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有识之士彻底明白,人类一直忌惮变异体泛滥的担心已成为现实,暗流涌动下的邪恶阴影最终跃出深渊化作恐怖之潮,整个星球的人类正处在种族灭绝的危险境地。

    200多万警务人员,100万武警部队,看着似乎数量挺大,但东华这样一个泱泱大国,光省级行政区划就有35个,下辖800多个市,1800多个县,全国有超过15亿的人口,面对突然疑似呈几何级数增值的病毒感染,变异体何止千万,这就是一个死亡的无底洞,变异体的大熔炉。

    北方100多万警察队伍,主要大都市里的,净街的任务可能只完成了一大半,就半途而废,一部分裹挟在人群里,一部分疏散到各个幸存者角落。

    第二批50万武警部队,以及数目不详的地方驻军又填进去,在广袤的疆域内,最终仍是层层狙击,层层撤退,最终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据守待援据点。

    先前分批增兵的法子,成了添油战略,如果把全球六七十亿的人口全分批丢进去,估计依然是抱薪救火。

    15日通过军用卫星,军队的直升机大喇叭、城市防控系统、遍布各个角落的监控、视频,以及半空盘旋的各类无人机,领导层给全国和武装力量下达了一个最简单但有效的命令。

    四个字“固守待援”

    如此,一个个幸存者聚集的小型据点、基地如雨后春笋般在东华大地的每一个可以据守的角落里冒出来,原本被打散择机归队的军警人员也都安定心神,站稳根脚准备打持久战。

    16日局势略微清晰,行政区划从北向南,危险系数依次降低,爆发的强度和烈度依次降低。最直观的就是侦查卫星上,无人机和全国城市监控中心显示在街上游逛的变异体密度和数量。

    变乱伊始,居民快速响应、基层快速封控、警察快速跟进、武警快速戒严。

    虽说有些半途而废,但最直接的效果是,街上、户外基本没有活人。

    17日南部诸省武警部队集结,集中优势兵力按从南向北依次排查清理的原则,对已发现变异体爆发点开展集中清理,与当地警务人员一道从外向内,分片分区,逐门逐户清理排查。

    只要白眼球全是血丝、体温超过38°,一律强制集中区域隔离。

    AC227年15月1日

    最南端的岛屿省份南海省,宣布岛内基本解除封控,按家庭人口半数外出恢复正常秩序,但继续隔绝岛外往来。

    该省部分警务力量支援调动。

    AC227年15月15日

    南粤省完成清理和强制隔离,南粤省基本解除封控。

    该省部分警务力量支援调动

    AC227年16月1日

    南桂省、福州省完成清理和强制隔离,并解除封控。

    两省部分警务力量支援调动。

    同时在已清理四省开展紧急征兵工作。

    AC228年1月1日

    南湘,北湘,江杭,苏南四省完成清理和强制隔离,并基本解除封控和强制隔离,

    春明,春贵两省自行持续清理中。

    AC228年2月1日

    西川、郑南人口大省,折损严重,可调派兵力不足,局面僵持。

    AC228年2月15日

    已清理的南方诸省,突然大面积二次爆发,西川、郑南兵力被击溃打散。

    恐慌翻倍、伤亡翻倍、征兵翻倍。

    又过了24小时,上百万训练有素的武装部队再次被冲散撤离和固守待援,但这次因为有了经验,各部队展开前就提前布局了集结据点及应急撤离方案,有生力量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

    但最大程度的增加兵员仍是东华复国的第一要务,这也是灾变时期收拢和保存青壮年力量的一种应急方案。

    在此背景下,常飞、赵盾还有刚满18岁的叶天语,作为高阶储备战力的他们被军队征召,分派编入了现役。

    当然,前后加起来超过300多万的武装警察部队和部分地方驻军,虽然战损超过半数,但幸存者被打散后融入各个幸存者的基地或据点,也一定程度上维系了基本的政权架构和战时法纪。

    至少,早期还没有多少幸存民众敢在全副武装的军警力量面前肆意乱来。

    可能人群里有争议、争吵,有咒骂、抵触,甚至暗地里搞小动作,但更多的心思是对亲人的哀伤,对未来的迷茫,对变异体的恐惧,以及对固守待援的期盼。

    易风原先呆的“海珠荣总”之前就是其中的基地之一。

    打散的军人加入,原先300多万武装力量散落在全国各个角落的枪支弹药便流入各个基地和幸存者手中。

    而领导层显然默许了这种枪械的流转,毕竟古籍历史上从枪杆子里出来的政权,始终坚信“人民战争”才是取得胜利的引信。

    既然是人民战争,那总不能让老百姓光着膀子去跟变异体战争,去跟不死的怪物拼命,一旦搞成那样,可能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就这样,多少年没碰过枪的东华老百姓,再一次全民武装起来,不管会用的还是不会用得,为了得到保命的利器,都纷纷深入到敛枪第一线,据说有不少军营,等援军赶到接管时,库房里连擦枪的机油都被人给搬空了。

