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继终于从惊傻中清醒过来,起身扑到母亲案前,一脸求知表情,“阿母,十七弟……怎么变成了十七妹?”

    萧曈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什么变,本来就是妹妹,你变个女郎试试。”

    萧继抚额痛呼“哎哟”,从袖里抽出张白帕子,捂在唇边哀哭两声,“我就知道阿母想我是个女儿,嘤嘤嘤。”

    萧琰看得目瞪口呆,她在四哥的信中写了嘤嘤嘤,可从没想过要嘤嘤嘤啊,这个……这个八堂兄真的嘤嘤嘤了?!

    一瞬间她如萧琮般,鸡皮竖立,表情僵直。

    萧曈瞪他一眼,“别装样了,吓着了十七,让你真嘤嘤嘤。”

    萧继立即收了手帕,斯文优雅的放进袖袋里,也不追问了,母亲那一巴掌就是表示“知道就行了,别多问!”他转身看向萧琰,一脸哀哀的表情,奔了过去道:“弟弟变妹妹,哥哥好受打击,十七妹妹我安慰一下。”

    哎呀好漂亮的妹妹!赶紧的抱一下!

    萧琰看着他一脸哀绝的扑过来,考虑是给他一拳呢还是踹他一脚?

    萧继才扑到萧琰身前,腿弯突的一麻,扑一声跌趴在她脚前。

    萧琰:……

    “哈哈哈!”萧曈笑得拍案。

    萧继一撑地利索跳起来,一脸哀怨决绝的表情看向母亲。

    让我在这么漂亮的妹妹面前摔个扑通,阿母,我恨你,嘤嘤嘤!

    萧曈笑眯眯弹了下手指,“想占十七便宜呀,休想!”

    萧继捂着心口哀哀叫:“十七你干嘛姓萧啊!哎哟喂,一见十七终身误,我看了你,哪还能看得进其他女郎哟。——阿母,你儿子没法娶媳妇啦。”

    萧曈呸他一声,“滚远点。”

    萧继一个后空翻滚回他坐的几案后了。

    萧琰眨了下眼,噗一声笑出来:这果然是一对母子。

    萧曈乜斜萧继一眼,“十七就是阿弟,知道么?”最后三个字加重语气。

    萧继神色一肃,正经起来,“儿子明白。”转头看向萧琰,认真道,“十七放心,哥哥以后会照顾你,不让任何人看你的脸。谁敢近你三尺,哥哥扁得他满地找牙!”萧继挥着拳头,俊秀的脸庞变得杀气霍霍,心想这么漂亮的妹妹肯定要保护好啊!

    萧琰呵呵一声笑,目光在萧继那张白面俊脸上溜来溜去,心道谁保护谁还不定呢,听说军营没女的男的也要——商七说的。

    萧继被她那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双手一抱胸,“十七妹妹你想干嘛?我……我,我是坚决不会从你的。”

    萧琰嘴角僵了,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茶盏掷过去。

    萧曈哈哈哈笑得打跌。

    萧琰望天:上梁不正下梁歪呀,有其母必有其子。

    “……好了,不闹了。”萧曈笑够了道,“十七以后就住春泽园了,休假时和我们一起回来。明天我们姑侄俩切磋一下,后天去军营。”

    萧继立即举手,“阿母,我呢我呢?”一脸热切。

    萧曈斜眼哼他,“还没入军营,就和人斗殴,你阿父说要让你反省三个月,好好读读书,去去躁气。”

    萧继哎哟一声,道:“我和慕小四那是闹着玩儿,哪能当真呢?”

    萧曈冷笑,“闹着玩儿你把人家肋骨打断了?”

    萧继道:“那是没收住手,用力过猛,呵呵。阿母若不信,去问慕小四。”

    慕伏那小子在关禁闭,要想参军,铁定得跟他同一说法。

    萧曈斜眉嗤他一声,挥了下手,“滚。别打扰我跟小十七谈话儿。”

    萧继垂足坐的姿势立即换成跽坐,行了个礼恭敬道:“孩儿遵令,这就滚了。”说着起身,又向萧琰抬手一礼,道:“阿弟一会见。”萧琰起身还了一礼,见他走出去,心里好笑想道这次好歹没有滚出去了。

    萧继走出门口,回身拉上板门,见母亲的两名侍婢都远远的侍立在廊下,他走出母亲院子,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贴身侍仆招了招手,低声吩咐道:“你去慕家,告诉慕四郎,若想后天去军营,必须这样……”

    那侍仆听清了,连连点头,应了声喏,行了个礼急急去了。

    萧继便回了房,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萧曈在侧厅里和萧琰说起军营之事,到了酉时,便着人叫萧继过来,一起用晚食。用了晚食,又说了阵兵法,便让两人各回各院休息。

