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参茶,悠悠转醒的嘉妃,大喘几口气就哀声哭喊;

    “本妃生的是皇儿……是陛下的皇子!”

    “陛下……陛下您说话,您告诉太子,臣妾生的是皇子,就是实儿!”

    “陛下,您看看臣妾,您说句话呀陛下!”

    突然,嘉妃手脚并用爬过去,死死抱住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言的顺安帝双腿,连声哀求,摇晃,企图留住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和光辉!

    顺安帝满脸不耐烦的缓缓睁开双眼,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低声道;

    “看看他,可有与朕,与你有丝毫相像之处?”

    顺安帝的冷冷提醒,让嘉妃再次一愣,缓缓松开双手,转头看向依旧垂头趴在地上的六皇子。

    “实儿……你抬头,让母妃瞧瞧……”

    情绪有些不正常的嘉妃,盯着六皇子急切道,眼里都是小心翼翼,以及害怕!

    害怕,养了十九年的孩子,真不是她亲生!

    亦害怕,此事伤着她养了十九年的孩子!

    满目泪痕的六皇子,缓缓抬头,盯着嘉妃沙哑着声音问;

    “母妃……您信吗?”

    信吗?

    嘉妃不由看向吴氏,神色恍惚,似在努力回想当年有关生产之事;

    奈何时间太过久远,且生产后她一度昏迷,跟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再转头,对上泪眼朦胧,满脸悲伤无助的六皇子,她的心不由一痛,什么也不愿多想!

    女儿?儿子?

    公主?皇子?

    她自然选择儿子,皇子!

    至于别人口中的女儿……

    与她何干?

    “陛下,这贱妇胡说八道,她居心不良,定是有人指使她污蔑臣妾与实儿的!”

    说完,嘉妃意有所指的狠狠瞪了一眼太子,再次开口;

    “陛下,他就是咱们的儿子,是臣妾辛辛苦苦,拼命为您生下来的皇子啊!陛下……”

    “您不万能听信他人挑拨,就此伤了实儿的心,也让臣妾难堪!”

    一旁的六皇子,听到嘉妃这番哭喊,眼神微闪,低头擦泪,心里却略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嘉妃一口咬定他是亲生,旁人说什么也无用!

    这么一想,六皇子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嘉妃身上,自己一声不吭,也不敢再招惹太子。

    顺安帝怎么也没想到,嘉妃能睁着眼说瞎话!

    明明已知眼前之人不是亲子,她却依旧坚持,可见其心可诛!

    瞬间,顺安帝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将嘉妃踹翻在地;

    “不长眼的贱妇,睁开你的眼看看,这野种哪一处像朕,又哪一处又像你?”

    “像……像的陛下,实儿像您的!”

    顾不上身体疼痛的嘉妃,慌忙爬起身,上前用力捧起六皇子的脸对着顺安帝,想要以为证,表明她所说属实。

    可是,平日里极少见面的父子俩,此时一对比,真是一目了然!

    见顺安帝眼神越发阴沉,嘉妃捧着六皇子的脸,颤抖着声音开口;

    “陛下……他……他是臣妾生的没错的,不会错的!”

    “那你说说,他是你与何人所生?”

    既然嘉妃坚持六皇子是她所生,顺安帝也要坚持问个清楚;

    毕竟,六皇子总该有个父亲的!

    “陛下……”

    嘉妃怎么也没想到,顺安帝会如此平静的问出这种话!

    她瞪大双眼,满脸惊诧,哆嗦着嘴皮子喃喃低语;

    “陛下……您……怀疑成妾?”

    “难道朕不该怀疑你吗?”

    冷冷反问完,顺安帝盯着嘉妃的脸色越发骇人,喘气声都粗重了几分,可见他此时的心情!

    后面的明公公,此时也低下头,就像知道点儿什么一样!

    太子眼神凉薄的扫了一眼彻底愣住的嘉妃,又朝依旧被捧着脸的六皇子打量一眼,便看向窗外,耐心等着顺安帝清算这一切。

    今世,他要将这些仇人踩在脚下,踩成烂泥,让他们没有丝毫蹦跶的可能性!

    且,一个都跑不了!

    “陛下,臣妾清清白白……”

    “好一个清清白白?”

    这句话,顺安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而嘉妃,此时的神色很是不自然,并心虚的躲开眼神,不敢与顺安帝对视,但这要紧关头,她不能有丝毫松懈;

    不然,她和六皇子的命运,将彻底走向深渊!

    “臣妾……冤枉,陛下您何必这般折辱臣妾,您这不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吗?”

    “贱妇,还敢在此狡辩,当年你入宫时,早就……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此事,你真当朕不知晓?”

    原本,当着太子与不相干之人的面,顺安帝是不想说出这等事的;

    可嘉妃揣着明白当糊涂,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当傻子糊弄,甚至不惜认一个野种,也闭口不提自己所生的公主,这让顺安帝如何忍得?

    且他后宫的那些事,太子早就查的清清楚楚,此时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眼前这个父不祥的冒牌货,他完全未当未将他当回事。

    被顺安帝当众揭露这种事的嘉妃,面色惨白如鬼,真心忍不住晃了晃,一手撑着地这才堪堪坐稳。

    此时,嘉妃整个人被羞愧与恐惧淹没,想要辩解,想要求情,可是一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能捂住脸哀哭。

    “你既然这般舍不得他,那就随他一同去吧!”

    捂住脸不停哀哭的嘉妃,突然没了声,缓缓放下袖子,盯着顺安帝笑了起来;

    “去?我要去往何处?”

    “监牢?还是地狱?”

    “贱人!都是杜蓝那贱人害的我,说不定我的女儿,就是被那贱人换走的!”

    疯狂叫骂着嘉妃,突然扭头看向太子,眼中的恨意差点溢出眼眶。

    而太子丝毫不为所动,满心却在想;

    杜蓝是何人?

    会不会是……

    “来人,将这贱妇与野种带下去!”

    太子还没来得及细想,顺安帝怒气冲天的下令。

    门口进来几个侍卫拖起六皇子和疯狂的嘉妃,就往外走。

    “陛下,您不能这般待臣妾,女儿……臣妾还要找女儿,陛下,我们的女儿……”

    “陛下,你以为杜兰那贱人就清白?她只是个下贱的探子……”

    探子?

    太子眼眸一沉,死死盯着被往外拖的嘉妃,眼中都是森冷。

    而看到到太子情绪变化的顺安帝,指着门口大声喊道;

    “堵住她的嘴!”

    “陛下,您以为杜蓝那贱婢就清白,她呜呜呜……”

    随着呜咽声,疯狂挣扎的嘉妃,和安安静静的六皇子被拖了出去,大殿终于清净!

    可太子的心,却无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