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太太也瞧见刚才孙子在纪小念面前下跪了。

    她是没想到孙子都下跪了,纪小念还是不愿意帮他们,非要她这个老太婆去当面道歉。

    尽管很不情愿,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不得不低头。

    走下车,老太太即便一把年纪了,但妆容依旧精致,一身服饰雍容华贵,气质骄傲的板着老脸,朝着纪小念走过去。

    纪小念站在那儿,目光清冷,小脸冷漠。

    看得出来,她对老太太还是有很大的敌意。

    靳老太太也不喜欢她,却又不得不跟她低头道歉。

    走来纪小念面前,她放下姿态,压低嗓音:

    “纪小念,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你跟西洲感情的份上,救救他的父亲。”

    纪小念昂首挺胸,看着老太太终于向她低头了,她却丝毫不给面子道:

    “想要我去医院救靳西洲的父亲可以,但是你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永远也别让我再见到你。”

    话音落下,她越过老太太,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轿车,坐了上去。

    这行为很明显,不许老太太跟他们一辆车。

    留下的老太太看着纪小念的行为,气得胸疼。

    可为了儿子,她又不得不隐忍着,赶紧示意靳西洲,

    “你先送她去医院,她要是治不好你爸,看我怎么收拾她。”

    “是。”

    靳西洲赶紧跑过去开车。

    最后就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在路边,气愤又难堪。

    轿车上,纪小念还在冷着小脸,扭头看向窗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靳西洲说。

    靳西洲在开车,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她。

    知道小念生自己的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迅速把车开去医院。

    靳先生的病房里,只坐着靳北祁守着。

    靳家的其他人都在靳夫人的病房,虽然靳夫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也要人贴身照顾,24小时陪护。

    纪小念走进病房时,靳北祁还有些意外,赶忙起身招呼。

    “小念你来了,麻烦你了。”

    想着这样喊亲切些,说不定纪小念就帮他们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跟这丫头套近乎,讨好她。

    纪小念没理会。

    一张小脸冷沉着,来到靳先生床边一看,只是一眼,秀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靳先生躺在床上,兴许是病重这些天来,没吃没喝,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

    也没什么起色了,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样虚弱无力:

    “听说你救了我的夫人,那你也能救我的吧?只要你救了我,不让我失去一条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纪小念没说话,坐下后拿过靳先生的手把脉。

    当她感受到脉象的波动时,小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看得旁边的靳北祁跟靳西洲,心都提到了嗓门眼。

    把完脉,纪小念掀开被子,毫不避讳的开始检查靳先生的腿。

    靳先生的腿严重创伤,骨头断裂,组织广泛损伤无法修复,医生才建议截肢保命。

    不然再拖下去,连命都没了。

    纪小念也明白了医生们的用途。

    在医院里,或许没有快速扼制他伤口化脓的奇效药,但是在她的认知中,她是有办法的。

    因为在她十岁那年,有只山羊摔下悬崖断了腿,她发现时山羊奄奄一息,她就用山里摘的草药给山羊治好了。

    她觉得靳先生的情况,不比那只山羊的严重。

    只是在用药之前,必须先把靳先生的骨头给接上。

    纪小念看向靳北祁,淡定地吩咐:

    “安排一下,我要马上给他做手术。”

    靳先生一听,忙追问:

    “做什么手术?我不要截肢,我不要成为一个依靠轮椅生存的废人。”

    纪小念安慰他,“在我这里,需要截肢的话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了,安心躺着。”

    瞧见这就是间随时能动手术的重症病房,纪小念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整理病房里现有的医疗工具。

    靳北祁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赶紧去找别的医生。

    医生听闻有人要来给靳先生做手术,都赶紧过来看。

    瞧见是之前救靳夫人的那个女孩,医生们虽心生佩服,但是又有些担忧。

    他们劝着靳北祁,“靳总,确定要把靳董事长的命交给她吗?她毕竟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孩子。”

    “是啊,这要做手术也是截肢,我们完全可以做的,没必要不相信我们,去信一个女孩吧。”

    “她再厉害,也不是万能的,万一……”

    “你们要没那个本事救,就都给我闭嘴。”

    靳西洲出声呵斥,赶紧催促,“看看她需要什么,赶紧给她送上去,不许打扰她做任何事。”

    医生们没办法,只好按照靳北祁跟靳西洲说的去做。

    纪小念让医生给靳先生打麻药,之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接骨手术。

    整个过程持续了四个小时。

    接骨手术很成功,也很简单,就是用钢管把两根断掉的骨头用螺丝钉重新接上。

    这个手术之前医院做过,但是因为组织损坏严重,根本没办法滋生新细胞,伤口一直化脓腐烂,所以他们才拆了钢管想要截肢。

    现在看到纪小念又这样做,他们觉得纪小念简直是在要靳董事长的命。

    纪小念才不管他们的意见,一意孤行。

    手术做好以后,她就用银针上药,扎在了伤口周围。

    之后又开了几味中药粉末,交给靳西洲,让他亲自去取。

    靳西洲取来药后,纪小念拿过药给伤口包扎好,取了银针,瞧见周围一圈人站着。

    除了后面赶来的靳南沉,靳悄悄,靳东炀,还有医院的好几个医生教授都在。

    她不客气地叮嘱:

    “不许再给他吊任何营养液,注射任何药物,反正你们都不许再碰他。

    他会在24小时后醒来,醒来后他可能会痛到无法忍受,你们也不许碰他,等他熬过48小时,新细胞开始滋生就好了。”

    众人沉默半响,不懂的人一句话不敢说,只佩服纪小念,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

    整个手术过程,还从容不迫,沉稳淡定。

    这跟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纪小念,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懂的医生们却摇头气道,“这不是胡闹吗,简直拿生命在开玩笑。”

    “这要是都行,那还需要我们这些医学专家做什么。”

    “她开的那几味药,虽说对伤口有效,但哪能比得过西药。”

    纪小念有些听不下去了,冷眼看着他们,“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让病人严重到截肢呢?”

    “我记得我送他来医院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难道不是你们的无知造成的?”

    几个年纪大点的教授,气愤的想教育纪小念时,靳西洲为了维护她,又出声道:

    “你们既然没办法让我爸康复,就给我闭嘴,以后我爸的事,你们都不用管了,出去。”

    教授们哪儿敢得罪靳家。

    不管怎么说,他们医院最大的股东,还是靳家呢。

    一行人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

    靳南沉是学医的,他甚至是从国外学成归来,完全可以进医院坐诊了的。

    可是当今天看到纪小念为父亲做的手术,如此简单潦草不说,用的那些中药,还极为普通。

    他也不相信这样做父亲能好起来。

    生怕纪小念是想报复他们,害父亲,他上前说:

    “为了确保我爸是否能好,这些天你必须留在这里,不许离开半步。”

    要是他们发现父亲不行了,也好第一时间拿下她,免得她跑。

    纪小念看向靳南沉,冷嘲:

    “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求我来呢?你们学的西医救不了你父亲,并不代表我们传承千年的中医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