    次日萧琰和萧继都到萧曈院里用早食。

    用完早食三人便往马场去,萧曈要和萧琰切磋的不是步战,而是骑马战。

    三人都穿了一身圆领箭袖袍,头发束髻,戴固顶的发冠,方便骑马作战。

    马场在将军府的西路院,马场的前面是蹴鞠和马球场,平时到这儿玩的都是军中将尉和部族的豪酋勇士,踢球踢得兴起了就会到跑马场干上两场架,所以马场卷棚下的兵器架上什么兵器都有。

    萧曈用的是陌刀。陌刀是长柄两刃刀,长约一丈,是唐军的步战利器,但很多骑马将领也擅使陌刀,萧氏的马战刀法就是陌刀刀法。萧琰以前学的都是步战的横刀刀法,马战的刀法只是看过刀马谱,但没认真学过。

    马战和步战有很大的差异,马战不仅要考验个人武功,还要考验人与马的配合,而且在马上的身体重心和发力也是与步战不一样的,一般来讲马战好的步战一定不会差,但步战好的马战未必一定好。

    萧琰的马战当然不敢说好。她心里明白,七姑母说是切磋,其实就是教她萧氏的马战刀法。萧氏的马战刀法共有九式,萧曈先在地上用陌刀演练一遍,让萧琰跟着学。

    萧琰学得很快,练到第五次后九式刀招已经使得很正确了。事实上只要横刀战技熟练,再去练习陌刀,从刀招上来讲学会不是难事,难的是马战的应用。

    萧琰骑的是她的胭脂马,即焉耆马,因色红如胭脂而得名,据说三国时的勇将吕布骑的赤兔就是胭脂马,萧琰这匹马名叫“赤风”,奔跑起来就是一道赤色的旋风。

    萧曈骑的是她的战马金光,色如金棕,皮毛像金子一样闪着光泽,这是一匹出自安西都护府伊州河谷的伊丽马,体格健壮,从头至尾,身长一丈,从蹄至项,身高八尺,加上她逼近六尺的身高,拿着陌刀简直势如山岳,威风凛凛,萧继每次看见母亲骑马持刀都会觉得气势一夺,还未战先就怯了。

    萧琰的赤风也高有八尺,但她的身材还在发育中,只及萧曈胸口,加上她没有萧曈在万军中厮杀出来的杀气,那气势一比,看起来就像是高山下的小土堆,一个碾压就会垮掉。

    但让萧继佩服的是,他从萧琰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害怕或怯意,反而是熊熊如赤火的战意,昂扬的仿佛燃烧在她的刀上,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也因为炽烈而光芒大耀,再配上面具下面那张完美的、连老天都要妒嫉的脸……萧继觉得,如果是他,根本就不忍向她出刀了。

    但母亲的眼神一如她在战场上的冷酷——萧继没有见过,但他听哥哥说过,母亲上了战场就是“杀神附体”——那眼神只需望一眼便让人打颤,更要命的是那浑身的杀气,仿佛能让人闻到浓浓的血气般,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萧继□□的马希律律叫了一声,不安的向后退了几步。

    萧继紧张的捏着拳头,看着萧琰一次次被母亲用刀拍下,又一次次跃身而起,上马再战,刀法渐渐由生涩变得熟练,和马的配合也越来越流畅……对流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和马合为一体,腾挪转移冲退好像和步战一样灵巧。

    萧继吃惊的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从萧琰最初马战的表现看,他能确定这是她第一次马战,或许她和她的赤风已经有了深厚的默契,但没经历过马战和马能和主人这么配合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何况十七分明是第一次控马作战,怎么能这么快的做到“人马合一”?

    萧继觉得自己深深受了打击。

    萧琰在一次次被打下马又飞身上马再战的过程中,感觉到自己进入一个奇妙的境界,为了驱使赤风在萧曈的杀气下前进,她的内气通过双腿输入到马体内,如丝线控木傀儡般操控赤风的四条腿,她的神识也从她的脑海延伸出去,如无形的丝线般进入赤风的脑中,她能清楚感应到它的情绪,萧琰安抚它的害怕和焦躁,将自己的战意传达给它,赤风的眼睛渐渐如额上飞扬的赤发,仿佛有火焰在里面腾烧。

    萧琰如一团火,在萧曈杀气凌厉的刀法下格挡,闪避,格档,直刺,她的刀法渐渐流畅,她和赤风也在共同进退中渐渐心意相通,赤风的双腿成了她的腿,随着她心意进退腾跃。

    “好!保持!”萧曈喝道,右腰一个拧力,丈长的陌刀随意横扫过去。

    萧琰眼睛盯着横扫过来的陌刀,那一刹,她的眼中出现一道白线似的轨迹,那白线上面还有隐约的闪动,那是内力的发力轨迹。萧琰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线轨迹,清喝一声,陌刀锋锐的刀尖直刺出去,“当”一声,刀尖正击在萧曈陌刀的刀锋七寸处。

