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传来,虞遥叹气,紧急调整面部表情,转头看去。

    “阿程,你……”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顾程一把抓住虞遥的手,神情冰冷。

    “思思,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遥对上顾程冰冷的眸子,顿住。

    这是不装了?

    她挣脱开顾程的手,下意识的后退。

    顾程愣了下,脸色瞬变。

    “思思。”顾程上前,用力抓着虞遥的手,“我……我刚才太激动了,你不要害怕。”

    虞遥抿唇,扭了扭手腕,低声道:“你弄疼我了。”

    顾程慢慢的松开她,手却保持着距离她不过十厘米的位置,紧张的看着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外面很危险,你怎么还出来乱跑?”

    虞遥揉着手腕,撇了眼一脸警戒的顾程,撇嘴:“许家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我就过来看看。”

    顾程蹙眉,向前走了一步。

    虞遥连忙后退,戒备的看着他。

    顾程脸色微变,他背过身去,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那张脸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

    “思思。”顾程失落的看着虞遥,“我是为了你好,你看这里人这么多人,鱼龙混杂的,万一有仇家在怎么办?”

    仇家……

    虞遥看向被保安重重叠叠推开的人群,无言以对。

    相较于那些被推开的人,这些保安看起来更像是仇家吧?

    虞遥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收回视线。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也知道的,我妈现在身体不好,案子也一点进展都没有。”

    “思思。”顾程捏着虞遥的衣袖,放软了声音,“你先回去,我今天就是来找律师了解情况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真的会第一时间通知吗?

    虞遥盯着顾程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如果顾程是来找周淮墨的,那一会她上去不就被撞见了?

    周淮墨知道虞遥在修复古董,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顾程知道。

    想到这里,虞遥连忙露出笑容,欣慰的看向顾程。

    “阿程,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回去等你消息。”

    顾程点头,脸上的阴沉和终于散去。

    “好,乖乖回去。”

    虞遥在顾程的注视下,打了车,离开了。

    顾程盯着承载着虞遥的车远离,这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楼。

    ……

    “师傅!”虞遥见看不见人了,开口道:“就在前面停。”

    “不走了?”司机疑惑的问。

    虞遥点头:“不走了,钱我还是照样给你,前面下车。”

    司机将车停靠在马路边,虞遥匆匆给了钱,然后下车,小跑着回到那栋大厦前。

    大厦门口的人还在,顾程已经不见踪迹,应该是去找周淮墨了。

    虞遥左右四下看去,最后目光锁定在地下车库。

    如果她没猜错,这地下车库应该是可以上楼的。

    虞遥压低帽子,将外套脱下来,放进背包里,这才朝着地下车库跑去。

    正如虞遥所想,地下车库果然可以直接乘电梯上楼。

    刚才她看守在门口的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这里。

    虞遥没有立刻乘电梯上去,而是确定了电梯可以上楼后,又从地下车库出来,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点了杯咖啡。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对着对面大厦。

    一个小时后,顾程从大厦里走出来。

    她目送顾程的车离开,这才端着咖啡从咖啡厅出来,去了地下停车库。

    从地下停车库坐电梯,直接去了26楼,也就是周淮墨律师事务所的位置。

    电梯门打开,虞遥刚走出电梯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电梯门正对着的地方,一片刺眼的红。

    玻璃上,墙壁上,还有地面上,沾染着大面积的红色,空气中也传来刺鼻的味道。

    虞遥捂着鼻子,意识到这是红油漆。

    除了红油漆,墙壁上还写着乱七八糟的字。

    虞遥定眼看去,只模糊能看见一个狼,还有一个还字。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虞遥震惊的停下脚步,最让虞遥惊讶的是,玻璃门后透出来的公司名字——怀墨事务所。

    这是……周淮墨的事务所?

    虞遥从电梯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抬脚,避开地板上的红色。

    不远处的清洁阿姨,正蹲在地上,用小铲子,处理这些红漆。

    “听说是这里面的律师,昧着良心,赚黑心钱。”

    “什么什么?听谁说的?仔细说来听听。”

    两人的脑袋凑到起来,逐渐八卦起来。

    “就是楼下保安说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个爆炸案吗?别的事务所都不敢接这个案子,就他们事务所接了,你说这都是人命啊!不想着赔钱,还给他们脱罪,你说人受害者家属能不生气吗?一大早就提着东西来捣乱了,幸好被保安发现给赶走,不然……啧啧……”

    虞遥脚步顿住,看着墙壁上刺目的红,突然想起了那日顾淮墨在车里说的话。

    受害者都来找她怎么办?

    原来是这个意思!

    虞遥握紧拳头,仔细想来,她当时的反应,落入周淮墨眼中,该是如何的失望?

    “许明思?”

    虞遥抬头,正对上顾淮墨深邃的眸子。

    他一身暗灰色休闲装,站在红色的玻璃外,那冰冷的眼神,苍白的脸庞,让人心口微顿!

    原来他一直都在替自己承受。

    虞遥回过神来,脸上挤出笑容,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周律师,我来找你有点事。”

    周淮墨站在那里,深邃的眸子上下扫了一遍虞遥的身体,随后转过身。

    “进来。”

    虞遥多开地上的红漆,跟着周淮墨进了玻璃门。

    公司里很安静,从前台到办公室,都不见人影。

    虞遥好奇的左看右看:“周律师,你们公司人呢?”

    周淮墨走在前面,语气平静:“今天给他们放假,都回去了。”

    想到门口的红漆,虞瑶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