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丁老木低声咒骂一声,就转头朝着面包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但两条腿毕竟比不上四个轮子,没过几分钟,那面包车就不见了踪影,徒留下丁老木在原地喘着气。

    等我追上他时,丁老木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面露颓意,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丁爷爷……”我追到他身边,“你没事吧?他们拿走了什么东西?”

    丁老木将嘴边抽到一半的烟吐了出来,忿忿道:“罗河这伙人,还跟我玩声东击西,早在我们过来的时候,他们的人就已经潜进湖底去破坏子母湖底下的龙脉了!刚才就是为了牵制我们,自己的人趁机到湖底去偷东西,不愧是盗门的人,真是厚颜无耻!”

    这会儿,桑生也跟着跑了过来,脸色也格外严肃,“丁叔,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子母湖底下的玉,而是小宁的身份被暴露了!”

    “那个扈四见过小宁,虽不清楚他有没有认出小宁身上的天罡杆,但万一他将此事泄露给乾门的人,那小宁可就危险了。”

    我心里直打鼓,先前还觉得没什么,可听着桑生的这些话时,心底也有些沉重。这天罡杆乃是风水门中的至宝之一,还是打开斩龙墓的宝物之一,除了柳老板与我爷爷的手下,有的是想要得到这天罡杆的人。

    眼下看来,屠叔、丁爷爷,甚至我所认识的桑生与守墓人咎无名,都与我爷爷、甚至是柳老板有些关系,且关系不浅。

    而屠叔,与柳阿婆关系忽近忽远,倒也不太像是柳老板的手下,二人相处更像是朋友,并且都与我爷爷相识。可柳阿婆与我爷爷算是棺门中人,屠叔则是阴门一类,既然派别不同,屠叔又是怎么甘愿为柳阿婆做事的?

    他们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我所知道的东西,也许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似乎还有更多隐藏在这冰山之下,并未被挖掘出来。

    “不过幸好,这扈四被他们自己人给干死了,否则,若是等他再看见小宁,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桑生叹了一口气道。

    丁老木神色带着凝重,回头望了一眼子母湖,摇了摇头,“子母湖中的龙脉被毁,附近的所有生灵很快就会生灵涂炭,你还是尽快通知洞盱村的村民,让他们赶紧搬到县城里去住吧!”

    “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

    桑生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丁叔。”

    眼见着丁老木要走,我忙跟在他身后,“丁爷爷,您方才说的龙脉,难道就是刚才湖里那人抓着的玉么?不是说这龙脉是长在地底的,只能加以破坏,他们又怎能带走呢?”

    丁老木叹了口气,“这子母湖底下是有一条龙脉,但这龙脉里的龙气都汇聚在一块玉中,方才那些人带走的便是镇龙玉,本是埋在子母湖湖底的,那伙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镇龙玉找着了。拿走镇龙玉,就相当于将这底下的龙气也一并破坏了,这湖很快就会成为一处死湖。”

    我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子母湖,只见湖面并不如之前那般清澈,湖水也渐渐变得浑浊起来,无法见底。

    就像是一潭浑浊的黑水。

    我眼皮不由得一跳,“这镇龙玉这么重要,我们能不能把它给抢回来?”

    破坏龙脉、带走龙气,这祸害的可不仅仅是一处湖水,甚至包括这整座山上的生灵,就连洞盱村就得成为一处死村。这些盗门的人,也未免太不要脸了。

    丁老木冷哼一声,“罗河这事,我还得回去跟老柳说一声才是。他们盗门的人耍了咱们这么一回,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顿了顿,丁老木又望向我,“你在古墓里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明天便要和老屠下墓了,就不用管这些事了,镇龙玉一事,自然有我与老柳盯着。”

    “你们只顾办你们的事就行了!”

    “哼,这些盗门的人就算知道得再多,有老柳在,也断断不敢碰你们一根汗毛的,除非他们是不想在风水门里混了!”

    提起那罗河,丁老木面上就浮起愤怒的神色,说话之间,也有些忿忿不平。

    我又想起方才在提起柳老板时,那罗河本来嚣张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就像是极为忌惮柳老板一样,也不敢再跟丁爷爷呛声,只敢嘴上耍耍嘴炮。

    看来这盗门的人,也有怕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我们才出了山,走到路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让司机将我们送回白街。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后,司机才将我们送到白街的路口。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丁老木回到了棺材铺,桑生没有直接回寿衣店,也跟着我们回了铺子。

    到铺子里时,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了。

    累了一天一夜,此刻的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冲个凉好好休息一番。结果一到铺子里,却发现店里来了个面生的年轻人。

    不仅如此,白街的扎纸匠周通也来了,他似乎与那年轻人认识,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一见我们,年轻人笑着迎了上来,“生哥,丁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可在这等了老久了。”

    丁老木哈哈大笑,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颇有些意外,“你小子来云南怎么也不跟我说声?直接就过来了啊?”

    年轻人嘿嘿一笑,“这回是柳婆婆找我过来的,这不,说是有要事要跟我谈,这不,我可不就从湖南连夜坐车赶回来了?”

    正说说笑笑之间,年轻人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这位……”

    丁老木一拍脑袋,“喔,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老雷的孙子雷宁,你估计也是认识的。”

    “小宁啊,这是葬门的闵凤,之前在湖南发展,最近才来云南。”丁老木笑呵呵地介绍着。

    墓门的人?

    我一愣,笑着对闵凤打了个招呼,闵凤却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有些恍然大悟:“雷爷爷的孙子是吧?嘿嘿,我听柳老板说起过你,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还真是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