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娘子,督军在巷子口等您,邀您一起赴宴。”陈副官笑容和气地上门邀约。

    苏晚荷看了眼婆母,神色焦急道:“阿妈,是有关玉萍的事,我去去就回。”

    沈母面露喜色,激动道:“有玉萍的消息了?那你快去,早点回来。”

    苏晚荷点头,上楼换了件素淡的深蓝色水波纹旗袍,又把头发盘成元宝髻。

    头上没有一根发钗,脸上没有任何粉黛装饰,素到极致。

    苏晚荷抱了抱孩子,吩咐沈母记得给儿子喂奶,那奶水都挤在了奶瓶里。

    沈母点头应和:“快去吧,别让督军大人等久了。”

    到了车边,陈副官拉开了后排车门。

    苏晚荷看着抱胸坐在车上的男人,硬着头皮坐上去。

    陈副官驾车驶出巷子,朝着白鹅潭驶去。

    苏晚荷内心焦急不安,望着车窗外。

    陈副官忽然道:“沈娘子,你不必忧心,我们督军提前向画堂春打探过了,这几日并未有姑娘上船,或许您小妹并未在船上。”

    苏晚荷又担忧道:“我在林子里都找过,并无玉萍的身影,这几日也没听过打捞出年轻女子,我又在画堂春附近捡到玉萍的衣物,玉萍她不在画堂春,又去了何处?”

    陈副官说道:“沈娘子先别着急,等到了画堂春,我再带人搜查一番。”

    苏晚荷松了口气:“多谢陈副官。”

    陈副官轻咳一声:“这都是督军的指令。”

    苏晚荷又看向霍霆霄,浑身陡然僵硬,朝他微微一笑:“多谢督军。”

    霍霆霄目光落在苏晚荷紧绷的身体,不悦挑眉:“就这点诚意?”

    苏晚荷脸颊微微刺痛,目光羞怒,“只要找到玉萍,督军想怎么感谢,晚荷都会奉陪到底。”

    霍霆霄倒是饶有兴致,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你以为本督军想让你做什么?”

    苏晚荷脸颊轰得烧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霍霆霄蹙眉看着她紧绷的身体,要是变成一只小猫,恐怕早就炸毛了。

    他扣住女人的下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过是多看你两眼,就以为非你不可了,不要妄自揣测本督军的心思。”

    苏晚荷并未有被羞辱的难堪,而是松了口气。

    “督军说的是,晚荷蒲柳之姿,入不了督军的法眼,想必那画堂春的姑娘,个个温柔似水,方能做督军的知心人。”

    “今日督军送我上船即可,晚荷不会打扰督军的雅兴。”

    霍霆霄冷笑:“你以为你离开我,还能在花楼来去自如,也不怕步别人后尘,被人抓去当妓子卖。”

    苏晚荷脸色一白,渐渐攥紧了手指。

    督军所言非假。

    她离开霍霆霄,如何能安全脱身。

    “还请督军明示。”

    霍霆霄看着这小妇人一副我见犹怜的羸弱模样,内心一动,声音也软了几分,张开了手臂,“好好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本督军会护你周全。”

    苏晚荷看着那只朝她揽过来的手臂,下意识躲开,侧身移到到了靠窗。

    霍霆霄看着手臂下空空荡荡,再看那小妇人避之不及的娇怯模样,心底无端生出火气,想把她狠狠摁在怀里。

    可他是督军,不屑去做仗势欺人的事。

    就在苏晚荷朝着画堂春赶去,此时花楼二楼一间屋子里,沈玉萍正想办法挣脱绳索逃脱。

    她磨擦了半天的绳索,终于断了。

    就在她准备从窗户逃走,却发现这房间窗户都是封死。

    她气急败坏地拿起花瓶朝窗户砸,却惊动了屋外的人。

    陈三爷眸色阴狠,转头走到门口,砰的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沈玉萍惴惴不安站在窗口。

    陈三爷反手关上门,一步步朝着沈玉萍靠近。

    “想逃,你逃得了吗?”

    “爷本想过几日,谁知你身份不一般啊,就连督军大人都在查你的下落。”

    “爷怎会把把柄留给督军大人,今日爷就弄了你,再把你卖去四川,到时谁也找不到。”

    沈玉萍猛地跪下,抱着陈三爷的腿祈求:“不,我不去,求你放过我。”

    陈三爷抓起地上的沈玉萍,猛地拦腰抱起,扔到了软榻上,摸着那细滑的脸蛋,淫心大起。

    “好说,伺候好爷,爷一高兴,兴许还能让你在爷身边伺候几年。”沈玉萍绝望挣扎,猛地一脚踢在陈三爷身上,转身想逃走。

    “不要,救命。”

    陈三爷猛地脸色发狠,疾步追上来,把她拦腰抱起,猛地一巴掌甩在那清秀白皙的脸蛋上,又把人按在了罗汉榻上,欺身压上去。

    “还想跑,敬酒不吃吃罚酒。”

    半刻钟后,陈三爷从榻上起身,看着榻上心如死灰的女人,还在回味。

    “雏女就是比那些老女人的趣儿。”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爷,爷赏你荣华富贵。”

    沈玉萍双眼朦胧含泪,恶狠狠地从榻上撑起身,指着陈三爷咬牙切齿。

    “你不得好死。”

    陈三爷怒火滔天,啪的一巴掌甩在沈玉萍脸上,“妈的,敢对爷不敬,把她带下去,好好伺候船上的兄弟。”

    手下胆战心惊道:“爷,督军来了。”

    陈三爷脸色也是骤变,“先把她关在这里,别让她偷跑出来。”

    陈三爷拾掇妥当,连忙扬起笑脸,到门口去迎接。

    门口除了督军和他的副官,还有个不知身份的女人,以及几十个保护督军的北洋官兵,瞬间把花船围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陈三爷眸光微微异样,又舔着脸上前。

    “督军大人,小的有失远迎,晚宴已经准备妥当,这边请。”

    霍霆霄摆手,沉声询问,语气带着威压:“先不急,你可见过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叫沈玉萍。”

    苏晚荷着急道:“是我小妹,大眼睛,白面皮,很漂亮,在你们花楼附近失踪。”

    陈三爷冷汗蹭蹭,面露精光在苏晚荷身上闪过,“不知这位夫人和督军什么关系?”

    陈副官脸色一厉:“这不是你该问的。”

    陈三爷顿时忙不迭道:“是是,小的多嘴,小的并没有听过叫沈玉萍的姑娘,还请督军见谅。”

    “来人,带督军去春风阁。”

    到了春风阁,苏晚荷焦急道:“仅凭他一面之词,督军就相信了?”

    陈副官蹙眉道:“陈三爷为人狠辣,且城府极深,便是真让他绑了,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知晓。”

    “那怎么办?我自己去找。”苏晚荷担心玉萍遭遇不测,在这乱世,女子本就生存不易,尤其是这花楼修得富丽堂皇,专供男人享乐,却也埋葬了多少女子。

    霍霆霄看着女人焦急的身影,猛地起身跟上去,厉声道:“陈副官,带人去搜。”

    陈副官叹气,看着督军生怕沈家娘子出了差池,自顾自道:“督军这是为了沈家娘子,和整个警署司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