    萧曈手臂一震,萧琰击中那处正是她内力在刀上的发力点,这一击恰如击中蛇的七寸,陌刀后面的招式就无法使下去了。

    她大笑一声“好!”但她马战经验极其丰富,右臂一沉,刀身便是一绕,将萧琰的细长刀尖磕得上飞,并顺着她的刀势向上撩去,由横扫变为斜撩。

    萧琰陌刀已上磕,往下压用力不及,危急之间只得一个倒仰身,避过萧曈那撩胸一刀。萧曈紧跟着刀势下压,劈面砍来。萧琰仰跌在马背上不及直身,只能双臂横刀,以刀杆挡住萧曈那一刀。

    “咔嚓!”刀杆断。

    萧曈那一刀悬在她面门上。

    萧继看得惊心动魄,急得“哎哟”大叫:“阿母你可别伤了十七的脸嗷嗷砍其他的地方!”

    萧曈和萧琰的嘴角同时抽了一下。

    萧曈收刀,杀气腾腾的一眼,“闭嘴。”

    萧继立即捂嘴,只两只眼珠转。

    萧琰直身,扔了手中的断刀,在马上行礼道:“七姑母,我败了。”

    萧曈眼里流露出赞色,“十七第一次马战,就能做到人马合一令人惊叹,多少擅骑战者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你这种操控自如,你能迅速领会马上内气的妙用,可见武道天分确实顶尖。”

    萧琰心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神识能够脱离身休的妙用,她听商七说过,只有到了先天境神识才能脱体,但她现在还是登极境啊。她隐约觉得这是她功法的奇特,写信问了商七再说吧。

    萧曈见她一脸沉思,以为她在思索方才的对战,便指点道:“十七你的陌刀刀法还要多练、多战,才可以熟能生巧。河西先祖创的这九式陌刀刀法每一刀都可以独立,但如果不熟练,或者应敌经验不丰富,连招之间就会出现破绽。因为你的对手如果是庸手,你出刀,他会去招架你这一刀,使你有机会连招下去,但对于经验丰富的马战高手,他会避实就虚,再后发制人……你看你之前七八次跌马,都是你先出刀,但我没有接你的刀,而是先避再后发制人,你因为不知道我的反击之刀从何出,心里就存一丝顾虑,下一招使出时便缺了连贯,更少了气势,这就是你临战经验不足的体现。你只要多多实战,你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少,这也是我们萧氏刀法的特点。”

    萧琰听得心服,连连点头。

    萧曈笑道:“若换了你父亲,我就不敢后发制人了。因为双方马战经验同样丰富,谁抢得了先机,谁就能在气势上压一头。当双方的力量、武技、经验都趋于接近时,决定胜负的就是气势了。杀气之下,敌人心寒胆战,这就是势了。”

    她笑着一抬手,陌刀的刀身在萧琰肩上拍了一下,“十七你的战势已有雏形,因为你的战意很强盛,意志又很坚韧,这是构成战势的基础,再打磨打磨,就可成形了。”

    “是。”萧琰恭敬行礼道,“还请七姑母多多打磨。”

    萧曈大笑起来,容色明艳英朗,又透出一股随性的不羁,和慓悍的狂野,交织出一种独特又吸引人的魅力。萧琰看得暗自赞叹,她这七姑母真是另一种性格的女子啊。

    萧曈斜了一眼儿子,“看见没,十七比你强多了。”

    萧继拨马上前,合手行礼道:“母亲大人,儿子以后一定认认真真的练武,再也不叫苦叫累了。”又转头看向萧琰,诚恳道,“阿弟以后我们要多多对练。”

    萧琰应道:“好。”

    萧继心里暗自欢乐,和美人妹妹对练,好过被母亲虐呀。

    萧曈扫了儿子一眼,心里也暗乐,以后有得你吃苦的,你当你十七妹妹会“怜香惜玉”么,嚯嚯嚯,到时嘤嘤嘤也是没用的。

    “十七,再来。”萧曈喝道。

    侍立在马场外的亲兵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陌刀,骑马飞驰过来递给萧琰,又转身飞驰出去。

    萧继也立即拨马驰离几十丈去。

    两个登极境高手马战不是好玩的,刀气纵横下旁观者也有危险啊。

    一直练到近午时分,萧琰已经不再落马,虽然每次还是落败,但和萧曈对战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萧继看到后面越吃惊,最后觉得自己惨不忍睹了——这实在太打击人了啊。

    他这个妹妹绝对是天生的武者,那战斗意识太强了啊。

    萧曈心中也吃惊,她已十分明确,萧琰的确能看清她的进攻路数,若非她的临阵经验足,变招快,加上登极境后期的境界和气势上压着萧琰,恐怕再多练几次萧琰就会和她战成平手了。

    萧曈越打越兴奋,难得遇上这样一个天赋极好又意志坚韧的后辈,她越打招式越凌厉,原本压着的气势也渐渐放开,眼色由浅褐渐渐变成淡红的血色。

    萧继感觉到这股逼人的杀气,他不得不运功抵抗,心里哎哟一声,母亲这是要“入杀”了呀,急得拨马转圈圈,这要是伤了妹妹怎么办,可千万别劈了她的脸啊!