    明白状况的易风看一眼前面僵持的两拨人,又看看他们手里的枪,沉思片刻。

    “赵盾,把你步枪里的子弹退出来放好,枪给我,还有天语,你手枪子弹也退出来,枪给我。”

    易风一伸手,跟赵盾和叶天语要枪。

    “你想干嘛?”赵盾也没犹豫,回头一边给枪一边问。

    “送枪,给那帮家伙送枪。”易风接过赵盾和叶天语的枪,贼嘻嘻一笑。

    送礼绝不是易风的风格!

    赵盾和叶天语呆在车上,看着趿拉着一双大鞋的易风跟常飞大摇大摆向前面两拨人凑过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没等靠近,一个瘦高个就扯着嗓子喊,原先怒目相向的两拨人枪口呼啦啦调转过来。

    “别误会,别误会,自己人。”易风背着赵盾的空枪,腰里别着叶天语的手枪,加上衣服尴尬,就跟抢了地主的佃农一般。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谁跟你是自己人。”公鸭嗓子一脸的鄙夷,那情形仿佛自己是潘安宋玉般的人物,其实就是一只肚子大手短的小黄鸭。

    “站住。”四个挂着N95步枪的大汉中,左脸上有一颗黑痣,个头最矮的一个。边说边举起了手里的枪。

    “别误会,我们是宝藏高原军区子弟学校的学生,来海珠市参加军事夏令营,刚从大山里摸出来。”易风舌灿莲花,小心翼翼。

    “夏令营?有这回事儿吗?”矮胖子问身旁的一个大汉,看对方脚上的军靴和站立的姿势,应该是个当过兵的。

    “这事儿听说过,但我们过去连队没参与过,不过旁边那小子的军装确实是高原部队的样式。”

    易风闻言,心中一阵冷笑,自己编的瞎话都是一半真、一半假。

    当年他们四个为了长见识,为了多接触各地的同龄人、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免和大众社会脱节,没少参加南北方军地双方联办的各类拥军爱民的军事夏令营,海珠市虽然没来过,但一直惦记着。

    “那你怎么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对方一句话,把易风气的够呛,不就是自己衣服不合身吗,这时候还跟一只看家护院的荀亚猎犬(三眼六足,体态高大健壮,主要用来狩猎、看家护院,因凶猛好斗,一般作为斗犬,警戒犬。)一样,第三只狗眼看人低,就是骚包一个。

    易风心中强烈鄙视,但脸上却笑容不减。

    “我们碰到行尸了。”常飞冷冷的接过了话茬。

    “行尸?你说的是那些丧尸吧,看过电影没有,那叫丧尸,有点常识好不好,也难怪。就你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小黄鸭尖细的声音一副见多识广的口吻,而长黑痣的家伙没来由对常飞生出些怯意。

    这种感觉,跟他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雪地窝棚里看葱种的时候,从窝棚的门缝里看到雪地上那匹白狼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久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对死亡的感觉异常敏感,也异常真切。

    “我们还有两个同学,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姑娘,见你们人多,窝在车上没敢过来。”

    易风本想说车里有一个“小胖子”,怕对方自认自卑而跳脚,临时改了口,笑眯眯回话,毕竟双方不在同一个知识层面上,没必要跟无知的人太较真儿。

    丧尸?天知道这些变异体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变聪明了。

    也正是这种警觉,从易风醒来第一天起,当周围人普遍将这种嗜血的变异体称为丧尸的时候,血兰四人众始终坚持着自己对变异体的称谓---“行尸”。

    能行走,就不能当一般死物乃至禽兽对待。

    当时,大黑痣向易风手指的方向垫脚尖、歪了歪脑袋去看,在拐角处果然瞅见那辆黑色王冠牌汽车。

    “就这点胆量,别说是夏令营,就是借个胆给他们也是丧尸点心。”公鸭嗓子目光瞅着远处的车,一阵不屑。

    “那你们的枪是哪儿来的?”

