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可真厉害!”

    几人继续骑马赶路,直奔不归城而去,骑术日渐熟练的香姑,跟在虞杳后面满眼骄傲的夸赞。

    明明这句话她已说过好几遍了,可香姑感觉就是说不够!

    “咱们公子自是最厉害……”

    仰着头一脸神气的王二石,话说一半就被远处右侧方,骑在马背上的熟悉身影给吸引,没等他开口,就听身旁的木同抢先一步道;

    “公子,前方好像是见微道长!”

    “就你眼尖,公子早已看到了!”

    被木同抢了话的王二石,心气不顺的开口怼人。

    确实,早已看见前方见微的虞杳,此时也勒马减速,心中正猜测他为何等在这里时,就见对方骑马迎面而来,并笑的一脸热情;

    “杳公子,不介意贫道与你们同行吧?”

    同行?

    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看着他胯下自己送的马,鞍前前挂着自己送的干粮,且比他们早半日离开的见微,虞杳心中虽有疑惑,还是笑着回应;

    “在下自是愿意的,只是咱们一行人苦骑赶路,不知道长吃不吃得消?”

    虽然尚不清楚见微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无比肯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虞杳,好心提醒一番。

    “公子都吃得消,贫道自然不在话下!”

    见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微妙,甚至有点儿意有所指,虞杳觉得他应该看出了什么!

    虽然,她从头到脚都认真‘装扮’一番,就是熟人见了也未必一眼就能认出;

    毕竟,男女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加之她这小身板儿属实瘦小,长相又过分精致白净,精明的见微看出什么也正常吧!

    至于秦沐几人有没有发现什么,虞杳还不好说!

    初见他们几人时,那时的虞杳因水土不服,以及上火原因,嗓子沙哑,再加上西北气候寒冷,她总是穿的很厚,脖子也围着布巾,没有喉结这一事,倒是被很好的遮掩。

    近日,随着天气渐暖,衣物减少,每当停马歇息时,虞杳都会拿下面巾,偶尔露出脖子也是有的,或许秦沐和刘蒙早就看出了什么,只是聪明的他们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虞杳本就没有刻意隐瞒他们的意思!

    但是香姑眼力劲儿很不错,跟着虞杳的第二日就发现了事实,且一直守口如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那咱们彼此,多多关照!”

    收回思绪,虞杳大大方方对着见微如是笑说。

    “当是如此!”

    见微也笑的一脸爽朗,接着和秦沐,刘蒙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跟在已经打马跑出去的虞杳身后,伴随着阵阵沙尘,一行人朝着不归城急驰。

    ……

    六月十二,东宫

    “殿下,陛下特意差人过来吩咐,今日宴会您必须参加,且……不可晚到!”

    因太子从不过生辰,故此,顺安帝这才派人特来传话。

    内心着急不已,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的徐寅,手中捧着象征太子身份的紫色龙纹华袍,和金色龙纹发冠,眼巴巴盯着坐在窗边认真处理公文,且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太子。

    徐寅!!

    这个时候知道勤奋了?

    前几日干甚去了?

    “殿下,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了,要不奴才先侍奉您更衣?”

    急的嘴里差点儿冒火的徐寅,委婉又不失恭敬的小心催促,就希望他家难伺候的太子能做个人,不要让他这么为难!

    一头是陛下,一头是太子,谁的命令都不敢违抗,夹在中间的他,属实太难了!

    徐寅一脸怨念盯着屋顶,被突然抬起头的太子逮了个正着,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前世的种种……

    太子立即闭紧闭双眼,压下一切思绪,待情绪慢慢平静,这才松开右手,放下手中的上等狼毫,冷着脸起身道;

    “更衣!”

    冷漠又严肃的两个字,却让徐寅觉得比仙乐都好听,瞬间,脸上堆满笑容,殷勤伺候起来。

    不愿旁人近身的太子,自顾自的脱去外袍,露出挂在胸口的那枚银葫芦,徐寅至今想不明白,太子为何这么宝贝它!

    貌似,那位萧鹿云公子也有一枚同样的!

    难道,这小东西和虞家那位去了的小姐有关?

    看太子宝贝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这般了!

    “更衣!”

    见站在身旁捧着衣物的徐寅发呆,太子不满的冷声提醒,同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儿。

    当即,徐寅吓得腿脚发软,就要下跪请罪。

    “快替孤更衣!”

    太子再次冷冷不耐烦的开口,双膝弯到一半儿的徐寅赶紧拿起紫袍,上前小心披在太子身上,而后又绕到前面,双手灵活的整理好领子,而后绑好腰带,再挂上象征太子身份的玉龙佩,第一步算是完成。

    太子过去坐在桌前,徐寅赶紧拿起玉梳,利落又小心的替太子挽发,而后戴上龙纹金冠,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一番,见起身,板着脸的太子高大威猛,鼻若悬胆,面如冠玉,但那双瑞凤眼却森冷异常,仿若散发着寒气的无底深渊,与之对视,总有股阴测测,心慌慌的感觉,好像被恶鬼盯上一般,让人从头到脚瘆得慌!

    “殿……殿下,您……”

    心里胡思乱想,再次出神的徐寅让太子很是不满,凉凉撇了一眼后,便抬起大长腿径直往外走。

    后面紧跟着的徐寅想说点儿什么补救一下,可却胆怂的很,索性闭嘴乖乖跟上,但一个劲的不停擦汗。

    一来是心虚害怕!

    这二来,太子的腿着实太长,他有点儿跟不上!

    没有仪仗,没有步撵,身后除了徐寅,就不远不近跟着一队侍卫,太子就这样不急不缓,沉着眼,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径直朝着宫宴举办的宫殿而去。

    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看见‘杀气腾腾’的太子赶紧跪地,嘴里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他被拉下去拔舌!

    路遇的大臣与命妇家眷们,亦都停下行礼,但太子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径直接带着侍卫经过,残留的一股轻风都让后面的人觉得冷得慌!

    以前的太子就与他们保持距离,可也没有冷漠到如斯地步!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太子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除了陌生以外,莫名让人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