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傅承晏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圆床上,粉色的床幔透着一股女人沁人心脾的芳香,殿内的熏香也是柔和的,透着一股令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的燥热。

    以他这些年的经验来看,这殿内,怕是被人下了催情的药。

    他环顾一圈,发现并未有人看守,刚想要坐起来,却猛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

    随着他挣扎的动作,结实的绳索将他的手腕勒得生疼。

    而随着他的动作,胸腔也开始剧烈起伏了,呼吸紊乱导致他吸入了更多的香料,身体里那股燥热,也在不断地攀升,像是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彻底点燃。

    这样的寒夜里,傅承晏却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邪火,在不断地游走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不断沸腾翻滚。

    这种燥热,迫使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而寝殿的大门,就是在他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打开的。

    身着一袭薄纱的赵懿,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款款走向他。

    她从殿外进来,身上裹挟着一股凉意。

    正是这股寒意,将傅承晏已经快要绷断的理智,又重新拉回来了几分。

    待看清赵懿的穿着后,傅承晏那张因为催情药而红润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他还以为赵懿会对沈如韫下手,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想到从他这里找突破口。

    一旦她破了身子,便绝不能被送往北荻了。

    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法子,既能避免被送去和亲,又能凭借着今日之事,顺理成章地求圣上赐婚。

    她是女子,更是皇家的公主,名节和脸面于她而言何其重要,就算他再不情愿,到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她成婚了。

    “阿晏哥哥,你喜欢吗?”赵懿嘴角勾着笑,她张开双臂,当着傅承晏的面,缓缓转了一圈。

    本就单薄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更是露出大片的春光。

    傅承晏本就对赵懿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哪怕中了迷药,他也依旧对赵懿生不出任何心思。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傅承晏只觉得催情药带来的症状都缓解了几分。

    他想要开口唾骂赵懿这样无耻的行径,可无论他怎么张嘴,喉咙里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竟然疯到,让他不能开口说话!

    傅承晏后背不禁渗出一丝冷汗,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冰冷,充满了怨恨,他就不应该心软,多次放过赵懿,这才酿成了今日这样的灾祸。

    赵懿无视掉他眼里的恨毒,笑眯眯地拢了拢那单薄的与不穿没什么两样的薄纱,她抬脚,脚踝处的铃铛,便叮叮咚咚发出脆响,在这样香味浓郁,又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还裹挟着几分勾人缱绻的意味。

    “阿晏哥哥,过了今夜,你我便再也不会分开了!”赵懿自说自话,坐到了床榻上。

    因为受力不均,柔软的床面很快就塌陷下去一块,而赵懿则顺势从他的脚边爬了上去。

    随着她的动作,床幔上的珠子,也微微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落在傅承晏的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他浑身都燥热得厉害。

    可他绝不能让赵懿得逞。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傅承晏狠下心来,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在顷刻之间排山倒海般袭来,一股血腥味也很快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剧痛和令他无比憎恶的血腥味,让他短暂地保持了理智。

    赵懿也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越发靠近傅承晏,味道也越发明显了。

    她勾唇冷笑,微凉的手攀上傅承晏的脸庞,如同一条毫无温度,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做着漂亮蔻丹的指尖,不断地在他脸上游走,掀起一阵酥麻和战栗,纤细白皙,如葱段般的手指,最终停在了傅承晏的下颌处。

    她稍稍用力,迫使傅承晏的视线转向她。

    两腮被挤压,导致傅承晏口腔里含着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了一丝,滑落到了赵懿的虎口处。

    赵懿见他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保持清醒,心中顿时窝火。

    她一不做二不休,又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她动作轻柔,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将匣子打开,纤长的手指,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傅承晏若是不知道这是何物,那他这些年就白混了。

    因此在赵懿将药丸喂到他嘴边时,他宁死也不肯开口。

    一旦吃了,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见傅承晏死不开口,赵懿也恼了,她一巴掌打在傅承晏的左脸上,眸子里也泛着几分怒气,“为何不吃?难道你不愿与我永享极乐吗?”

    “你觉得,还会有人来救你吗?阿晏哥哥,我劝你最好是从了我,否则……”赵懿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我不介意,用一些更加过分的手段,让你服从。”

    只可惜他现在越来越难受,身体软绵绵的,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否则他定要活活掐死赵懿这个淫荡的毒妇!

    竟然敢这般折辱算计他!

    赵懿话音落下后,便再一次将药丸怼到了他嘴边,傅承晏依旧死咬着唇瓣,不肯让她得逞。

    “你当真不肯吃?”赵懿冷下脸问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一旦不能得手,等傅承晏药效过了,清醒过来,必然是会要向她报今日之仇的,就算圣上阻拦,他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倘若与傅承晏有了肌肤之亲,将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便都会不一样。

    到那时,他还敢再提刀杀她,便是天下人,也会骂他负心薄幸。更何况,他睡的,可是能为大邺带来和平,去北荻和亲的公主,百姓若知晓,他毁了和亲公主的清白,必然是没那么容易抽身而退的。

    赵懿想着,眸子里的神色,也越发坚定了。

    她转身在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当着傅承晏的面,高高举起,又快速地刺入了他的肩胛处。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肯张嘴。

    赵懿又将刀子在他的肩胛处转了一圈,整个肩膀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温热殷红的血液,淌到了床上,如同血色的花,妖冶又魅惑,这无疑挑动了赵懿的思绪,令她越发兴奋了。

    傅承晏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赵懿也顺势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迎着傅承晏惊愕又隐忍的目光,赵懿咯咯地笑着,“阿晏哥哥,这下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少年吗?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你放心,没有人能打搅我们今夜的良辰好景。”

    话毕,赵懿便朝着被束缚住手脚的傅承晏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