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晏的唇瓣有些干燥,吻技也生疏得很,毫无章法的辗转轻咬。

    沈如韫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炽热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弥漫着深深的情欲。

    行驶的马车不断晃动着,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掷了一颗石子,沈如韫的心里,也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傅承晏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扣住沈如韫纤细的手指,与她十指相交。

    滚烫的体温在肌肤相触间,传到沈如韫的掌心里。

    她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在此刻,倏然崩裂开来。

    “是赵懿给你下药了吗?”她问。

    傅承晏喘着气点头,拉着她冰凉的手往自己的脸颊上贴去,并低声呢喃道:“帮我……”

    “这种事情要怎么帮你啊?我带你……”回府找大夫。

    不等沈如韫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傅承晏便再一次将她拥进了怀里,单薄的后背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沈如韫呼吸急促了些,脑袋逐渐发昏。

    沈如韫伸手去推了推他,却被傅承晏反手握住了手,十指紧紧相扣,傅承晏略有些粗粝的指腹,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酥酥麻麻的痒,让她忍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灼热,两人唇齿炽热缠绵,沈如韫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只是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

    “……可以吗?”傅承晏哑着嗓音问。

    炙热的呼吸细细密密的,如涓涓细流,淌在沈如韫的脖颈处。

    沈如韫瑟缩了一下,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倒映出傅承晏的轮廓,略有些受惊的声音,又小又轻,她拽着傅承晏的衣襟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像落在心间的羽毛,又轻又痒,偏偏还抓不得。

    傅承晏脸上漫起大片酡红,原本迷离的眼神也在听到沈如韫的声音后,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迎着沈如韫的视线,点头答道:“你是沈如韫。”

    是他第一眼见,便心动的人。

    ……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国公府后门。

    傅承晏如今这个样子,走正门被人瞧见了也不合适,但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他显然已经难受到了极致。

    极速攀升的体温,令他浑身都如同炙热的炭火一般滚烫,沈如韫搀扶着他往房里走,这一路上,傅承晏并不怎么老实,他躁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尽管夜里凉得有些瘆人,也依旧没有将他的症状缓解分毫。

    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后,沈如韫刚想要去为他寻大夫,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了。

    在药效的作用下,傅承晏的力道更是大得惊人。

    他一把将想要离开的沈如韫给拽了回来。

    沈如韫重心不稳,跌到了他的怀里,她的侧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穿过衣裳清晰地传入沈如韫的耳朵里。

    “别走!”傅承晏闭着眼,蹙起的眉头彰显着他此刻的不安稳,一向生人勿近又矜贵端方的男人,此刻语调中夹杂着几分委屈,又重复地嘟囔了一遍,“不要丢下我……”

    不知是不是沈如韫的错觉,她隐约瞧见傅承晏眼角有些湿润。

    她有些费力地支起身子,柔声解释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去为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可傅承晏却怎么也不肯撒手,他太害怕被人丢下了。

    更何况是在这么难受的时候,心底的恐惧,更是被无限的放大,他沉沦在这样的潮水之中,无法抽身。

    沈如韫的手冷得好似冰块一般,傅承晏下意识地想要更多,他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骨头酥软,连血液也像是要被烧干了,他朝着沈如韫祈求道:“抱抱我……”

    面对这样脆弱的傅承晏,沈如韫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对他的身子有损伤。

    可当下他那双有力的臂膀正死死钳制着她,令她挣脱不得,沈如韫别无他法,只能顺着傅承晏的意思来。

    她动作颤巍巍的,缓缓抱住了他的腰。

    傅承晏低头吻住她淡粉色的薄唇,湿润的舌尖辗转轻扫过她的唇瓣,手指顺着她纤细的腰逐渐往下游走。

    直到沈如韫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这才松开了她,裹挟着情欲的嗓音微哑,贴在沈如韫的耳边低声呢喃着。

    ……

    翌日一早,傅承晏捂着快要裂开的头,从榻上坐了起来,身旁早就已经空了,冰冰凉凉的被褥,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不少。

    昨日他穿的衣裳,此刻正七零八落地扔在地上,满地狼藉,光是看这些,傅承晏便能得知,昨夜究竟有多疯狂。

    因着药效的作用,昨夜的事情,他忘了大半,但他脑海中却清晰地记得,昨夜他与沈如韫接过吻。

    她的唇温热湿软,光是瞧了便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当他想要下床时,却无意间扯动了肩胛处的伤口,只一瞬,温热的鲜血,便顺着他孔武有力的臂膀滑落下来,滴到了床榻之上。

    傅承晏有些吃痛,他低头一看,只见右肩处赫然皮肉翻飞,一片触目惊心。

    视线一转,他便注意到了锁骨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咬痕。

    混乱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了昨夜……

    傅承晏头疼的厉害,回忆许久也始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咬的。

    或许是昨夜……太疼了,沈如韫便没忍住咬了他一口吧。傅承晏想着,脸上不自觉浮起了一抹韫色。

    肩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也在不断地提醒着傅承晏,他得尽快将赵懿这个祸害处理掉。

    昨夜他原本是难逃一劫的,可就当赵懿快要得手的时候,坤宁宫突然派人来请赵懿了。

    赵懿并未动身前往坤宁宫去看望病重的皇后,毕竟这样的良辰美景,她期待了多年,怎么会为了一个从来不肯站在她身边的母亲,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呢?

    但就在她出门听旨的这个间隙,傅承晏强撑着精神,将全身的内力,都积攒到了自己的手上,他顾不得疼不疼,用力将那束缚着他的绳索挣断了。

    他解到脚踝处的绳索时,赵懿去而复返,她刚要出声,傅承晏便眼疾手快扑了过去,一记手刀将她打晕。

    若非他如今身负重伤,还身处皇宫之中,傅承晏定然是要将她杀了泄愤的,可他也不能白白受赵懿这般凌辱,他捂着右肩,转身找到了赵懿刺向他的那把沾血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一刀划向了她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

    什么狗屁北荻,根本就用不着让赵懿去和亲。

    以她的性子,必然以此为由,做出更多疯魔之事,她甚至还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会认为是整个大邺亏欠她的。

    锋利冰凉的刀刃划过赵懿的脸,她疼得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但很快,傅承晏便再一次将她打晕。

    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昨夜见过赵懿,若是赵懿将此事推卸给他,那么她便是亲口承认,她绑架朝廷命官,并图谋不轨。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那么臭了,就算传扬出去,朝中众臣和天下百姓也不会相信一个作恶多端的疯女人的满口谎言。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发出突兀的声响,将傅承晏飘远的思绪逐渐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