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哑然。

    那贵公子苦笑不已,“殿下何必消遣我等?以您的实力,便是强要走我等身上的银两也易如反掌,况且我等此刻中毒为解,而且您对我等皆有救命之恩,您要拿走我等身上银两更是易如反掌。”

    “你不懂,本皇子在北国之时要什么别人都会给,那如果来了南国还这样,本皇子不是白来了?”

    吴理叉腰大笑,“宝贝跟女人就是要抢来的才香!”

    “......”

    众人无语。

    看来他还是个纨绔皇子。

    但凭什么一个纨绔皇子的实力这么强?

    而且听那死掉的五戒和尚所说,这位皇子殿下只是昨夜才看过《天剑诀》残篇,可今日就学会了,甚至比五戒和尚苦修十八年的同一剑强上无数倍!

    五戒和尚那一剑是在同一时间连出上百剑,其中每一剑都是实招。

    那一招消耗虽大,但威力无双,应对者等同于同时面对上百名剑客的攻击。

    在场众人自忖绝接不下那一剑。

    可独孤皇子的一剑更是非人力所能及!

    这漫天雨幕,每一滴雨珠都相当于一柄利剑。

    亿万道利剑同时攻击,而且也没办法后发先至攻击持剑人。

    这换谁来怕是都挡不住这一剑吧。

    不愧是传说中的《天剑诀》!这甚至只是其中的“雨之章”......

    众人内心火热,但一想到吴理在此...大概这次家里或师门安排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那石碑大概率要被毁掉,他们誊抄的内容也带不走。

    只能看自己记住多说了。

    前提是...吴理不打算杀他们。

    反正他们自己换位思考一下,有一定可能会把其他人都灭口,这个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或是大家利益交换,反正世家大族都这么干的。

    不过这位北国皇子的行为作风似乎与他们南人不同。

    既然对方要钱,那应该不会再杀了他们。

    北国蛮夷,果真不动脑子。

    只是这话只是有些人敢在脑子里想想,让他们说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吴理目光扫过黄龙三娘,见他二人“睡”的正香也就没喊他们。

    他回头对已经调整过了不少的陈南枝跟独孤陌道:“动手!”

    陈南枝跟吴理默契十足,而且此刻她虽依旧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亮晶晶的,身上气势竟好似比方才跟王武戒厮杀之时更甚!

    吴理刚一开口,她马上行动起来不知从哪来找来一个包袱,然后跑到那群南国天骄处挨个打劫。

    吴理瞪了独孤陌一眼,“干嘛呢?还不快帮忙!”

    “果真是麻匪......”

    独孤陌嘟囔一句,但还是腿脚麻利的过去帮陈南枝一起搜身。

    这群南梁天骄哪经历过这阵仗。

    他们从小到大一个个锦衣玉食专心练武,就这都已经被人夸赞能吃苦了。

    什么时候他们跟猪仔似的被人脸朝下按翻在地粗暴搜身过?

    但...忍了!

    甚至有的还内心窃喜。

    并不是他们觉醒了奇怪的癖好,而是这说明他们真不会被灭口了。

    至于丢脸...反正大家都丢脸,那就不算丢脸。

    总不会有人真的说出去吧?

    正相反,经历过这次“同甘共苦”,大伙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好上不少。

    半晌,陈南枝跟独孤陌满载而归,已经醒过来的黄龙跟三娘忍着伤痛帮忙一起打包。

    “银票一共一万两千四百六十八两三厘,上等玉佩十七个,玉扳指六个,宝剑一十三把......”

    吴理抬头皱眉,“怎么没有宝刀宝枪?”

    那被“借”了宝石剑的贵公子闻言苦笑,“殿下,剑乃君子之器,若说实用性,自然有其他兵刃,可装饰用的便只有剑了。”

    谁家好人没事儿往刀跟枪上镶嵌宝石啊。

    财不外露,说实话能有十三个人带名贵宝剑出门本身就已经很离谱了。

    不过这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他们有自信不会被抢。

    可惜遇到了吴理。

    吴理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还有个问题,“那房产地契跟田契呢?怎么一个也没?”

    “殿下,我们是行走江湖,不是出来做买卖,自然不会带那些......”

    那贵公子又回答了一遍。

    吴理见他隐隐为众人之首,于是挑眉道:“怎么称呼?”

    “在下谢玉,见过殿下。”谢玉强撑着拱手见礼。

    独孤陌凑到吴理耳畔狗腿子似的小声道:“南国最大的三个世家便是王、谢、萧,这谢玉乃谢家嫡子,潜龙榜上排第七。”

    所谓潜龙榜乃天下三十岁以下天之骄子方可入榜,共记录一百零八人。

    同时还有天榜三十六人。

    这榜单并非人为,而是镌刻于洛阳城外北邙山上一处巨大玉璧之上,榜单会实时变化,据说那玉璧已存在最少千年。

    吴理点头看向谢玉,“那你很有钱咯?”

    怀中紧紧抱着包裹的陈南枝顿时眼眸亮了起来,她上下审视着谢玉,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刀的凶猛猫咪。

    谢玉全身汗毛倒竖,他此刻就仿佛一只老鼠被吊睛猛虎盯上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他头也不敢抬,只低声道:“在下也算颇有家资......”

    “很好。”吴理打断他,“那剑我就不还你了。”

    谢玉这辈子都没这么多次苦笑过,“既然殿下喜欢,那柄‘春秋’便赠予殿下了。”

    “嗯。”吴理打了个响指,陈南枝马上取来纸笔。

    看着递到面前的纸笔,谢玉愕然,“殿下这是......”

    “画押吧。”吴理悠悠道:“就写你欠我白银二十万两。”

    谢玉:“......”

    他沉默半晌,侧头看看陈南枝冷漠的眼神,又看看吴理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提笔写字,尔后咬破手指签字画押。

    “还有其他人。”吴理道:“全部都写,不过你们家世不如他,就每人十万两好了。”

    一众南国天骄面面相觑。

    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签字画押。

    反正先混过今天再说,至于之后给不给钱...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于是这一众南国天骄便眼睁睁看着吴理卷走了他们身上所有钱财宝贝,然后手里拿着几十张大额欠条,接着这些东西全被陈南枝抢走。

    而最后的最后,便是吴理把装着解药的瓷瓶丢到谢玉怀里,尔后带着陈南枝他们潇洒离去。

    这一众天骄面面相觑。

    果真是北国蛮夷,便是皇子也是一派强盗作风。

    他们腹诽几句,然后...目光转向了立在广场一角的那尊石碑上。

    吴理只需要打劫他们然后走人就行,但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有关吴理的情报如何最快速度汇报给家里,比如没了钱之后怎么回家,比如如何处理释剑宗,比如...那块刻有《天剑诀》雨之篇的石碑怎么处理。

    但这一切都跟吴理暂时没有关系了。

    而在倒地的人群中,一颗闪亮的光头下那双澄澈的眸子始终定格在吴理远去的背影上,久久未曾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