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话音刚落,关金川的额头上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慌乱地四处飘忽,最终定格在陈阳似笑非笑的面容上。

    “陈…陈老板…”关金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喉咙里卡了一块冰,“您…您误会了!真…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双手无处安放,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擦擦额头上的汗,“这…这东西…这物件…来路绝对…绝对干净!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是我…是我真金白银买…买来的!”

    “只…只是…”关金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唯…唯独…就…就是…”他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地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一只鸵鸟,试图将自己藏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在椅子上,像一堆融化的冰淇淋。

    陈阳看着关金川这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他想起刚才关金川送来的那件乾隆爷的帽架,现在又弄来一件圆明园的壁瓶,帽架还好解释,但这壁瓶可是挂在圆明园里的宝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更重要的是,陈阳之所以能够判断这件壁瓶就是当年挂在圆明园生秋亭内的珍品,可不是他信口开河,而是根据后世专家查证无数文献资料得出的结论。

    “关大院长,”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关金川,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你送来的东西,我可是要送到拍卖行的。你知道,一旦上了拍卖会,那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你这东西真是从哪个博物馆的库房里弄出来的…”

    说着,陈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关金川的手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关金川浑身一哆嗦:“到…到时候…咱们…咱们可都要…都要倒霉的!”陈阳加重了语气,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关金川的内心。

    “不…不是…”关金川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看着陈阳,连连摇头,“陈老板,您…您放心!这…这物件…我收的…绝对…绝对没有问题!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只是…出…出物件的…这个人…或许…或许会…会…会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陈阳依旧紧紧抓着关金川的手臂,眼神犀利,“关大院长,你可别坑我!这东西的分量,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给我大舅哥打电话!到了市局,你再想说…可就晚了!”

    “别…别…别!”关金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他知道陈阳的大舅哥是江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如果真把自己送进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我跟您…说实话吧,陈老板…这…这物件…是…是从…从原先沈城博物馆…库…库管员…手里…出来的!”

    自从上次陈阳给自己一笔钱之后,关金川便又开始了自己的捡漏之旅,足迹踏遍了三省,四处寻觅着珍奇古玩。一个偶然的午后,秋风瑟瑟,阳光透过茶馆的窗棂洒在桌面上,关金川正独自品茗,思忖着接下来的行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老刘,原沈城博物馆的库管员。说熟悉,其实也只是点头之交,老刘之前在博物馆工作时,关金川曾去过几次,两人有过几面之缘,但私下并无深交。老刘一眼就认出了关金川,径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寒暄了几句。

    “关院长,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老刘笑呵呵地问道。

    “哎,别提了,这不赋闲在家嘛,闲着也是闲着,就四处走走,收点老物件玩玩。”关金川故作轻松地回答。

    “哟,您这么说您现在自己玩了?”老刘看着关金川笑呵呵的问道。

    关金川当时还以为他要讽刺自己,不时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本来自己跟他也不是很熟悉,就是认识而已。

    “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件东西,您给掌掌眼?”老刘神秘兮兮地说道,压低了声音,“我呀,最近手头有点紧,儿子要结婚,老家的房子也要翻盖,缺钱啊。”

    关金川一听他手里有物件,当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绝对的好东西,保证您喜欢。”老刘故作神秘地一笑,“不过这东西,一般人还真看不懂,我也没带在身上,之前也给几个人看过,都不识货。”

    关金川心中更加好奇,催促道:“那赶紧带我去看看。”

    老刘点点头,两人起身离开了茶馆。跟着老刘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老旧小区,走进一间略显昏暗的屋子。老刘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上了锁的木箱里取出一个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宝贝——一个造型古朴,纹饰精美的壁瓶。

    关金川第一眼看到这壁瓶,心中便是一震,这么大的壁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他仔细端详着壁瓶,上手摩挲,感受着它岁月的痕迹,心中暗自惊喜。

    “怎么样?关院长,好东西吧?”老刘一脸得意地问道。

    关金川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不错,确实不错。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咱们都是老熟人,我也不多要,一万五,您看怎么样?”老刘试探性地问道。

    关金川听到价格,当时心里微微一冷,这价格简直是太高了。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犹豫的样子,“一万五?有点高了吧,这东西虽然不错,但……”

    “关院长,您也知道,我这急着用钱,您就帮帮忙吧,我跟你说......”虽然是在自己家,但老刘还是四处看了一眼,“这物件,一准比一万五高!它是这么回事......”

    关金川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最终勉强答应了,“行吧,一万五就一万五,谁让咱是老朋友呢。”

    就这样,关金川以一万五千元的价格,将这件壁瓶收入囊中,心中得意不已。他当时只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乾隆年间的壁瓶,却做梦也没想到,这竟然是圆明园里的珍宝。

    “关大院长,你真是这个!”陈阳听完关金川的讲述,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就没想过,他一库管员从哪里来的这物件?你胆子是真大!”

    “我问了!”关金川连忙解释,“我当时也害怕他是从博物馆里拿出来的,但他跟我说不是,这东西是一位老乡托他交到博物馆的,但还没等他把这物件交给博物馆,这老乡就去世了,他得知这情况之后,就把这物件自己留下了。”

    “陈老板,我当时就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壁瓶,谁知道这是圆明园里的宝贝啊!”关金川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要啊!”

    陈阳听完关金川说的,侧头看看一脸后悔的样子,轻轻冷笑一声,“关大院长,你是真能编啊!”

    “陈老板,我真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关金川急得都快哭了。

    陈阳伸手指着壁瓶,向关金川问道:“来,你告诉我,现在市面上一款乾隆年间的壁瓶,大概价格在多少?你花一万五收了这件壁瓶,你敢说不知道它的来历?你糊弄傻子呢!”

    陈阳的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秦浩峰、柱子还有劳衫心中的一阵涟漪。他们原本只是旁观者,但此刻也开始琢磨起这壁瓶的价格来。一件品相不错的乾隆年间壁瓶,市价顶多也就几千块,一万五确实高得离谱。

    就算关金川说的这件壁瓶比一般的壁瓶尺寸更大,做工更精细,那也不值这个价。一万五千块,足够买好几件类似的壁瓶了,甚至还能淘到一些更珍稀的物件。

    关金川的说辞,在他们看来,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这让他们不禁怀疑,关金川究竟在隐瞒什么?难道这壁瓶的来历真的有问题?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件壁瓶上,心中充满了疑惑。

    “行啊,老小子,现在还敢蒙我们呢?”柱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出来,溅湿了桌布,形成一朵不规则的深色图案。

    他瞪着关金川,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孔里仿佛都要喷出火来,“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一万五?乾隆年间的壁瓶?你糊弄鬼呢!”

    柱子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上面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而出,“哥,我看咱们也不用问了,这老小子摆明了就是没说实话!直接给他送大海哥那里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