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插曲过后,江洋本能的离丁意远了一点,好在丁意也没有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饭菜,在丁意起身弯腰拉开窗户通通气的时候。

    江洋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丁意微微翘起的腰臀曲线,哪怕笔直的站着丁意的臀部曲线都过于挺翘,江洋发誓他真的不想看,可下意识的目光会被吸引。

    男人总是避不开那一眼。

    快速的收回视线,他听陆轻音和丁意的谈话,知道下午她们要去舞蹈室,所以他不打算陪着她们,准备找个说辞离开。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陆轻音的电话响了起来,江洋注意到陆轻音的脸色沉了一下,目光和江洋示意一下,然后才说道“丁意姐,我接个电话。”

    说着起身走向门外。

    江洋猜测,电话不是陆轻音的父亲就是母亲,陆轻音每次接父母的电话都不是很开心,也会回避开别人。

    以前的时候,江洋没什么感受,大约就是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啊,那时候他苦恼于金钱,而陆轻音苦恼于亲情。

    现在的江洋却是有些心疼陆轻音了,她的童年应该并不快乐。

    其实他自己也差不多,他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从小就被村里人说是没父母的孩子,江洋打架挺厉害,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小时候没少为这个和村里的小孩子动手。

    父母是什么人他一概不知,还小的那阵子,不太懂事,他也会开口询问,他爷爷总是拉着脸不愿意提,而他奶奶会抱着他哭哭啼啼,有时候还会说自己教子无方。

    “奶奶有你这个好孙子就够了。”

    后来逐渐长大,江洋也就不在意了,父母于他不过是个名词。

    特别是,后来在村里的那些八卦大婶的口中听说过,自己的父亲大约就是个街溜子,好吃懒做,人嫌狗厌,十几岁来就离开村子出去闯荡,不过也没混出什么人样,应该是吃喝嫖赌样样都不少,动不动还被追债的找上村里,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乐子。

    那时候他奶奶天天以泪洗面,

    再后来,听说是跑到大城市去讨日子了,也有不少村里人说,就是躲债躲出去了,吃过他父亲亏的有时候也会说上一句,江斌这类人,要么横死街头,要么就是关进苦窑。

    直到那一年,他爷爷奶奶一同去了一趟申城,最后抱回了江洋,很多人都揣测江洋他爹江斌应该是在外面犯事了。

    很是窃窃私语了一阵,而老两口面对村里有些人的探究,也是闭口不谈。

    只有江洋奶奶有时候会露出些许麻木,悲伤。

    后来江洋的爷爷花了点钱,给江洋上了户口。

    老两口的所有重心也都移到自己的这个大孙子身上,至于那个儿子,连他奶奶也只剩下厌倦:她没有儿子。

    江洋思绪飞漂之际,就听到一声冷冷的声音“天天看没看够?”

    江洋收了思绪,注意到自己还在看着门口,陆轻音离开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丁意应该是误会了。

    转过头,刚要和丁意说话,就看到丁意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一个让江洋身体紧绷的距离停下之后,丁意目光幽幽的看着江洋“你是为了她?”

    江洋摇头,然后看到丁意目光中不信任的神色,江洋略有沉吟,最后才小声的说道“丁意,我说过的。”

    丁意表情没变化,说道“你不喜欢我这句话?”

    江洋心一横:“对,那时候我是需要钱,也需要租你的房子,所以,所以,你问我的时候,我才下意识承认了,再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那种相处模式。我有解释过,但你不相信。”

    丁意因为江洋的 话,目光出现晃动,带着她的身体好像都有些摇晃。

    “假的,所以,那时候你的话,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江洋看到丁意这种神情,心里也涌现出复杂的心情“没有什么真的假的,丁意,我是真心感谢你。”

    “那些事,你,你可以当做是我对你的感激。”

    丁意像是听到江洋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不过她慢慢眼眸中的目光开始凝聚在一处,看着江洋:“所以说,那时候你就是为了钱,所以骗我的?”

    江洋有点羞愧也有无奈,那时候他确实没有当做一回事,他总以为,不过是一出俗套的小丑演出,满足了丁意,也满足了自己。

    各取所需。

    等他卸下小丑面具,表演结束,不过是相忘于人海。

    可现在丁意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他可能想简单了,也想岔了。

    “不是骗你,哎,最初只是误会,后来不过是我的感激,对你帮助我的回馈,也是一份工作。”江洋想在解释一下,却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短暂的沉默,丁意突然说道“江洋,记得我最喜欢的那幅画吗?”

    江洋怔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他记得丁意屋子有一幅画,是后来有一天她挂上去的:一个背影站在一棵长满了花的树下,手上拿着一朵花,仿佛在嗅着花香。

    “那是一颗梨花树。”

    江洋听着丁意的话,微微有些不解,但还是说道“那花很漂亮。”

    丁意看了一眼江洋,才悠悠说道“摘下了那朵梨花,才说不过是一场误会,不过是一场感激,可那朵梨花本来生的那样高。”

    “它本可以一直独自生长,到了时间,落入泥土。”

    江洋心里咯噔一声,那朵梨花是在说她自己吗?

    江洋心中起伏不定,其实他这些日子,已经有了某些预感,但真的听到丁意亲口说出,他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知道吗?我几个月前就申请了转入中大,江洋,我考虑了很久,你知道吗?”

    江洋觉得他明白了丁意话里的意思,可怎么就这样了,明明以前对他是厌恶的啊。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男人,也很讨厌我吗?

    “你知道我讨厌男人不是吗?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

    丁意看着江洋失神的样子,也不再看他,反而将目光投向窗外,清幽的声音响起“若不是那人,抬着手,垫着脚,一副吃力的样子,那朵梨花又怎么肯弯下枝头,让他摘下。”

    “江洋,对你来说是假的,对我来说,那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