    大黑痣身后的小兵,从老早就看着易风两个的N95眼红,毕竟这种装备是多多益善,自己的小队费了老大的劲才收敛了四支,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碰到两杆枪。

    “拣得。”

    没等易风张嘴,一旁的常飞冷冷的蹦出来两个字。

    “好,拣得好。既然碰上了就算咱们有缘,你们两个跟着我们,让你的两个同学跟着王麻子一队,我们刚好正缺人手。”大黑痣眼珠一转,一笑露出满脸的褶子,尤其是他发现常飞的身上也带着手枪之后,笑意更浓了。

    “蔡合度,你不能不讲理,本来你让我们进城,而你们自己去凤山加油站,就已经是把我们往死路上赶了,你不分给我们枪和人手不说,怎么还能再甩给我们两个累赘呢?”

    一个40多岁的汉子顿时面红耳赤,面对姓蔡的一伙平举的枪口,握着一把有些褪色的64式手枪的手直哆嗦,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

    易风有点看明白,看起来是两拨人对峙,实际上是姓蔡的一伙围住了王麻子的一队人。

    以四个大汉为首,这一波人全都是些青壮小伙子,足足13个,个个年富力强,手里的枪虽然乱七八糟,但至少人手一把。

    反观王麻子一伙就差点,就7个人,除了王麻子手里握着一只正经的手枪,还有两个17、8岁的孪生兄弟,算是主力,手里握着的却是两把改装过的发令枪。

    长枪有一把,还是一支打鸟的双管猎枪,与其说用来杀人不如说壮胆,持枪的人白白胖胖,40多岁,大背头,穿着挺讲究,人都快死绝了,还套着一身西装,人却站在双胞胎兄弟身后。

    一个举着足有两米长撬棍的50多岁的老汉,黑红的面庞,古铜色强壮的胳膊,却是横眉竖目的站在王麻子旁边。

    老汉的身旁,一个14、5岁的少年,手里提着两把木柄消防斧,腰里还挂着一把带齿的军刀。

    易风再往后看,竟然还有一个女人,看样子也有40多岁,长的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手里握着一根一头磨尖了的自来水钢管,正不甘示弱的挤在人群里。

    “人要靠自己张罗,枪要自己去找,你跟我们要有什么用,我又造不出来,就这么说定了,怎么说你们也多了两个人,赶紧把大巴车开走,惹急了给你掀到海里去。”姓蔡的有些不耐烦,聚拢在周围的弟兄也都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几辆车堵了半天,是王麻子的旅游大巴横在了路中间不让姓蔡的过,再加上两伙人在没剩多款的道口处一站,就弄成现在这样了。

    “蔡黑豆,你这个没良心的,开始要不是我们当家的可怜你,让给你那两把84手枪,还让你用我们的牌,你能混成现在这样吗?现在我们这个牌分到了电脑城这一片,你不但不出力,还把人枪都拉走了,我们这几个人,没几条硬枪,开着一辆破大巴能活着从电脑城出来吗?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人群里的妇人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开了骂。

    “你甭老拿这事儿出来摆,反正牌上写的是王麻子的名,我们不过是暂时挂靠,你们要是成不了事,那就干脆回去跟赵队长说,牌子转让给我们大哥,然后老实在基地里呆着,做个良民或许还能留条命在,否则你们这趟差事要是挂了,牌子照样还是我们大哥的。”公鸭嗓子像只哈巴狗似的主动跳出来替姓蔡的犬吠。

    “左右是个死,姓蔡的,今天你如果不把那两把枪还回来,你就碾着我的尸体过去。”

    王麻子一阵咬牙切齿,手里的枪口直接顶到姓蔡的眼前。

    “大哥,干掉他们算了。”公鸭嗓子一阵鼓噪,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举枪的声音响成一片。

    易风可知道,这可是大活人,只要这时候有一只枪走火,那肯定乱枪之下倒下一片。

    眼前一幕着实做梦一般,一觉醒来,不到半年,一群上班族、小市民就已经这么暴脾气、敢打敢杀了吗?一场火并一触即发,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易风和常飞本是来探探路数,瞬间成了旁观一场突发火并的看客,路人甲和路人乙。

    但枪弹无言,尤其在这群人手里,准头都没有。

    易风眼睛一眨,一抬手,用N95的枪管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两拨人。

    “不就是两把枪吗,大家能活着熬到今天都不容易,何必呢,自己人杀自己人,我有个主意,大家不妨听我说说。”

    易风这话说的挺顺耳,后脑上渗了一层细汗的蔡合度面对眼前王麻子的枪口,远没有公鸭嗓子以为的那么勇敢,更恨不得一脚踹死那只鸭子。

    很干脆就借坡下驴:

    “好,我就听听你有什么主意。”蔡合度伸手掌,轻轻抚开眼前的枪口,其他人也都放低了枪口,。

    “你们堵住了我们去路,算是个意外,但我们也认识了大家,那就是缘分。说实话我们四个也不想分开,如果王大叔不嫌弃的话,我们四个就都跟王大叔走了,大家看怎么样?”

