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楚楚又不是傻子,虽然她性格娇纵,但是被富养长大的孩子,还真不是傻白甜。

    就她以前身边认识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有心计,不然根本玩不转。

    之前在院子里,那支桃花满身的茶味几乎要将她呛死,看着盛安明的眼睛里都带着小勾子。

    所以她现在说的话,足够让支桃花心里呕血了吧?

    说不定心里还暗戳戳的觉得,当初掉水里的就应该是她才对。

    支桃花脸色扭曲了一下,一张脸几乎保持不住笑意。

    “今天是不是澡堂开门?”支楚楚猛得拍了一下手,“我要赶紧去抢占位置,桃花你也记得过来啊,不然下次开门还不知道啥时候了。”

    县里是有澡堂的,每周开两次,每一次人都挤不透。

    澡堂是有专门的票的,支方国作为机械厂的锅炉工,发的票种也是有澡堂票的。

    王桂花平日里就是扫大街,街道也会给澡堂票。

    支家澡堂票是不缺的,不然也不会让原主去澡堂洗澡。

    支楚楚可不管那么多,一头冲进放澡票的地方,摸了一张出来,还嚷嚷了一句,“桃花,我先过去了,你可不能不去洗啊,不然这身上多脏啊,咱小姑娘可不能这么埋汰。”

    他们住的虽然是独门独院,但是这附近的房子挨着房子,都在胡同里面,又都是平房,根本不隔音,站在院子里说一句话,左右最少有两三家的邻居都能听到。

    支桃花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支楚楚喊这一嗓子什么意思?

    这旁边的人听了该怎么想?难道不会想这支家的二丫头怎么这么脏,还不爱洗澡。

    支桃花肺都要气炸,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尖叫一声,“妈!你快撕烂她的嘴!你听她说的什么胡话!”

    听到动静的王桂花从屋里冲出来,但是哪里还有支楚楚的身影,她早就跑不见影了。

    支楚楚一口气跑出来,看到身后没人追,这才停下脚步,坐上了去往供销社去的公交车。

    其实走路走半个小时就能到,但是她才不愿意累着自己的双腿。

    她确实是打算去洗澡,但是洗澡之前,还是要先去一趟供销社,毕竟原主可没什么东西,她要去添置一番。

    就算有以前原主用过的东西,她也不想用,反正现在手里现在握的有钱,她来到这个落后的年代已经够委屈了,可不想在别的方面委屈自己。

    这个时候的供销社很有特色,外面的墙上用白色墙灰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宁县供销社。

    供销社里现在人不是很多,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不少人都还是囊中羞涩,一大家子要养活,全部都要精打细算。

    支楚楚兴匆匆的进了供销社,还别说,她上辈子的时候,也有不少这种复古的商店,卖着据说是七八十年代的小零食,她也跟朋友进去过,有的东西还挺好玩的。

    这次能亲眼看到真正的复古零食,她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但是一进去,晃了一圈,支楚楚大失所望。

    这还是县城的供销社,结果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她以前随便去的哪家商场里的东西都比这个地方多。

    又绕了一圈,支楚楚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到柜台。

    再不情愿,也只能从这里面挑选,矮子里面挑将军,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急缺的东西买齐了。

    当务之急就是毛巾香皂牙刷,这里也有成衣卖,但是那土土的设计让支楚楚忍不住嘴角直抽。

    售货员身后挂着的是的确良的衬衫,这种料子她倒是也见过,但是后世谁还穿这个啊?这衣服穿着还没纯棉的舒服呢。

    支楚楚先将毛巾肥皂盆买好,这个年代特有的雪花膏是必不可少的,又挑着不要骗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觉得可能能用到的,也买了一些。

    因为原身的身体真的很虚弱,补气血的东西也必须有。

    好在供销社里面红枣和红糖是有的,红枣能买到,红糖却需要票。

    支楚楚只能先把红枣买了,她手里抱着盆,其他东西都丢在盆里面,又去柜台买了一双解放鞋。

    没办法,其他的鞋子,看着那厚厚的底子,她有些不适。

    成衣区还挂着喇叭裤,那夸张的裤口让支楚楚眼前发黑。

    咱们搞个微喇的裤子也成了,那么大的喇叭裤口,她都不知道是是不是穿着衣服扫大街的。

    说不定王桂花要是穿这样的衣服,扫街道的时候,就省了不少的功夫。

    支楚楚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衣服。

    她的眼光一向高,这墙上挂着的衣服,她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想到进到供销社旁边的一家裁缝店,支楚楚的目光放到了布匹上面。

    买布,需要布票,但是她手里没有布票。

    现在布票可是紧俏货,一家一户就那么一点,一大家子就指望那点布票了。

    成衣太贵了,对一般家庭来说,还是买布最划算。

    支楚楚只能拿着钱,干瞪眼,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布。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有实质,加上今天人确实不多,不是很忙,站在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忍不住开口,“同志,你到底买不买?”

    售货员是一个剪着学生头的女孩,一双杏眼好奇的看着支楚楚,倒是没什么恶意。

    “想买啊,有钱没票。”支楚楚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她有啥办法?一张票难倒一个英雄好汉。

    说的就是她。

    那售货员嘴唇动了动,面上有丝纠结。

    支楚楚是什么人,虽然她每天在家当米虫,但是不妨碍她会来事,而且待人接物和察言观色都是他们这些富二代三代的必修课。

    那姑娘的表情虽然一闪而逝,却被支楚楚精准捕捉到,她眼珠子转了下,笑吟吟的靠近售货员,“不知道同志怎么称呼?”

    售货员愣了下,“我叫钱朵朵。”

    这个时候的人还比较淳朴,特别两个都是女同志的情况下,很容易没有戒心。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支楚楚一脸惊喜的看着钱朵朵,“你看,我叫支楚楚,你叫钱朵朵,咱们两个名字,就跟姐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