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康乐馆,耿煊没再集市上多留,很快就返回常平坊的家中。

    回家后,耿煊并没有多待,很快以入山修炼之名出去了。

    实际上,他已通过地道返回,将放在屋中一角的一个箱子提在手中,进入地下室。

    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前身蒙学之时的一些蒙学书本以及笔墨纸张等物,自从蒙学结束,这些东西前身基本就没再碰过。

    上一次被翻得满地都是,还是吴有仁的“功劳”,所有有文字书本纸张都遭受了“摧残”,却也有许多东西“幸存”了下来。

    耿煊后来收拾屋子,这些东西都被重新收入了木箱中。

    进入地下室,耿煊很快就凑足了一套书写的工具。

    为了找回前身书写之时的记忆,耿煊先是习练了一阵,直到渐渐找回书写的记忆,这才翻开《地行篇》,对照着上面文字快速抄录了起来。

    刚开始,耿煊还写得比较慢,一笔一划都清楚明白,随着越来越熟练,笔锋越来越快,似在纸面上飞腾跳跃了起来。

    这难免会越来越潦草,不过耿煊却无所谓。

    他没有在文字上故意使坏,已经很有良心了。

    ……

    次日。上午。

    市场对面茶馆,二楼。

    同一个房间,耿煊与男子坐在与昨日相同的位置。

    男子看着耿煊递过来的一沓玩意儿,当即就皱起了眉。

    纸差,字更差,更是一张张叠成一沓,根本没有装订成册,看上去有多糟糕就多糟糕。

    这样的玩意儿,换谁都很难第一眼与价值无量的家传秘法练习在一起。

    不过很快,随着他专注于纸上文字,就再不被这些糟糕的外相所迷惑,完全沉浸在那一个个扭曲潦草的文字中。

    看完第一页,他就想移开去看下一页。

    “啪!”

    一只手重重的压在了上面,他只能遗憾的放弃。

    看向耿煊,有些迟疑的道:“这是你刚誊录的?”

    “你介意?那你可以再等等。”耿煊态度敷衍又随意。

    男子却是一脸审视的看向耿煊,“你没在文字上动手脚吧?”

    “有这个必要吗?……你要不信,那就算了。”

    男子盯着耿煊看了一阵,最终还是伸手入怀,将一本书册放在桌上,轻轻推到耿煊面前。

    耿煊眼睛一扫,便看清了封皮上的文字。

    《走狗篇》

    “哐当。”

    男子又将放在脚边的一个包裹放在桌上,包裹刚一打开,耿煊就觉眼前银晃晃的发亮。

    五十五根银条,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大约盏茶功夫之后,男人走出了房间。

    不久后,耿煊也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出了房间。

    完成交易,同时也将一些隐患暂时按了下去,耿煊没有在集市上多留,径直踏上返程之路。

    在经过长街一处时,耿煊心中一动,脚下不停,眼睛却左右仔细扫了一圈。

    这里,原本有一棵树。

    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树被连根拔了。

    在这里,耿煊见过一只舌头被人故意割掉的“小泥猴”,也见过一个红名异常的畸腿丑乞丐。

    这两人,虽都只见了一面,却都给耿煊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次再次经过这里,他莫名想到昨日在集市上走丢的小孩,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在这见过的两人。

    让他有些遗憾,又有些轻松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没有乞丐在附近活动。

    ……

    再次返家,耿煊将原有的三根银条也堆在了这小小的“银山”上。

    五十八根银条,五百八十两银子,缓解了他因贫穷带来的空虚,再次有了底气。

    但很快,他就犯了难。

    怎么花呢?

    如何将这些财富换成可助自己快速积累的资源呢?

    乍看上去,无论是通过陈荣山,还是柴爷,都能很轻松的将这些银子变现成适合他的资源。

    以他的了解,相信他们也不会坑他。

    但这里有个问题,他无法解释这笔横财的来路。

    再一个,在正常情况下,自己从陈叔那里搞了二十五斤虎骨鹿参酒,从柴爷那里弄了三十斤熊心豹胆酒,即便在高强度的修炼下,已经足够使用很久了。

    他这时再找他们弄大量辅修资源,就很不正常了。

    要是可以,他还是想要尽量在常平坊内部维持一个正常合理的人设,可是适当展现出“天才”的一面,但却不能是一个常理所无法理解的“怪物”。

    如此一来,常平坊内这个看上去最稳妥的渠道反而不能用了。

    那就康乐集想办法?

    康乐集卖辅修资源的渠道比之常平坊只多不少,虽然价格贵了些,但只要肯掏钱,好东西也不少。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耿煊直接否了。

    相较于常平坊,康乐集本身就更加混乱,势力错综复杂,任何与修炼相关的交易,明里暗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在没有任何门路的情况下,随便提着大包白银上门消费,不被人当冤大头宰都对不起这个险恶的世道。

    这一刻,耿煊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银子固然重要,但一个能将银子安全花出去的渠道,同样重要。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等过些天再来纠结这个问题。”

    耿煊决定将这个问题暂时抛到一边。

    只因这几天有一个重要的日程安排,他决定全力以赴。

    这些天,河道水流虽依旧浑浊,但规模却在以可见的速度减退。

    流速变缓,流量减小,这些全都是看得见的变化。

    耿煊决定,利用这最后几天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借这河道出土。

    现在他已经挖出了一条通往常平坊居住地河对岸的地道,为了尽可能提升效率,在确保支撑稳固,不会引起地面坍塌的情况下,耿煊决定选择距离地道出口最近的地方拓展地下空间。

    耿煊的想法是,先利用这最后的时限尽可能增加地下空间的体量。

    等以后再不能往河道里大量弃土之时,自己若有什么新的想法,这些地下空间也可用来寄存弃土。

    现在多弄一些地下空间,将来就不会过于“捉襟见肘”。

    因为这样的考虑,耿煊没再如以往那般“遍地开花”,而是在距离地道出口很近的一片区域,往更深处挖,往左右两侧挖,以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弃土运出倾倒为原则。

    每天运土的时间缩短,让地下空间的每日增长速度超过了三百方。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八天,眼见着河水变得越来越清澈,耿煊已决定今日之后,便不再继续。

    心中还计划着明天就将河道正下方那个出口封堵,尽量还回原貌,只留一些气孔,避免枯水季时被人发现异常。

    而他所挖掘的这个地下空间,最深处距离地表已超过十五米。

    到了这个深度,泥土越来越紧密,称之为岩土更合适一些。

    当耿煊再一次将手掌插入岩土之中,手指忽觉异常。

    只因手指的末端,不像是插入紧密的岩土中,反而像是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耿煊心中惊疑,指掌劲力轻轻吞吐旋转,手掌周围紧密坚硬的岩土便裂成大大小小的碎块。

    下一刻,就在这些碎块落地之时,耿煊分明听到一种奇妙的回音。

    耿煊怔了一下,而后双掌飞快交错插入岩土中。

    没过一会儿,耿煊取下岩壁上的一盏油灯,向着前方刚刚挖掘出来的窟窿口照去。

    一个深藏在地下十五米深处,空旷、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隧洞,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耿煊的视野之中。

    质量品质也所以,这个看上去最稳妥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