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证明?”

    吴理没提给他治疗的事情,反正他一时半会儿看样子也死不了,之后还得给他放回去免得打草惊蛇。

    再说这家伙身上的红光可不比之前那秃驴弱多少。

    地上这和尚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证明,“臣的身份玉牌被那家伙夺走,此时的确无法证明。”

    “那还有何好说的,除非你能拿出来什么东西,否则要本皇子如何信你?”

    听到吴理的明示,地上这伤痕累累的和尚眼中闪过无奈,就仿佛不明白为什么朝廷派来这么个草包皇子。

    但一想也觉得合理,要是不草包,朝廷哪会派来南国当质子?

    “殿下,这十多年来我释剑宗亦有无数香客孝敬香油钱,那些银钱全部兑换成了莲花钱庄的银票被我私藏起来,那假货至今不知。”

    “哦?”吴理瞥了眼陈南枝,见她果真来了精神。

    不过也罢,搜刮民脂民膏来的钱,正适合他吴某人劫富济贫。

    但还不够。

    “《天剑诀》的事情你知晓多少?”吴理又问。

    “禀殿下,《天剑诀》实乃小儿涂鸦之作,这功法倒也不难,甚至还是前鼎朝统一天下武学精要编撰而成的统一功法,只是修炼者按部就班修炼,无论如何都会走火入魔七窍喷血而亡。哪怕侥幸得活,也得落个疯疯癫癫功体尽废的下场。”

    这和尚接着道:“当初陛下派我等前来南国,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收集《天道经》与《天剑诀》等残篇,因南国皇帝尤好此物。

    “只是后来证明这所谓《天道经》与《天剑诀》皆非功法剑法才作罢。后江湖传言此二者乃前朝宝藏的藏宝图,但这么多年也毫无线索,因此便不了了之。

    “只有这十年来的后起之秀们还在相信江湖传言,那人亦不相信,于是日夜折磨我妄想得到《天剑诀》。”

    “那你现在拿出来交给我,我便信你是真的王武戒。”吴理笑眯眯道。

    “那秘籍还有银票都藏在一间密室里,那假货不清楚。”

    吴理听他说完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南枝已拎起这和尚便跳出院子,“我去取。”

    吴理无奈摇头,“这财迷......”

    过不多久,陈南枝便带着黄龙回来了。

    她抬手将一张拓印绢布丢给吴理,尔后便站到一边。

    黄龙赶忙道:“那和尚带我们取了三千两银票还有《剑神诀》残篇,之后我便将他送回那密室重新关好以免打草惊蛇。”

    “做的不错。”吴理夸了一句后看向陈南枝。

    陈南枝后退半步,冷冷道:“都是我的钱。”

    “...好好好,都是你的。”吴理干脆翻开手中拓印绢布。

    这应当是从一石碑上拓印下来的碑文,内容是一式剑法,但也只有一式,名为“剑神诀·雨”。

    以吴理的理解来看这只是寻常剑法,跟他过去在武馆买来的庄稼把式没有任何不同,而且修炼难度约等于无,但效果嘛......

    这拓印上说若修成此剑式,一剑出则剑如暴雨,每一滴雨珠便是一道锋锐剑锋,寻常人定难抵挡。

    “还剑出如雨...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么容易学的剑法能有什么威力?

    而且练了之后出问题怎么办,前车之鉴那么多。

    陈南枝在身上藏好银票,这才走到吴理面前道:“回去修炼。”

    吴理失笑,“好好好,等了十年终于露出小鸡脚了是吧!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练成傻子,然后你好夺了我大当家之位!”

    陈南枝只是静静看着他,无机质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吴理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练就是了,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一定能练得成,如果我真口歪眼斜了你记得给我端屎接尿照顾我一辈子。”

    “你能练成。”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她总是这性子,话也不多,秘密却多。

    从小时候起吴理就见她天天修炼,而且当初一个六岁幼童便能识文断字。

    这些年若非有她,自己早死了无数次了。

    总之,吴理知道她不会害自己,这就足够了。

    “夜已深,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修炼了,明天早上我没出来的话记得替我收尸。”

    吴理摆摆手便悠哉悠哉回屋去了。

    但陈南枝跟黄龙以及三娘并未离开,而是就守在门口。

    陈南枝更是抱剑而立斜倚门边。

    独孤陌迟疑片刻,起身道:“那小人也回去休息啦?”

    见三人没说话她便打算回屋,可刚转头便感觉如芒在背,尔后便是陈南枝清冷的声音。

    “坐着别动。”

    独孤陌无奈,只好坐了回去,心里念叨着等明天那麻匪头子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之后希望你也能如此冷静。

    一夜无话,独孤陌坐在石桌前撑着下巴,不知不觉间视线渐渐模糊。

    不知过去多久,她猛地脑门砸在石桌,接着痛呼一声捂着泛红的额头坐起身。

    只见天光大亮。

    黄龙跟三娘不知何时已依偎在一起靠坐在树边沉沉睡去。

    而陈南枝依旧怀中抱剑而立,姿势甚至都与昨晚一般。

    见独孤陌醒来,陈南枝幽幽目光一扫而过,仿佛她只是路边一条野犬。

    独孤陌撇撇嘴,故意找话题,“话说大当家的练了一夜,难道真的不会出问题?”

    话音方落,她忽然感到脖颈一凉。

    她伸出手来,便见雨滴滴落。

    不消片刻,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便给小院内染上一层轻纱薄雾。

    “奇怪...昨晚红霞满天,今日该是个大晴天才是......”

    听到独孤陌的念叨,陈南枝黑白分明的美眸骤然绽放璀璨光华,她仿佛人偶般冷漠的俏脸露出笑颜,宛若牡丹绽放。

    那一刻,独孤陌甚至都被吸引到未曾挪开视线,甚至有些失语。

    “他练成了。”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独孤陌还未问出口,便见陈南枝身侧屋门打开,接着吴理爽朗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出场。

    “云在青天水在瓶,练得身形似鹤形~~”

    走出屋外呼吸到新鲜空气,吴理伸了个懒腰,“这破剑法真不行,感觉跟我花三两银子去镇上买的《青松剑法》没什么区别。”

    黄龙此刻业已醒来,他赶忙问道:“大当家的,您身子没事吧?”

    “没什么事儿。”吴理做了个扩胸运动,接着摇了摇头,“可惜这一剑我现在还用不出来。”

    他伸手接住雨滴感受着手心冰凉,“时机不对啊......”

    独孤陌仔细打量吴理片刻,见他神清气爽与昨夜似有不同。

    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却说不出来。

    这时知客僧前来相请,吴理笑道:“走,该去看好戏了。不过在那之前...黄龙、三娘,你们再去做两件事。”

    黄龙三娘拱手,“请大当家的吩咐!”

    吴理微微一笑,“你们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