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子,县长的儿子结婚,到场祝贺的那可都是政府里各个部门的要职人员,不管以后用不用的上,这种场合去一趟总是赚的。

    就是孩子上个学,那也是打声招呼的事。

    看杨雅丽那闪烁的眼神,就能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怕她去了跑到县长跟前,把她和姜玉容的事揭个底朝天吗?

    开什么玩笑?

    她又不是长舌妇。

    别人家的事她才懒得理呢。

    杨雅丽看着苏灿拿过那张请帖,放在身侧的手都不由自主握紧了。

    这小动作哪里能逃过苏灿的眼睛,她看着杨雅丽笑了笑:“别紧张,到时候我保证把你的场子给你撑起来。好啦,既然你们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们就得赶紧出发了,还得等着坐长途车呢。”

    一听两人同意参加自己和杨雅丽的婚礼,韩立平眉开眼笑:“我们就是来给姐和姐夫送请柬的。既然你们有事,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推着自己车和杨雅丽一起离开了。

    “弟妹,他俩的婚事你去干啥呀?这不是找气生吗?”

    高玉珍出来送两个人,刚好看到这一幕,一看到杨雅丽她就心里各种不舒服。

    苏灿笑笑,把手里的请柬递给她:“大嫂,你放心,我还没傻到主动去找气生。你帮我把这个收好了,等我们回来用。”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放心吧。”

    苏灿和陆战东上了拖拉机,离开了桃花村。

    连十分钟都不到,拖拉机便到了幸福村的马路边,这是一条省道,来回有一些跑省城的长途汽车。

    周青山下了车就主动帮忙拦车,倒是挺好拦,很快便拦住了一辆。

    知道陆战东腿不好,苏灿先上了车,接着回身拉住了陆战东的手,这样他可以借力上来。

    车上有个双人座,苏灿想坐外面的,毕竟陆战东腿不好,过道上的人来回走动,万一哪个不知轻重的再碰到他。

    但这个男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硬是让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从这里到省城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还好农村人起的早,他们坐上车的时候苏灿看了下手表的时间,才是早上的七点多。

    啧啧,这样一看,杨雅丽和韩立平去的真不是一般的早。

    “媳妇,你为什么同意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陆战东有些纳闷看着苏灿,杨雅丽可是伤害过她的人,还有姜玉容和杨德志,一家三口对她都不好。

    这种时候就算是县长儿子送请柬,以自己媳妇的性格也不该同意的。

    但她这次让人意外了。

    苏灿看了眼周围,现在的车跑起来动静都是嘁哩哐啷的,窗户上连块玻璃都没有。就算她和陆战东离的近,说话也得大声说。可她又不能在车里扯着嗓子喊,就侧身凑到了陆战东耳边。

    “我又不是冲杨家人去的,我是冲县长去的呀。你想想,能去参加县长儿子婚礼的人都是什么人?那是不是全都是在政府部队工作的?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我去跟他打个招呼,是不是一句话的事?”

    陆战东听着媳妇的话,有点佩服她的思维,因为她靠的近,说话的热气全都呼进了他的耳朵里,挠的他心尖痒痒的。

    “媳妇,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陆战东一脸纳闷地往她身边凑了凑,苏灿没多想,又凑过去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陆战东歪头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看着她:“媳妇,再说一遍,还是没听清。”

    苏灿看他一眼,接着指着他身旁的过道:“哇,那是谁掉的东西?”

    陆战东淡淡笑了一下,知道被自己媳妇看破了,但还是配合她往过道看了一眼。

    “陆战东,你骗我!”

    苏灿伸手在他的胳膊上作势拧了一把,一个没注意,上当了。

    陆战东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他凑到她耳边:“媳妇,你生气的时候真好看。”

    苏灿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坐在这种铁皮车里,那肯定是没地方跑的。

    她赶紧扭脸看向窗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想开口问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的部队情况应该都很困难,就算是以陆战东这个级别的军官,那肯定也不可能有家属院。

    反正到时候自己住招待所就行了。

    车子摇摇晃晃,很快便让人生起了睡意,尤其是苏灿,被车颠簸来颠簸去困意一阵阵袭了上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媳妇,困了就睡吧。有我在呢。”

    陆战东说着拿起了她一只手握在了手心里。

    苏灿困的睁不开眼睛,也没跟他计较,因为这样被他握着手,她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也不知这车颠簸了多久,苏灿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眼窗外,全都是大片大片的玉米地,说是省道,路走起来也是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这就让速度减少了很多倍。

    其实以后世的速度,坐高速到省城也就是两个小时。

    苏灿忍不住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陆战东凑过去听了听,忍不住想笑。

    自己这个可爱的媳妇,这种时候说的话居然是:要想富,先修路。

    他看了眼四周,有些人跟自己媳妇一样,也被颠的闭上了眼睛,不过这车里的味道不太好闻,除非是真困了,否则一般人真睡不着。

    陆战东看看身边媳妇,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身体向后一靠也跟着微微合上了眼睛。

    此时最后面座位上的两个男人,穿着还算讲究,互相无声地对视了一眼,稍矮些的从黑提包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两人一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客车的前面走去。

    客车的售货员一看到两人的样子,赶紧在自己的位置看向窗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这两人是这辆车上的惯偷,以前司机阻止过一次,结果差点被打成残废。

    从那之后便再不敢管了。

    反正出门在外贵重的东西自己保管好,就算是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毕竟他们也无能为力。

    没睡的人看到他们拿着匕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只能主动拿钱,但这个年代人太穷了,很多都是一块两块的。

    两人很快便到了陆战东和苏灿这里。

    其中一个人一眼便看到了陆战东手腕上的那块手表,往旁边一看,啧啧啧,旁边的女人居然也戴了块表。

    这下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