    “这个?”王麻子回头看了看,看起来竟似有些犹豫。

    “大哥,我看可以,但人过去,枪留下。”公鸭嗓子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王麻子给喝止了。

    “扯淡,人不离枪,枪不离人,否则谁都别想过。”

    易风察言观色多聪明,蔡合度一伙先前言谈举止,乃至想收拢自己和常飞,目标是枪。但这家伙又贪又小气,就为了两把M84手枪跟王麻子一伙沤到现在可见一斑。

    眼瞅着又要僵局,易风又开口了。

    “我看这样好不好,大家都退一步,我们一共有四支枪,两长两短,我的这一长一短就算给这边几位的见面礼,大家交个朋友,至于另外两支呢,我们就带进王大叔这一队来,算是我们四个的入伙费,大家看怎么样?”

    易风满面带笑,明明他自己赔钱赚吆喝,赔了两条枪出去,反而跟没事人似的,乐呵呵。

    蔡合度以为眼前少年是畏惧自己人多枪多,嘴软心虚,服软识时务。他本想提一提再来几发子弹,但看见常飞的N95枪口正对着他,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也就作罢。

    公鸭嗓子则一脸鄙夷不屑,已经开始上下打量易风的配枪,他眼中只是四个毛孩子,估计早被丧尸吓破了胆。

    两拨人又开始交头接耳,易风又跟上一句:

    “假如两边都不同意呢,我们四个就准备弃车步行,反正四个人四支枪,总会遇到愿意跟我们一起的,你们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易风跟常飞一使眼色,俩人一个朝前一个倒退,背对背端起枪,溜溜达达往回走。

    “小伙子,我们同意。”

    说话的是王麻子,易风看了一眼姓蔡的,那家伙皱了皱眉头,略有不甘也点了点头。

    易风把身上的两支枪扔给姓蔡的,对方接过去,检查了一番,虽然发现里面没有子弹,但白捡了两把枪,也就没说什么。

    王麻子闹纠纷只为要回两把M84手枪,但对方态度强硬,最后捡了四个少年,一长一短两把枪,也算有收获。

    至于多了四张嘴吃饭,原本有些犹豫,但转念又想通了,这趟任务能活下来就算烧高香了,他还忧虑个屁的吃饭问题。

    见事情搞定,易风冲身后的赵盾和叶天语招了招手,黑色的王冠轿车缓缓驶了过来。

    姓蔡的一伙向轿车里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番,也就纷纷上了车,越野车、小货车还有那几辆摩托车都打着了火,冒出一股股的黑烟跑掉了。

    剩下王麻子一伙儿七八个人也上了他们那辆大巴,被划的色彩斑斓的车体一阵抖动过后,王麻子手里的方向盘左右转了几圈,这才把横着的车调正,掉头奔市中心那条路驶去。

    易风和常飞坐进王冠车紧随其后,而蔡合度一伙人则前后簇拥着,向着易风他们的来路呼啸而去。

    “他们是去干什么?”叶天语望着摩托车冒出的黑烟,疑惑不解。

    “送死。”常飞回答说。

    而旁边易风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黑烟,开始盘算该啥时候去帮姓蔡的打扫一下战场。

    海珠荣总医院那些追出来的行尸,这时候也该到了,姓蔡的一伙儿自己说要去凤山加油站的。

    突破重围,冲进加油站便利店,然后就很有画面感。

    “对了,你们用那两支枪有没有换回点什么东西?”正在开车的赵盾对着后视镜问道,就没见他干过赔本的买卖。

    “有啊!”这回干了赔本买卖的易风一反常态的平静。

    “什么?”常飞一问,赵盾和叶天语对视不解,常飞一起去交涉的,竟然也不知道!

    “身份、情报,还有后路。”易风随后开始讲解自己所谓的真知灼见。

    “路上赵盾不是提到基地吗,显然,这两帮人应该就是某个基地的幸存者,而且还是外派人员,有了他们作掩护,就不会太显眼,逃兵的事儿也暂时不会被人捅开,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尽管知道机场在城西,但如今机场有没有废弃,沿途是什么状况,有多少行尸,路上车能否过的去,有没有近路小路,这些情报我们都不得而知,相关单兵装备也没带,只能从这些幸存者口中去获知一二,不然我们盲目闯过去,本来弹药不足,一旦陷入绝境,就是有死无生;最后就是找条后路,咱们不能只考虑顺利通过机场回高原的事儿,万一遇到意外,我们被困在海珠暂时回不去呢,找个地方吃饭就是最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