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口中所说的小陈,应该就是刚才接我们过来的助理。

    经过了解,我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做房地产的,从南边地区来,不知在哪儿听说云南有这么座墓穴,这才斥巨资请人过来到墓穴里边走一趟。

    不过,连他也没想过,这山谷中的墓穴竟然会如此危险,一行十人,也就只有我们两人生还。

    喔,除了桑生带来的那三人提前走了,另外的那支摸金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就连摸金这行堪称最牛掰的耿山,还没等进到墓穴里边,就被人干嗝屁了。

    上一秒还好端端的人,下一秒就变成冰冷僵硬的尸体了。

    想想都令人遍体发寒。

    不过,这也是这些人的命运了。干摸金这行,一不小心就会送了命。

    来钱快,但也容易送命。

    中年人姓郑,叫郑鹏天,这次来云南就是为了墓穴里的古董,但巧合的是,他就读于考古专业的女儿郑方雅也正好到那处墓穴中进行古董考察。

    但郑方雅一从古墓里出来,就魂不守舍的,谁也不搭理,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无奈之下,郑鹏天只得把我们找过来,想打听打听墓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提起墓穴,我与桑生就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将里边的事都告诉郑鹏天。

    这墓穴诡异得很,就算将里边的事都如实说了,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郑鹏天毕竟也是在商业上察言观色的老狐狸了,见我们面露迟疑色,便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没再提起墓穴里的事。

    瞧他那样,估摸着郑方雅也没把墓穴中发生的事告诉他爸,否则对方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只见郑鹏天拍了拍手,他的助理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个黑箱子,一开黑箱子,我就被箱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红钞票晃瞎了眼。

    我嘞个乖乖,这么多钞票,起码都有好几万吧?

    郑鹏天笑眯眯道:“都听说云南里有条白街,里边的人对这些墓穴风水之事懂得很多,想必二位就是从白街里出来的吧?”

    说着,他还从身上摸出了两张名片,笑着递给我,“我们还要在云南多待些时日,说不准到时还要麻烦到二位,就当交个朋友。”

    “这些钱,就当作是给两位的辛苦费了。”

    郑鹏天话刚说完,旁边的助理就将黑箱子合上,笑吟吟地递给了我们。

    本以为事没办成,什么也没捞着,却不想这位郑老板这么大气。

    我接过名片,冲着郑鹏天点了点头,“郑总客气了。”

    而后,郑鹏天的助理便客客气气地将我们送到了酒店楼下,因为这儿离白街不远,我们便婉拒了他想要送我们一程的提议。

    路上,桑生和我选中了一处饭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回去。

    我们还在等菜的时候,桑生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那个叫扈四的,抢走了镇煞石,估摸着很快就会盯上咱们了,最近你还是待在店里别到处走吧。”

    提起扈四,我就不由得想起我爷爷。

    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似乎从我到云南的那天起,不论是在白街碰到的人,还是山上遇到的咎无名,他们通通都知道我爷爷的大名。

    都说我爷爷以前是阴八门里大名鼎鼎的人物,可他后来又为什么离开云南了?

    桑生也许知道这一切,可他却不愿意告诉我,只说等到一定时候,柳阿婆会将我爷爷的事情告诉我的。

    又是这样的话。

    我每回想问起丁老木,他也常常回答我,一副十分神秘的模样,死活就是不让我知道我爷爷的消息。

    叹了口气,我也只能作罢。

    桑生语气一转,又道:“山上墓穴里的煞物很厉害,普通的血阵是压制不了多久的,等它出来,说不准还要弄出多大麻烦。”

    “你回去之后,最好还是跟柳老板说说,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耸了耸肩,“我就是个普通的寿衣店店主,可不懂这些墓门间的门门道道的。”

    “这阵子,我也不打算出门去浪了,免得丢了小命。”

    听着他这话,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跳,“你的意思是,这血阵压不了那煞物么?”

    “那咎无名不是死定了?”

    桑生咧嘴一笑,“小宁,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这可是几百年的煞物,本来也就只有你爷爷刻的镇煞石能压制住这些百年煞气,但镇煞石被抢走了,除非再弄出一块镇煞石来,不然当然没有任何希望能压住它了。”

    “咎家人的任务本来就是看守墓穴,惊动了墓穴里的煞物,也算是他的命了。”

    可当我提起咎家,桑生却不愿意跟我多说了。

    正巧这时候上了菜,桑生也没再继续聊咎家的事,埋头扒着饭。

    我心里揣着事,胃口也不怎么好,只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便不怎么吃得下了。

    等我们回到白街后,已经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桑生直接回了寿衣店,而我则回了棺材铺。

    明明天还没黑,棺材铺的前门仍然紧闭。我只能从另一条小巷里的后门拐进了后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我早已习惯柳阿婆每天神出鬼没的习性,也没多想,直接就回了屋子,打算先睡个几个小时。

    可我才躺下没多久,外边的门就咯吱一声开了。

    我一抬头,就见厢房里的那十几只纸人窜了进来,十几双眼睛直刷刷地盯着我。

    “你们干什么?”我轻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问。

    许是许久都没见过这些纸人,差点让我都忘了它们的存在了。

    站在最前边的小女孩纸人嘴巴一张一合道:“婆婆好像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们都很担心婆婆。”

    生病了?

    我一愣,连忙坐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前几天婆婆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我们还偶尔看见她在院子里吐血了。”

    “那个时候大哥哥你不在,我们又去找了隔壁的叔叔,他出去好久了,都没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