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余劲未消下,刀刃所留下的沟痕,还在不断往内蔓延。

    宛如蜘蛛网般龟裂至刘能等城防营脚下。

    ‘啪嗒嗒。’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及战马,都惊恐的后退连连。

    直至,裂痕戛然而止。他们才神经绷紧的停下脚步!

    ‘呼!’

    夹杂着暴戾的夜风,吹散了尘烟,更吹的数米开外的飞鱼旗迎风招展!

    横刀立马的许山,没有再赘言一句。仅仅是朝着身后的李元芳、王启年等部下,摆了摆手!

    心领神会的他们,调转马头,奔向了那押送犯人的队伍。

    在这期间……

    横在他们数以百名城防营将士面前的,唯有许山一人、一骑、一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直到李元芳等人押送着犯人离开此巷弄,许山才冷笑着调转马头!

    ‘驾!’

    ‘啪嗒嗒。’

    渐行渐远的马蹄声,亦使得刘能及众城防营将士们,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呼!’

    长出一口浊气的声响,更是此起彼伏的响彻在阵营之中!

    在这一刻,那笼罩他们心头的压迫感、威慑力,才算消失!

    明明人数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可对于他们来讲,却更像是劫后余生。

    “刘,刘参将,接下来……我,我们,干什么?”

    ‘啪。’

    当有不长眼的副手,问出这话后,本就蒙受了奇耻大辱的刘能,勃然大怒的甩了他一巴掌。

    “能干什么?你们还会点什么?”

    “滚回城防营!”

    “是,是!”

    “所有人都有,立刻回营。”

    “是。”

    嘴上虽然对刘能客客气气,可心里已把这孙子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我们能做什么?

    刚刚你不是也吓得脸色苍白、水当尿裤吗?

    瞅瞅人家许千户,一人替众下属断后。

    这魄力,舍我其谁?

    再看看你,遇事就知道往后退,让兄弟们上。

    你自己咋不冲锋陷阵啊?

    “这次是你许山占了理,本参将才没有动手。”

    “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面对着空荡荡街道,刘能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咆哮着。

    这狠话,不是喊给督查司听的,而是给自己留个退脚步。

    “你喊什么?”

    “再大声点?”

    当去而复返的许山,宛如幽灵般出现在街头尽头时,刘能吓得调头就跑!

    “哈哈!”

    围观的群众,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整条街道哄笑如雷。

    “之前的督查司,不是镇抚司最烂的一个部门吗?”

    “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生猛?”

    “这个许千户,到底是何许人也,能把督查司调.教的如此彪悍。”

    “许山、许孟德,你都不知道吗?”

    “余杭刚调入京的。东厂八虎,他自己弄死了两个,你说他猛不猛?”

    “上任第一天,就把悬空寺的俗家弟子玄山给活活打死了。”

    ‘咝咝!’

    “乖乖,这是个狠角色啊!”

    “京城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猛龙过江之辈了。”

    在下面人议论纷纷之际,距离聚仙楼数百米开外的阁楼内……

    虎视全局的青龙,至今脑海里还回荡着,许山带队威逼刘能等人,不断后退的场景。

    就站在他旁边的青鸟,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内心深处,则被许山那高大、威武的形象,所完全占据。

    “今晚,是不是该去找他表个决心啊?”

    许大人,我太想进步了!

    也就在青鸟心里嘀咕这话之际,一旁回过神的青龙缓缓开口道:“本来我便已高看,老纪带出来的人……”

    “对他的第一印象:虎豹之子,虽未成纹,便已有食牛之气。”

    “可现在看来:气吞万里如虎!”

    “来人!”

    “有。”

    “把咱们的人都撤了吧。用不到,根本用不到!”

    “是。”

    属下离开后,青鸟轻声询问道:“父亲,那我们现在去督查司?”

    “今晚肯定是要去,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

    “老子这么大的一尊佛,不得四品官员请着去啊?”

    “毒杀天子亲兵,他京城刘氏,不想把事闹大,就得低这个头。”

    与此同时,巷弄尽头的茶馆包房内……

    一身华服的朱幼薇,嘴里嘀咕道:“好一个‘有死无降’,好一个‘有进无退’。”

    “若是朕的亲兵,皆是如此一往无前,何惧内忧外患?”

    听到这,世间少有能与她同席的上官嫣儿,目光望向许山消失的方向道:“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

    “不仅仅是有魅力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能.干!”

    “你与他生死与共过,也算是管鲍之交了。”

    “这一点,你该比朕清楚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多少有些心虚的上官嫣儿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乍一听陛下的话,又‘字字诛心’。

    两层意思,形容的貌似都很贴切。

    “等会儿,你替朕给许山传道圣旨……”

    “督查司,有督查百官之责。只要证据确凿……四品,包括四品无需向朕请旨。可先行查办。”

    “是!”

    “一个礼部少监,都敢纠集这么多江湖高手,欲对天子亲兵下毒手?”

    “太放肆了!”

    “另外,你旁敲侧击的问一下许山,悬空寺的真武大师,他怎么应对。”

    “谨遵圣上旨意!”

    “今天朕的心情很不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幼凝出关了。”

    “公主?她血脉觉醒了?”

    “没有!她在天一道,修的太上忘情,如今只差‘问道红尘’。”

    “那公主现在在哪?”

    “余杭!”

    “嗯?公主去余杭……”

    “红姑怕幼凝担心我的伤势,把许山的事说了一遍。她说替朕,去那里深入调查一下孟德的情况。”

    “啊?”

    多雨的余杭街道上,有位清秀的丫头‘卖身葬父’。

    出门便看到这一幕的许母大发慈心,本想只给银子,帮丫头渡过难关。

    可谁曾想,认死理的丫头,就软磨硬泡的待在了许家。

    此事,自然惊动了锦衣卫……

    深夜的余杭镇抚司内,纪纲踌躇不安!

    “许山,你个兔崽子,在京城犯了天规了吗?”

    “红尘问道的幼凝公主,怎么跑你家了?”

    “还特么的卖身葬父?先帝的衣冠冢,炸坟了?”

    “天一道,太上忘情!”

    “夭寿啊!”

    ‘吱!’

    就在纪纲刚嘀咕完这话,紧关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接着,一张婴儿肥的俏脸探了出来,在与纪纲对视之后,秋水般的明眸,瞬间笑成了月牙!

    “老纪……”

    作为曾经唯二能带刀入御书房的纪纲,在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后,拍着脑门道:“幼凝公主,你要闹哪样啊?”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