    这时亲兵驰马过来禀道:“八郎君,门阍来报,说慕家族长押着慕四郎君过来请罪了。”

    萧继眼睛一亮,来得好哇!

    他运足内力扬声喊道:“阿母,别打了!慕族长来了。”

    萧曈的刀尖停在萧琰的腹部两寸,眼中血色一去,收刀笑道:“下午再练。”

    萧琰缓缓吁了口气,感觉到后背衣衫已湿。

    三人出了马场,各回院子沐浴更衣。

    萧继陪母亲在前府见慕家族长。

    萧琰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午食,一边用食,一边还不时用箸在空中比划萧曈的出招,一餐饭都快用凉了。青葙膝行上前,提醒她道:“郎君,少夫人说过,用食要专心,不可思武。”萧琰的箸在空中停住,道了声哦,埋头专心用食。

    用过午食,在后花园里消食时,她又出手在空中比划,思索萧曈临阵应变的招数。

    即使她能看清萧曈进攻的轨迹,但萧曈的应变实在是强,那轨迹可以在落下时中途改道,而且衔接得毫无破绽,即使她出刀恰恰击在萧曈的节奏点上,但因为萧曈的变招快,前后节奏衔接得上,她的节奏依然不会被打乱,不像在红褐山时,以两箭打乱了袭杀者的进攻节奏。

    这也是马战和步战的不同,萧琰心里想道,马战的回旋余地相对大一些,因为马战的兵器长,距离更远。但这个回旋余地也不会差得太远,还是战斗经验和战斗意识起决定作用。

    还有势!

    萧琰想起萧曈眼睛变成浅红色的时候,她仿佛瞬间置身于杀戮战场和森罗场中,那种从心底涌上的寒悚令人呼吸都仿佛寒窒,那刀尖刺向腹部的瞬间萧琰甚至感觉到了她的鲜血就要奔涌出来,而她在那种势的压制下,反应速度慢了一拍——那一拍,在真正的战场上,就可要人命!

    萧琰全心沉入武道,站在后花园比划了良久,直到秉笔来报说“继郎君来了”,她才出了花园,见萧继站在正房的廊下,一脸喜气洋洋。

    她上前好奇道:“八堂兄有什么好事?”

    “好消息呀!”萧继乐滋滋道,“明儿我可以和阿弟一起去军营了。”

    萧琰“哦——”了一声,道:“是跟那个慕四郎君有关?”

    萧继嘻嘻一笑,想伸手揽着她肩说悄悄话,想起她是妹妹,立即又将手缩回来了,背在后面咳声掩饰道:“慕四啊,就是吐谷浑族长的儿子,半个月前出言不逊,被我教训了一顿,不小心打断他一根肋骨,——本来阿母同意我今年参军,因为这事,罚我在家里读书练字……我就等着阿弟你过来呢,呵呵,咱们一起入军,到时同营,多好。”

    萧琰昨晚问了七姑母,知道这位八堂兄今年也是十五岁,只比她大一个多月,亏他一声声“阿弟”叫得欢。

    萧琰心里翻了个白眼,便见萧继又凑近来低声道:“阿弟放心,哥哥会为你打掩护的。”说着向她挤了挤眼。

    萧琰心里好笑,也有些感动。

    萧继忽然哎哟一声拍额,“母亲叫我过来是通知你,换了衣服去马场,接着对练。”

    “那赶紧走啊!”萧琰穿的本来就是箭袖服,叫青葙拿了面具出来,扯了萧继就走。

    萧继一边走一边咕咙,“挨揍这么积极做什么?”

    萧琰目光亮亮的,“现在挨揍,以后就是揍人了!”

    萧继突然打一个哆嗦。

    以后……揍人……

    他怎么有不好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1、唐制的尺是:厘米,身高尺取最后一种,31.20厘米,所以身高六尺就是一米八七了。

    2、伊丽马就是伊犁马,产自新疆伊犁。《汉书》叫伊列,唐朝叫伊丽,唐以后叫伊里。清朝乾隆年间才定名叫伊犁,所以文中不能叫伊犁马了,惆怅。

    -------------------------------------------

    有虫请吱一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