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教孩子不劳四嫂费心,谁伤的我儿还请主动出来一见。

    平日族学里学的礼让兄弟,友爱亲族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么?”胡氏的目光刷的射向往厨房躲的十来岁少年。

    沈灵竹也注意到少年手里还拿根带血的竹蔑一直藏。

    她咻的飞身而至,“是你打的我哥?出来道歉!”

    但少年人不理人,且猛的关门,沈灵行伸手抵半扇门时,他突然拿着竹蔑就朝她脸上抽,“滚开。”

    一切发生太快,大家都阻止不及。

    只有沈简彰大喝来拦道:“简宣住手!”

    “小竹子。”胡氏只恨身子重跑不到跟前。

    沈淮和师姐则是怒冲冲飞奔来救,而沈灵竹这边在竹蔑挥来之际,一个战术后仰,险险避开面部。

    但竹蔑又长又软,不可避免的还是打在她腿上,且从阻拦的沈简彰脸前甩过。

    这东西用力抽人很疼的,沈灵竹被击中险些没有站稳。

    在对方迈出门抽第二次时,她就地一个翻滚待要起身,恰好看见师姐神勇无比的飞撞过来。

    持凶少年一个没防住被撞个大趔趄。

    于是她半趴未起,横扫一腿将少年绊倒,然后单膝压在他身后,咚咚咚就是数拳。

    “简宣,我的儿。”简彰娘想冲来时,却发现胡氏挺个肚子挡在她前边死死拦着。

    少年沈简宣努力想挣开束缚却发现办不到,“放开我,你们都死人啊,快来救我。”

    “想的美,二姐,拿条绳子绑上他?”沈灵竹没有他壮实,压制不了太久,不过院子里除了他娘居然没有来搭救,对自己十分有利。

    师姐扭头抓下墙上挂的绳,在大哥跑来时低声说:“你别参与。”

    “简宣,你们放开他。”简彰娘直到这时才出声,还对其他儿子女儿说:“简彰,你们上去帮忙啊!”

    沈简彰刚刚差点被竹蔑扫到脸,并不想上前,其他几个姐弟还往后退两步,心说小竹子怎么不多揍他几拳。

    “嫂子,方才简宣抽人时,你咋不说话。”沈夫子近前踢踢沈简宣,后者被沈灵竹两个从背后绑住双手,求救叫道:“十九姑,我知错了。”

    “晚了。”沈夫子还让两姐妹绑的紧一些。

    并与沈淮道:“五哥,这孩子不恤兄妹,我带回族学罚他如何?”

    他的话点醒了简彰娘,赶紧道:“五堂弟,小孩子做事没个章法,俩丫头打人绑人就太过。”

    “哈哈哈,四嫂在说什么笑话。”

    “合着只兴你儿子打人,别人还不得手?”

    “简宣动不动打人,都是她惯的。”

    院里院外不少围观的,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走走走,我们沈家的事你掺合啥?”简彰娘回了一嘴,还想让沈淮放人之时,看见公公和丈夫赶着车回来。

    而且,车上还坐着两位族老和二堂伯。

    她连忙闭上嘴,转身拉过大儿子:“简彰,你爷爷回来了,替你弟弟遮着点儿。”

    “这时候才想到遮掩,打人时你怎么不拦着?”沈灵竹将人提溜起来,并不交给夫子。

    简彰娘再说什么,二三两位爷爷已经下车,“发生了何事?”

    “爷爷救……”沈简宣都没喊完,就被沈灵竹抽过师姐手里的破布堵上嘴。

    沈进快步走来:“成何体统,松开。”

    “三爷爷您能保证松开他,他不打我吗?”沈灵竹把人往后一拽,让他抓了个空。

    沈进微顿,然后扫视自家孩子们问:“宣哥儿做了什么?”

    “三爷爷看。”师姐在别人回答之前,将还未包扎的大哥推到他面前。

    并道:“我们刚进来,还没说上几句话,简宣就用打伤大哥的竹蔑朝三妹脸上抽。”

    “不是……”简彰娘刚张口,就被跟来的丈夫瞪视:“爹没问你。”

    她顿时住声,推大儿子简彰让他说话。

    但这时候,沈淮已经和沈遨碰头说了经过,后者几步走来这边:“老三,都带屋里说去。”

    这会儿快到午饭时分,沈进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挥手让自家人进堂屋。

    院里院外的

    而沈灵竹始终押着沈简宣不放,进屋直接将人按跪在正堂。

    咚的膝盖落地声,听的众人有欢喜有担忧。

    “小竹子,你是妹妹。”沈进再怎么着不喜这个孙子,那也是亲孙。

    沈灵竹点点头:“所以呢?”

    “过来。”沈淮招手让她站自己身边,压制沈简宣的事自有其父出手。

    沈灵竹没做迟疑的站到他身后,认真听取双方讲的经过,她才知道起因是大伯母的千工床。

    组装好的千工床,就像一个小小房间一样,其用料上乘雕龙画凤极其美观,价格自然也不斐。

    所以池二爷拆房之前为不损伤它,找来县城的工匠将每一部位标号之后拆零,以便将来组合方便。

    今天大哥往车上搬时,发现少了一个编号的屏风,且床下暗柜的锁头也是撬开的。

    他就问了一声四伯母怎么少了一块,暗匣的钥匙在哪儿,就惹得那女人气急乱跳,说大哥诬蔑她。

    且那会儿,大伯和沈简彰刚好去沈夫子家搬一张空床,都不在跟前。

    大哥人单嘴拙,再和她解释她还是不依不饶的,拽着大哥非得说个一二三才能走。

    偏这时候沈简宣放学回来,看见大哥推开他娘,抽根门口的竹蔑就打将上来。

    原本大哥可以躲开,可沈简宣不管不顾院里还小的弟弟妹妹,使了全力追人乱抽。

    结果护着孩子们的大哥被抽中了脸流血,沈简宣的娘才发现坏事,赶紧把儿子拉开想推出家门。

    那时刚巧大伯和沈简彰回来堵住了去路。

    一见大哥伤在脸上,大伯当下就眼冒杀气,那女人聪明的呼天抢地生生不让大伯问责。

    大伯一个男的,哪里敢让她挨近了抓挠。

    同来的夫子劝她不住,连忙找人给胡氏捎信。

    然后就有了沈灵竹他们赶到的这一出。

    众人说完,看向首座的两位爷爷,沈灵竹道:“且不论屏风之故。

    本来伤到我大哥一场误会道个歉的事,但沈简宣不知哪根筋不对,挥起竹蔑就朝我脸上招呼。

    三爷爷,他这可是不恤兄妹吧?”

    您要怎么处理?一面屏风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