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眼睛往哪瞄?”

    感受到许山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后,有些局促的朱幼薇,心里嘀咕道。

    放眼整个大明,谁敢这么造次?

    ‘咳!’

    干咳一声的朱幼薇,似是在提醒对方,又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

    随后,极具官方性的赞誉了众锦衣卫,在江南的所作所为。

    在这期间,本就人高马大的张廉崧,生怕陛下看不到他似的,昂首挺胸就算了,还特么的踮起脚尖。

    如此醒目,自然让朱幼薇多看了几眼。

    “张廉崧!”

    “在!”

    “跟着许大人,这次下江南,有什么感悟吗?”

    “回陛下的话,有!”

    说到这,张廉崧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跟优秀的人一起,会更优秀。”

    这第一句,乍一听在暗捧许大人。可这孙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强行装了一把。

    “所以,我们看到了许大人的成长。”

    “嗯?”

    听到这话,许山下意识扭过头。

    “秀儿,是你吗?”

    “大,大人,让小的……装,装一把大的。”抱拳作揖的张廉崧,小心翼翼的说道。

    ‘咯咯!’

    待到张廉崧带着乞求的声调,说完这些后,就连朱幼薇都被逗得花枝招展。

    “那你此行有没有什么收获呢?或者说,从许大人这里学到了什么?”

    “啊?锦衣卫三板斧算不算?”

    “锦衣卫三板斧?”

    “定罪,抄家,凿……。”

    这次张廉崧的话都没说完,在迎上许山那犀利的目光后,瞬间欲言又止。

    “凿什么?”

    “凿山开路,一往无前!这是一种精神,更是众天子亲兵,在皇恩笼罩下,前赴后继的动力。”

    “我们锦衣卫,本着‘三项原则,八大铁律’,尽心尽力的替陛下、替大明扫除一切邪恶势力。”

    “为大明的明天,做出属于我们的一份贡献。”

    当许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些后,现场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

    ‘啪啪。’

    数息之后,伴随着朱幼薇拍手,众人纷纷效仿。

    “不愧是许大人,信手拈来。”

    “待会儿回京的路上,你好好跟朕说说哪‘三项原则,八大铁律’。”

    “回京。”

    说完,朱幼薇转身朝着奢华、硕大的龙辇走去。

    ‘啪啪……’

    她刚离开,锦衣卫的队伍中,探出了无数张粗糙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张廉崧脑门上。

    “你是不是虎啊?”

    “脑瓜子被驴踢了?这事,能拿出来装?”

    “完了,大人跟着陛下进了龙辇。要单独训话了。”

    捂着脑门的张廉崧,瞪大眼睛望着自家大人形单影只的背影,油然而生的负罪感,让他嘀咕道:“我闯祸了?”

    “咱家大人,不会被暴风雨所肆虐吧?”

    ……

    朱幼薇率先上了龙辇,拖后的许山摆了摆手,先是示意侍奉陛下的宫女,可以下去了。

    紧接着,把红姑召到了身旁。

    “回京的速度慢一点,我有些事跟陛下深入交流一下。”

    “是!”

    “起驾。”

    伴随着许山一头扎进了龙辇,红姑大声嘶喊着。

    “陛下,这一身龙袍,令臣神往已久啊。”

    入了龙辇后的许山,毫不加掩饰自己的企图,当即开口道。

    在他面前,还故显龙威的朱幼薇,乍一听这话、迎上对方那邪恶的笑容,瞬间破防了。

    “许山,朕警告你,这里是……”

    ‘唰。’

    都不等她把话说完,许山健步冲了过去。

    待到两人近在咫尺时,胆大妄为的许大官人,附耳轻声道:“陛下,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臣跟朱幼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你……”

    ‘呜呜!’

    “别闹了,会被外边人发现异常的。”

    “简单。”

    扔下这句话后,许山从窗口处探出头道:“红姑,陛下有旨……”

    “命乐师奏乐归京。陛下准备好好犒劳一下功臣!”

    “遵旨。”

    当许山‘假传圣旨’的说完这些后,整支队伍响起了刺耳的奏乐声。

    “许山,你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但凡我收敛一点,都替我家小娘子解不了这阴寒之毒。”

    ……

    十里路,不远不近。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近半个时辰。

    当所有人都关心他许山飞的有多高时,只有他自己个,知道自己有多累!

    ‘吁。’

    突然停止的前行的马匹,让身处在温柔乡内的许山,下意识坐起了身。

    不多会儿,红姑在龙辇外来报。

    “陛下,诸位大臣,在城门外跪着。恳请陛下,收回禁足林首辅的成命。”

    “君无戏言,哪轮到他们造次?”

    说这话时,许山顺势走出了龙辇。

    站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前方,那下跪的众官员,以及城门外围满的人群。

    “陛下,好生歇着。”

    “臣,去解决这件事。”

    ‘啪。’

    说这话时,许山伸手朝着后方打了一个响指。

    王启年连忙牵着他的战马赶了过来。

    “陛下,身体抱恙,还请红姑照料一二。”

    “是。”

    说完,许山策马领着众锦衣卫,走到了队伍最前沿。

    而钻进龙辇内的红姑,望着衣衫不整、束发略显凌乱的陛下,连忙跪着替她收拾着妆容。

    “许山,你越来越放肆了。”

    嘴上虽说着‘狠话’,可绯红的脸颊及压不住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敢搭话的红姑,默默的收拾着‘善后’。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帝君啊,陛下能埋汰几句,自己敢妄议吗?

    “各位大臣,陛下有旨。什么事,回宫再说。”

    “就别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丢人现眼了。”

    驱马走到最前沿的许山,意气风发的说道。

    乍一听这话,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顿时炸毛了!

    “我们丢人现眼?”

    “林首辅,为了大明殚精竭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因你许山在江南的威逼利诱,致使众多官吏,污蔑林首辅、诋毁整个扬州林氏。”

    “是怕我们丢人现眼,还是怕传开之后,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待到东林党代表、吏部侍郎王勉,说完这番话后,随行的官员,各个歇斯底里的口诛笔伐。

    声音之大,是生怕围观的百姓及后面的陛下听不到。

    反观,勒马而立的许大官人,则一脸不屑笑容的望向了别处。

    随即,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现场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的说道:“我才离京不过数日……”

    “京城,就有人忘了本佥事是做什么的了吗?”

    ‘唰。’

    说完,许山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