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宛如睡着一般。

    若不是方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也不敢相信现在的处境。

    府中两个病号,怎么说都要找个大夫,最好是口风严谨的医师。

    楚楚离开云竹的院子前,叮嘱那两个守卫:“除了我和侧王妃,谁来都不要放行,尤其是王妃。”

    守卫为难的说道:“王妃要进,我们哪敢拦。”

    陆楚楚急着去请大夫,匆匆说道:“就说王爷不在府中,否则出了事,你们俩小命难保。”

    说罢,便急匆匆的朝着轿子走去。

    轿夫刚抬起轿子,一只毛绒团子跳了进来。

    踏雪爬上软垫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现在要去请大夫。”

    楚楚思索着,如何让大夫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踏雪用爪子扒拉着楚楚的胳膊,提议道:“不如去紫霄堂,听说那的大夫医术最好。”

    “那便去紫霄堂。”

    陆楚楚心里乱成一团,踏雪坐在旁边反而心里安定了些。

    她又问道:“紫霄堂的大夫口风严否?”

    踏雪点点头:“严。”

    突然前方一阵骚乱,轿夫停下问道:“夫人,是否换条道走?”

    陆楚楚撩起帘子问道:“发生甚么了?”

    抬眼便看到两个人被官兵摁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些机械零件。

    旁侧的官兵手里拿着一沓图纸,恶狠狠的说道:“带走!”

    丹谷迎上来说道:“小姐,好像是有人私下研究机械枪炮被抓了。”

    “绕路。”

    陆楚楚心里一紧,决定改道而行。

    轿子在紫霄堂门前停下,沁人心脾的药香从屋里传出。

    这药味倒是和蜉羽轩院子里的药苗香味出奇的一致。

    陆楚楚走进药铺,直奔柜台的药铺伙计面前。

    急切问道::“请问有可以出外诊的大夫吗?”

    药铺伙计头也不抬的说道:“紫霄堂只卖药,不出诊。”

    踏雪跳上柜台,拍了下药铺伙计的头:“看看是谁。”

    伙计抬头看到小猫,神色古怪,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而进屋。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跟在药铺伙计后面走出来。

    匆匆问道:“病人甚么症状?”

    “别问了,直接去看罢。”

    踏雪急得跳脚,催促着年轻男子快些出发。

    到了二王府,踏雪看向陆楚楚问道:“先去看哪位?”

    陆楚楚看向那年轻男子,总觉得年纪这么小不一定靠谱。

    她试探问道:“一位骨折,另一位昏迷不醒,依您看,先看哪个病人?”

    那年轻男子毫不犹豫的答道:“先带我去看看昏迷的那位。

    昏迷不知原因,或许会有大的症结,若是耽误了时间便不好了。”

    “好,那您跟我来。”

    陆楚楚带着他去往云竹的院子,途中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年轻男子答道:“裴庶。”

    楚楚迟疑的说道:“裴大夫,此事务必要保密,若是传出去,恐怕......”

    裴庶点点头说道:“我了解,病人的身份和病情都是隐私,不会外传。”

    快到院子时,陆楚楚示意裴庶在此等候,她走上前去支开两个守卫。

    厢房内。

    云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裴庶将手搭在对方手腕处。

    楚楚站在一边,心中如悬了一块大石。

    踏雪仰起头安慰道:“放心吧,交给他没问题的!”

    稍等片刻,裴庶把脉忱收了起来,起身说道:“脉象沉结,病在里。

    从表面看不出甚么东西,但体内有瘀血,阻滞了血脉的流动。”

    陆楚楚追问道:“那要吃什么药?”

    “抵当汤清瘀血,一段时间后,若症状缓解,转用大柴胡合桂枝茯苓丸。”

    裴庶拿出一张纸:“我写个方子给你,照着这个抓药便好。”

    “谢谢大夫。”

    知晓病症之后,陆楚楚反而松了口气。

    淤血好疏通,估摸着不日云竹便可转醒。

    “劳烦您跟我来另一边,还有一位。”

    念珠阁里。

    裴庶看了眼念佩琼的胳膊,淡淡说道:“轻微骨裂,不是什么大问题。

    短时间内不要使用胳膊,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罢,裴庶掏出一架自制的机械固定器,欲要给念佩琼的胳膊做固定。

    念佩琼伸手推开那机械器械:“不可用这个,木质的固定器便好。”

    裴庶把金属器械折起来塞进诊箱里:“木质又重又不透气,真是想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

    陆楚楚看到那小巧的机械臂,疑惑问道:“紫霄堂不是医馆么?”

    “这难道不是治病救人么?”

    裴庶把东西收收放进诊箱,背起箱子打算离开。

    念佩琼捂着包扎好的胳膊说道:“此事且不可外传,还请医者保密。”

    裴庶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之后几日,念佩琼因为养伤在念珠阁闭门不出。

    照顾云竹便落到了陆楚楚身上。

    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楚楚亲自打热水,用热帕子给云竹擦洗手和脸。

    云竹的手比起旁的人更宽厚,陆楚楚仔细把指甲都擦的干干净净。

    忙完之后,楚楚便坐在床边,盯着男人俊秀的睡颜。

    从完婚到现在,她见云竹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之前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而现在,仿佛触手可及。

    陆楚楚把帕子放在热水里揉了揉,拧干水分,轻轻擦拭男人的脖子。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楚楚的手腕。

    楚楚惊的松了手,帕子掉在云竹身上。

    云竹缓缓睁开眼,凝视着陆楚楚:“你在作甚么?”

    楚楚用另一只手拿起帕子举到云竹面前:“擦手擦脸。”

    看到手帕,云竹松开了楚楚,支起身体。

    突然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胸腔传来,云竹伸手捂住胸口:“好疼。”

    爆炸那一幕仿佛在耳边回响,巨大的冲击力把人从后面推出去。

    云竹似乎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卧房如何了?”

    陆楚楚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道:“全都烧焦了,要重新修缮。”

    云竹伸手捏了捏眉心:“你这两日先住这里,方便修缮卧房。”

    楚楚不解的问道:“我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