去也总归不是办法,傅承晏对赵懿厌烦至极,他得想个法子拖住赵懿。

    “你去告诉罗将军,长公主回来了。”

    傅承晏口中的“罗将军”,就是五年前被赵懿杀害的那位小姐的亲哥哥。

    五年前罗玮没能护住自己的妹妹,这件事一直都困扰着他,几乎已经沦为了他的心魔。

    如今仇人回京,就在面前,傅承晏只需暗中稍稍动手,罗玮就一定会向赵懿寻仇。

    ……

    沈如韫刚从刑部出来,就被几位嬷嬷给强行带入了宫中。

    直到她跪在慈宁宫,见到了那张坐在高位上的面孔后,她才反应过来。

    傅承晏避之不及的那位长公主殿下,只怕是在他那吃了瘪,告到太后那去了。

    而现在,太后为长公主撑腰,又来找上了她的麻烦。

    “沈如韫,你可知道哀家喊你来所为何事?”太后睨了沈如韫一眼,眼底满是不屑的神色。

    她的懿儿告诉她,傅承晏被她勾了心神。

    太后对沈如韫也没什么好脸色。

    甚至打心底瞧不起沈如韫这样的女子。

    沈如韫心里门清,却还是装得懵懂无知,她摇了摇头,畏畏缩缩道:“臣女愚钝,还望太后指点。”

    见她这般畏手畏脚的样子,太后更是打心底瞧不上她,这样的人,怎么能与傅承晏成婚?

    在太后心中,能站在傅承晏身边的,就只有她的乖孙女赵懿。

    “这段时间,哀家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先是与穆家退婚,闹得满城皆知,后又与易家相看,结果那易家的公子,被设计害得名声净毁。”太后冷哼一声,“沈如韫啊沈如韫,你可真是好手段!”

    面对她的指责,沈如韫心中顿感无语。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要维护自己而已,难不成这也有错?

    “哀家知你在相府日子过得不好,想攀上傅国公,好脱离沈家,但有些东西,不是你应该肖想的。”

    “你这般强行与傅国公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克他?害得他也和穆家和易家那样,出什么事?”

    沈如韫跪在殿内,听着太后这些胡言乱语,她的思绪逐渐放空。

    “哀家也不愿为难你,这样吧,若你只是想要过安稳日子,哀家可以为你挑个好夫婿,”太后顿了顿,缓缓说道:“只要你肯离开傅国公。”

    这样好的条件,的确很令人心动。

    可她身上还背着数条人命债,若是不能将曾经害过她的人,都送入地狱,她是无法放下一切,去过安生日子的。

    “若你还算聪明,就应当知道该怎么选择。”太后话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沈如韫也不是被吓大的。

    她冲着太后莞尔一笑,“太后娘娘,臣女实在是愚钝蠢笨,辜负了太后的好意,臣女选择傅国公。”

    放着傅承晏这样的靠山不要,她才是真的傻了。

    太后闻言,被气得红了脸,她抬手狠狠拍在凤椅上,指着沈如韫威胁道:“大胆沈如韫!你可知得罪了哀家的后果?”

    沈如韫摇头。

    “你若不想因此丧命,最好趁早离开傅国公,哀家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太后语气凶恶。

    沈如韫不想理会太后的威胁,如今圣上都已经放权给了太子,而太后更偏心七皇子,因而太后与太子关系并不和睦。

    她可不相信,太后真会对沈家下手。

    她再怎么说也是沈时序的女儿,是众人皆知的相府千金。

    她淡淡道:“太后娘娘,您应当不忍心拆散我和傅国公吧,我与傅国公可是真心相爱的。”

    眼见沈如韫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太后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她冲着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几名侍卫持刀走了进来。

    “沈如韫公然顶撞太后,将她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嬷嬷高声同侍卫们喊道。

    就在他们想要抓住沈如韫往外走时,慈宁宫外便传来了一阵骚动。

    “发生何事了?”

    太后话音刚落,一道身着墨色常服的男人便闯了进来。

    “傅承晏!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持刀擅闯宫闱,该当何罪!”太后大声呵斥道。

    听到“傅承晏”的名字,沈如韫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

    他手中的刀刃上,还有丝丝殷红的血液在往下流淌,脸上也溅了几滴血珠子。

    傅承晏不为所动,“臣只知道,太后抓了臣的心上人。”

    他说着,便不顾众人的目光,朝着跪在地上的沈如韫伸出了手。

    他的手很宽大,掌心和指腹都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

    “还起得来吗?”傅承晏低头,眼神缱绻地盯着她问道。

    沈如韫愣了愣,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她抓住傅承晏的手,刚要起身,可跪得实在是太久了,她只觉得腿脚又麻又酸。

    下一瞬,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一头栽进了傅承晏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