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好酒穿喉过,淌入大碗中。

    看着自己师父喝酒,蛊怜月此刻是一脸嫌弃,但奈何陈瀚在场,她又属于是有些怕生的,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老实伺候着她师父喝酒。

    至于怎么伺候?

    沈元每喝一口酒,蛊怜月就会拿碗去下面接着,然后拿出帕子帮忙把脖子下面擦干净……

    桌对面的陈瀚看见沈元这个样子,倒也是略感惊奇。

    其实昨晚他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来得及问出口,这会儿有空了,便也是直接就询问道:

    “老平啊,你现在这情况到底是……明明只剩下了个头,还这么精神啊?一点也不见你元魂受损的样子。”

    沈元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说实话……我也不大明白。”

    陈瀚垂目想了想,突然小声问道:

    “是璇月上仙给你弄成这样的?她看你那么好用,肯定不会让你……安息,所以就把你元魂强行唤回来了之类的?”

    “假如她在听的话,你说再小声,她也听得见。”

    “啊……”

    沈元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不过应该不是璇月上仙做的,具体是怎样,我自己也没什么头绪。”

    此世间的元婴修士,被切成他这样一块一块的,虽然也有可能保有元魂,但是也绝对不会像他这么活蹦乱跳的。

    就算是尸枯门的魔修,他们如果切成块了,虽然短时间依然可以保持元魂不散,但就算是接回来了,境界和元魂也会遭受重创,留下极大的暗伤。

    然而他如今的元魂,可是完完整整的,也没有任何的伤势在身上。

    至少在沈元的认知里,这个世界还真没有一种逆天的神通或者灵法,能够让他碎成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陈瀚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之后,脸上神色也认真了起来,问道:

    “老平,你说实话哈。你现在比起全盛时期的你,还剩……几成?”

    具体几成沈元不清楚,但是……

    “把你打在地上趴着,还是没问题的。”

    “嗯?哈哈哈……”陈瀚眉毛一挑,哈哈一笑,“真的假的?要不咱们出去比划一下,你就剩两只手和一个脑袋了,再怎么说……”

    “行了,别试探了。”沈元摇了摇头,道,“你是想让我处理袁承志那小子,又怕我打不过他?”

    陈瀚连忙摇头,否定道:

    “不是怕,老弟我是真担心。老平啊,你要是打不过那袁老头也别勉强,咱们兄弟一场,你也没啥不好意思的,直说就行了。老弟已经派人去向万仙门求援了,只要撑两三个月,万仙门的人来了,那姓袁的自己知道打道回府。”

    “我看你才在勉强。”沈元白了他一眼,“你好歹也元婴了,之前修个守关大阵都磨磨唧唧的。袁老头再来个一两次,这南皇关的城守可得死干净。”

    被一语道破,陈瀚还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哈哈了一声:

    “这不……我也是前年才刚刚结成元婴。”

    “前年?那你老爹呢?”

    “老爷子他喜寿了。十五年前,活了一千二百五十三岁。”

    “这样……”

    沈元垂目点了点头,举杯敬了陈瀚他老爹一杯。

    游戏里他在南皇关这边做任务的时候,都是找陈瀚他爹领的任务,当时的陈瀚也只是他老爹身旁的一个近侍。

    陈瀚双手捧碗,喝完酒之后,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地图来,让地图飘在一旁:

    “老平啊,之前我派人去探了探。袁老魔之前应该退到了南皇东边一千里外的迷瘴覃内,所以我就想要不咱们主动过去……”

    “然后?”

    “然后咱俩联手,直接……”

    沈元垂目思索了一息,直接打断道:

    “你带城守把他逼出来,然后我出去和他单挑,到时候你用阵法把我和他关在一起,别让其他魔修过来干扰就行。”

    “啊?”

    “术业有专攻不是?”沈元笑了笑,“我是个剑修,而且向来独来独往,你到时候别碍着我的剑。”

    陈瀚回想了一下,不置可否。

    沈元结丹期的时候,他和沈元出去杀妖兽,基本都是沈元一个人解决。

    他要不是在后面捡东西,要不就是帮沈元充当诱饵……

    “……那行!就这么办!!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你现在话变多了?”

    “有点吧。”

    “可不是有点!变多了不少,以前咱们一起的时候,你成日装哑巴……我可还记得呢,当时你刚来南皇关,我给你说明南皇关的事宜,你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了,我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等你,当时你可把我气得够呛……”

    沈元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陈瀚当时给他边走边说,但因为平天君的行走速度和陈瀚的行走速度不一样,所以他的“W“没法一直按着,基本上看见陈瀚驻足了,他才会跑去跟上……

    “好了!等杀了袁老魔,老弟再办场大宴请你喝酒!老弟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多留了!”

    “嗯。”

    沈元点了点头,目送陈瀚拱手告辞,带上房门走出去。

    而后看了看碗里的半碗酒水,急忙就用右手端起碗来,准备将其一饮而尽。

    然而,酒碗刚刚接触嘴巴,就被蛊怜月一把夺了过来,蹙眉训斥道:

    “师父!不许喝了!我都接了一坛子了!!”

    说罢,蛊怜月一把将沈元的脑袋从桌子上扯过来,用帕子就给他搓嘴搓脖子,而后转头看向屋子角落正在面壁思考魔生的雪琉璃,令道:

    “傻魔修,把这坛子酒拿出去倒了。”

    “啊?好……”

    雪琉璃看着蛊怜月凶巴巴的,也只好屁颠屁颠地就跑过来抱起那一坛子就往楼下跑。

    等雪琉璃跑走之后,蛊怜月才看向手里抱着的师父,问道:

    “师父,你带那个傻子过来做什么呀?让她呆在竹山宗不是更好吗?”

    “自然是有大用。”沈元笑了笑,道,“为师的那些法器都不知在什么地方,现在手里自然得有一个法宝使呗?”

    “法宝?”

    “嗯,法宝。她的天生媚骨可是对男修士的大杀器。”

    蛊怜月有些没明白,顿了一下又问:“话说刚刚师父你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不是你和陈统领一起对付那个袁什么的更好吗?”

    “术业有专攻,为师是剑修,擅杀伐。而他是阵修,不擅杀伐,两人一旦没配合好,可就是一加一小于一。”

    “可你们不都是元婴修士吗?”

    “你爹没教你这些啊?”

    “什么?”

    沈元稍感诧异,顿了顿之后,直接盗用游戏文案:

    “元婴只是一个境界,每个元婴修士所修的道法却是千差万别。

    “世间修士无一不是为了寻觅长生而修炼,但长生之法却是有千种。

    “为师这样的剑修,修炼便是为了以身化剑,一柄好剑就算是历经千年,也依旧不会折断或者锈蚀。

    “专修傀儡术法的修士,修炼是为用傀儡器物替换肉身,以求得长生;法修修士则是想要将自身化作云雾雷电,灵气不散身不灭尔尔……每个修士都有擅长的道法,也有不擅长的。——为师就不擅长阵法之类的东西。”

    蛊怜月抓了抓后脑勺,微微点头:“……有点明白了。”

    “好啦,等你到快结丹的时候在想,现在不急。”沈元用左手揪了一下她脸颊,“乖徒儿,现在找个地方给为师洗头去,为师头痒了……”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