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和周长亭走出一段距离后道:“叔,猪下水那边我自己就能处理了。你还是回去做村里的工作吧。”

    周长亭摆了下手:“侄媳妇,这事我可不能听你的。你帮村里解决了这么大的困难,我不能再让你做个恶人。”

    苏灿看出周长亭是真的要帮自己,也没再坚持下去。

    其实苏灿离开的时候,猪下水这边干活的媳妇们也听到了一些,但是具体的情况大家还是不清楚的。

    苏灿让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告诉大家村支书有重要的事要说。

    周长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个清楚,从张石头家差点饿到到村民们去村支部闹事,大家都听的明明白。

    最后周长亭道:“现在我们村支部和苏灿商量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你们现在这些人所有的工资全都砍掉一半。砍掉的那些可以为村里其他困难家庭解决困难。让他们家的女人也能有来这里干活的机会。

    秀芳是我的儿媳妇,她之前拿的是三十五块钱,我替她先表个态,以后她做的工作只能多不能少,但是工资只拿十五块。谁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以直接走人。别看是十五块钱,村里盯着的人多的是。”

    周长亭这番话说完,赵静立即道:“叔,我同意和秀芳一样。”

    她和梁秀芳工资一样都是三十五,又都算小干部,自己弟弟又在这里学开拖拉机,以后还要跟着苏灿干,她必须无条件的支持。

    她一开口,其他人也全都跟着点头。

    说实话,周长亭最后的话最有杀伤力,谁不同意直接走人。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谁愿意给弄丢了?

    十五块钱那也比登天难好吗?

    苏灿看着周长亭道:“周叔,这样吧,秀芳和赵静多出来的那十块,我再加上五块,这样就可以再多一份工作了。”

    “侄媳妇,那可太好了。行,既然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

    虽然周长亭已经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苏灿还是又跟大家说了几句话。

    “我们现在是十六个人,这次增加的人是十四个。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等到她们来上班的时候,希望大家互相帮助,让她们尽快学会所有的过程。谁也不要看谁的笑话,虽说我们是一个村的,但如果有人背后使绊子,到时候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

    梁秀芳和赵静道:“嫂子,我们全都听你的。”

    “对,全都听你的。”

    其实对于苏灿来说,就算不砍掉这些人的工资,再增加十四个人的工资她也是能承担得起的。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村南头的张石头一家差点饿死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村里人却把矛头指向了她,假设她没有做猪下水的生意,今天闹事的这些人还会存在吗?

    其实他们中的一些人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找一个能合理去干活的机会。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呢?

    如果这次她满口答应下来,那下次再有人来闹事呢?

    当然,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考验。

    反正发工资的日子还没到呢。

    ……

    接下来的三天里,苏灿特意没去猪下水厂房那边,只是待在家里帮忙。

    她想看看离了自己,猪下水的买卖到底能不能正常运转?

    事实证明,即使被砍掉了一半的工资,大家工作的积极性依然很高涨。

    每天晚饭前,赵静和梁秀芳都会来跟她汇报一天的情况,再把签到本拿给她看。

    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工资的事情有半点的怨言。

    周青山那边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猪下水加工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三十人的小团体,他的干劲就更高涨了。

    每天出门都带着赵玉川,让他熟悉整个流程,送完货之后再带他到村西的大路上教他练拖拉机。

    赵玉川很聪明,男孩子本身就喜欢摸车,现在能开上拖拉机的人一个村找不出几个。

    周青山教的时候认真学,不教的时候他也自己围着拖拉机琢磨。

    今天西面两间屋算是正式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当门捶好了,门窗安好了,后面的小尾巴工程陆红军自己就能收拾好了。

    陆红军中午就把炕烧了起来,争取把炕里的那些潮气全都烤干了。

    现在天气热,再加上下面的这木头烧的噼里啪啦的,湿气散的很快。

    晚饭过后,苏灿听说陆红军两口子要搬到西屋里去有点紧张。

    她想阻止被陆战东给拽到了一边,“媳妇,大哥大嫂这么多天睡在堂屋也难受。你就别再跟着掺和了。”

    苏灿:……

    不是,他们走了,她怎么办呀?

    找个挡箭牌都找不到了。

    不过以陆红军的牛脾气,就算是她真劝也是没用的。

    忙活到晚上十点钟,人家陆红军和高玉珍关门睡觉了,孩子们也都睡了。

    就剩下苏灿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嗯,这里有点碎石头,那里有点树枝,再去鸡棚里看了看老母鸡睡了没有?最后又提着水桶去了压水井旁边准备压几桶水备着。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陆战东站在她身后,吓了苏灿一跳。

    “你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

    听着她这话陆战东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媳妇,你是不是准备离家出走?”

    苏灿被问的一愣:“没有呀,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要离家出走?”

    陆战东道:“看看你刚才都干了什么?把院子里收拾的这么干净,刚刚还跑去跟咱家老母鸡告别去了吧?现在又要去压水,你这不是要离家出走还能是干什么?”

    “不是。我是……我是……”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陆战东伸手把她手里的水桶拿走放到了一边,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进了屋。

    关了堂屋的门,再关了里屋的门,还直接扯上了窗帘。

    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苏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发现自己就是给自己挖坑,之前大哥大嫂睡在当门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给人家盖两间房子?

    神游的时候,被人托着臀部直接放到了炕沿上。

    就看到这个男人俯身给她脱鞋子,她原本想把脚缩回去的,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那样太过于矫情。

    鞋子一脱掉,不等陆战东站直身体,她就一骨碌上了炕,用最快的速度离陆战东远远的。

    为什么?

    因为她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只要一靠近她,自己的大脑就容易短路。

    看她脸上的表情,陆战东不急不躁地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