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见顾惜灵生气了,赶紧哄着,“熬粥需要耐心,所以心要稳。如果急躁,熬不出来浓稠的大米粥?”

    “我们做人做事,不也是如此吗?不能急,不能躁,才能发现事情的本质,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怪不得娘子以前总说,急,又急,急有什么用?看来娘子深谙熬粥之道,才会如此通透。”

    顾惜灵听着周瑾的解释,仔细想想,挺有道理,真是难为周瑾了。

    “不错,这个解释我接受。”顾惜灵点头,“世子快点吃,早些回去躺着。虽说可以倚在来福的身上,但也仍旧需要用力,对腿恢复不好。”

    周瑾听到这话,几口喝完粥,把碗递给丫鬟,漱口之后,拍拍来福,“背我回屋。”

    来福照办,周瑾又趴回床上。

    吃过粥,顾惜灵去看看外面的肉干做得如何了,周瑾正好趁此机会趴着,而不是侧卧。

    正好烤出来一炉,味道有点咸,有点腥膻味,但不大,不影响吃。

    有点硬,但味道也挺香。

    顾惜灵吃了一块肉干,“不错,就这样做,放在干燥阴凉的地方,能保存半个月没问题。要是冬天,会更久。”

    李大娘眉开眼笑,“世子夫人说得是,味道真不错。我牙不好,放一块在嘴里,一块能吃一下午。倒是这些孩子们牙齿好,吃得开心。”

    此时孩子们,人手一根肉干。

    顾惜灵仔细看看孩子们都洗手了,颔首,“孩子多吃点肉干长得高长得壮,不过吃东西之前,一定要洗手,少生病。”

    李大娘连连点头,眼露感激,今年涝灾,他们村子安然无恙。

    “世子要求村里饭前便后要洗手,而且喝烧开的水。鸡圈猪圈及时打扫干净,撒生石灰。其他村里那么多人生病,我们庄子没事,都是主子的恩典。”

    顾惜灵听到这话,想到周瑾能干出来半夜爬起来看守番麦的事情,可见真的把庄户和庄稼放在了心上。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世子看重番麦,在番麦田周围筑起围栏。里面只要有水,用盆子把水端出去。

    正因为如此,其他庄稼被水淹得没精打采,但番麦长势良好。

    没想到被野猪祸害了,可把周瑾和庄户们心疼坏了!

    顾惜灵专门去番麦田看看,十分满意。

    周瑾的努力和辛苦没有白费的!

    顾惜灵在外待到天黑才回去,陪着周瑾坐一会儿,“夫君,我夜里睡觉不老实,踢着你就不好了。我去客房睡。”

    “娘子早些休息。”周瑾眼露不舍,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眼巴巴目送顾惜灵离开。

    等他的腿好了,他什么事情不干。

    先洞房!

    最近辛苦,顾惜灵睡得少。

    现在事情解决了,庄子上凉快,很快安眠。

    长宁侯府里得知周瑾小腿骨裂,但刘郎中说没有大碍,老夫人和宋氏就放心了。

    毕竟刘郎中曾经是军队里的军医,治疗疑难杂症,或许不在行,但刀伤骨伤,十分拿手。

    有顾惜灵在那边陪着,那就更不担心了。

    且说昨晚康平帝在御书房一夜未睡。

    等到金林卫徐成回复,已抓到宁王及其亲近党羽投诚,康平帝长舒一口气,“徐成,给我审,所有越国和宁王在京城的党羽,一个不留。”

    “是,陛下。”徐成下去。

    “慢着!”康平帝出声,“长宁侯呢?”

    徐成回答:“回陛下,长宁侯在宁王被抓之后,急匆匆赶回家里。家里还有个内鬼,明日会送到金林卫衙。”

    “嗯!”康平帝颔首,“此事,你和长宁侯有功,此间事了,一定重赏。”

    “多谢陛下。”徐成感谢,这才恭敬离开。

    徐成刚走不久,黄炳进来,“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说!”康平帝眉头舒展,心腹大患已抓,能睡个安稳觉了。

    黄炳恭敬回答:“国舅指使禁卫军副统领赵翔出具搜查长宁侯府的文书,让禁卫军右卫庞明搜查。”

    一听这话,康平帝面色大变,立即从龙椅上站起来,“混账,他怎可如此行事?”

    刚刚长宁侯替他立了大功,现在倒好,家被禁卫军抄了。

    黄炳见康平帝大怒,连忙继续说:“陛下息怒,国舅此行没有得逞!就在庞明要求搜府的时候,长宁侯老夫人拿出太祖皇帝,御赐给老侯爷的忠勇金牌。”

    “国舅到底心里还是有忌惮,没有陛下圣旨,见金牌者仍旧擅闯,罪同谋反,立即就下令撤回来了!”

    听到黄炳,说完这话,康平帝长舒一口气。

    这要是把长宁侯府搜了一遍,就算没有搜到八牛弩,也必然会让忠良心寒。

    让长宁侯府的女眷受惊,影响甚坏。

    康平帝思索片刻,沉声说道:“禁卫军副头领赵翔,以及庞明,连降三级,严加查办。”

    “至于国舅,继续闭门思过一个月。另外,放出去消息,此事是国舅指使。”

    在宁王和越国勾结这件事情中,李国舅明明知道,但他并没有上报。

    反而为了一己之私,趁机对付长宁侯周泽,排除异己。

    虽说太子的确需要这个舅舅支撑,但外戚势大,谁又能保证太子的舅舅没有不臣之心呢?

    帝王之道,在于平衡。

    这一次康平帝没有给李国舅遮掩,既然敢做,那就等着长宁侯府的反击。

    同时朝廷上也应该有一股势力,足够强劲,也足够有智慧,可以压制国舅。

    让两方互相牵制,最终帝王坐中间,等同于坐收渔翁之利。

    黄炳听到这话,心肝乱颤,这次陛下怒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安排。”黄炳应下,此时他也觉得李国就走了一招臭棋。

    现在倒好,李国舅送上把柄。

    长宁侯府立大功,得陛下抬举,备受宠信。

    另外,长宁侯世子周瑾也入了陛下的眼,要给太子培养辅臣。

    昨晚的事情,京城的勋贵世家高官,但凡有点权势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禁卫军副统领赵翔和右卫庞明连降三级,足以证明陛下的态度。

    李国舅被当朝训斥,颜面全无。

    他心里不但记恨长宁侯周泽,甚至对康平帝也心生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