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话,让哀家茅塞顿开,我懂了。”

    面对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太后释怀一笑,缓缓站起身。

    “走吧,跟哀家一起去找皇帝,让他释放关押的两个人,当庭对质。”

    “谢谢太后。”姜雪低头致谢。

    她与萧湛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三人一同前往旭辰殿。

    太后出面,北凌皇自然不敢违背。

    片刻之后,旭辰殿上,叶昭仪和晓春被押解上来。

    两人的衣衫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斑驳的血痕,晓春的十指指甲全被残忍地拔掉,血肉模糊的手指轻轻一碰就疼得全身发抖。

    相比之下,叶昭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手指关节扭曲,显然是被内廷司的人用夹子刑具伤了骨头,头部的伤口已经裂开,流出的血液在空气中凝固变黑,将原本就脏兮兮的绷带染得更加漆黑。

    “晓春……”

    萧湛身后,铁衣见到爱人受此折磨,心疼得无法自己。

    他想上前扶她一把,但在这种场合下,他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我们已经在叶昭仪的梳妆盒里找到了她与镇北侯暗通款曲的信件,证据确凿,臣妾认为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无需劳烦太后操心了。”

    皇后挥挥手,让人把装有书信的梳妆盒递给太后查看,那盒子太后见多了,确实是叶昭仪的东西。

    “有人,你有何说法?”

    太后摊开信件,瞄了一眼,随手丢给了姜雪。

    她望向叶昭仪,缓缓开口。

    这老家伙,证据摆在眼前了还问个啥?

    皇后心里暗骂,可当着众人的面,还得装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

    乌美凤站在她身旁,注意到她紧抓衣袖的手。

    “太后,有人身为叶家的女儿,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与镇北侯私通,完全是无稽之谈!这封信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为啥会出现在我的梳妆盒里。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想让我名誉扫地,还牵连镇北侯!恳请太后明鉴!”

    叶昭仪强忍着痛,重重地磕头,地上立刻留下一片血迹。

    周围的嫔妃看到她这副模样,纷纷唏嘘感叹。

    这叶蓉,平时总是高傲冷艳,今天看到她如此狼狈,还真让人感慨。

    “这信件,是谁找到的?”太后神情严肃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抬头提问。

    只见乌美凤优雅地走上前,行了个礼,礼貌的回答:“回太后,这封信是琴文公主和恭王妃一起去昭仪宫看望娘娘时发现的。

    当时琴文公主受皇后娘娘之托,为昭仪娘娘送药,放药时无意中看到了这封信。

    信中字句透着暖味,我们原以为是昭仪娘娘写给皇上的,就没多想。后来琴文公主向皇后娘娘汇报时,皇后娘娘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没错,琴文公主好心以为叶昭仪可能是想向皇上示弱,所以写了这封信,但我仔细听信的内容,太过暧昧,于是起了疑心,决定夜访昭仪宫,和叶昭仪把事情说清楚。

    谁知道刚踏进昭仪宫,就见一只白鸽飞入,那白鸽的腿上还绑着另一封暧昧不清的信!这才意识到,原来宫里之前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叶昭仪果然风流成性!行为不堪!”皇后顺着乌美凤的话,对着叶昭仪一顿指责!

    “你胡说!什么白鸽,什么另一封暧昧信!我昭仪宫哪有这些东西!”

    叶昭仪气得浑身颤抖!她在昭仪宫养伤,规规矩矩,从未干过半点见不得人的事!皇后说的那些,她连边都没沾过!

    “昭仪娘娘,您就别再执迷不悟了。这白鸽和信件,都在这里,您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乌美凤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装好人劝说叶昭仪。

    说话间,有人呈上了一只满身是血的死鸽,以及那封所谓的暧昧信件。

    当这些物证被展示出来时,北凌皇的眼神简直能杀人了!

    眼看着这些证据越堆越高,他的眼神几乎能把叶昭仪撕成碎片!

    这个女人!原本还以为她清高冷艳,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红杏出墙的轻浮货!

    “叶蓉!如果不是太后坚持要给你申辩的机会,朕才不会让你在旭辰殿丢人现眼!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余地?”

    “皇上!臣妾真的没做过!再多的假证据,臣妾也不会承认未曾犯下的罪行!”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来内廷司对你还是手软了!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告诉内廷司,不必再客气!另外!传令给镇北侯,让他立刻交出军权!自刎谢罪吧!”

    北凌皇一声令下,场面顿时沸腾!

    姜雪见状不妙,连忙上前:“皇上!长乐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贱人私通大臣,丢尽了朕和皇家的脸!朕如此信任卢长风,他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回报朕的信任!真是让朕寒心!

    长乐,朕知道卢长风是你亲舅,你想保他,这是人之常情。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嫁给了云澈,就是我北凌皇室的一员!一切,都得把北凌皇室的利益放在首位!别弄错了轻重!”

    北凌皇根本不给姜雪开口的机会,只想借此机会,立即铲除卢长风这个眼中钉!

    但姜雪怎能容忍他随意给舅舅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她与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后心领神会。

    “皇帝,哀家今天让人当庭对质,就是要听听各方的说法。既然长乐有话要说,哀家自然要听。”

    太后一挥手,制止了准备上前拖走叶昭仪的侍从。

    “长乐,你说,哀家听着。”

    有了太后的撑腰,北凌皇只能无奈地听着。

    皇后和乌美凤想要阻止,却无计可施。

    “皇后娘娘,这鸽子和书信,您说是从昭仪宫找到的?”

    她用绢帕包着手,拿起那只死鸽子观察,鸽子是被一箭穿腹而死,脚上沾了些微细的粉末。

    “没错,昨晚本宫和琴文去昭仪宫质问,亲眼看见这鸽子飞进昭仪宫!”皇后斩钉截铁地说。

    “这就奇怪了,这鸽子脚上的粉末,昭仪宫是没有的。”

    把鸽子的脚踝翻过来,众人眼前一亮,只见金光闪闪的粉末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