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洗完了头发,李毓祯又调了沐浴的澡豆粉,将萧琰按到台子上趴着,“我先给你洗,你再给我洗。”

    萧琰心里很无力,这要洗到啥时候呀?但公主掐着她软肋,她只好听话的上去趴着,若被别人知道了她这般不情愿,肯定要被喷一脸血——你当谁都有福气被晋阳公主搓背洗澡么你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灭了你嗷!

    被萧琰腹诽的公主殿下正在挑战自己的定力,将调好的澡豆粉从萧琰肩背一直抹到小腿弯,然后从上到下轻揉按摩,可以名正言顺的抚摸她的身体了,但她却必须克制自己的手不要滑到不该滑的地方去,呼吸还要平缓不能急促——这真是让她面对活色生香的美人还要高冷的一笑“呵呵这只是玉雕”,李毓祯对自己的定力评价飕飕飞升一大节。

    她的搓揉手法很有技巧,不会让萧琰觉得她在抚摸或轻薄她,但是搓洗到某些地方时又恰到好处的用了一点力,这些部位是有催情效用的。圣人给她的御春图不仅图好,额外的备注也是极好的,这是圣人瞒着太子殿下给的,公主殿下为皇帝祖父默默点了个赞。这就是书到用时不嫌多呀。

    萧琰觉得有些异样,这池水明明是清凉的——逻些七月并不是很热,殿内的水温更低一些,但她却觉得身上有些热了。她接着感觉到这热不是从外面热,而是从她体内窜起来的,一种让她觉得有些燥血的热。

    李毓祯恰在这时道:“这澡豆的配方中加有活血的药,你调运内气,会有益处。”

    萧琰心道难怪,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运转内力行转周天,果然内气运行比平时更畅一两分,而且所经处生出一股暖流融入丹田。

    李毓祯没骗萧琰,这种澡豆是她沐浴淬体用的,出自天策书院的秘方,对行经活气是极有好处的;但是她隐瞒了一点,这种澡豆经内气运行,会越发催化活血产生亢热,用之淬剑,因她修的是剑道,就如火熔金后再锻,是以烈火炼锐金之气。

    但萧琰却不是修的剑道,不过这股亢热对她也没什么害处,只是会比较“热血冲动”。

    再经过李毓祯的催情手法,这股血中的燥热就有可能生出欲.火。

    李毓祯喜欢上萧琰有很多原因,但她的心思纯净无疑是她喜欢的,只是这个纯净放在情事上就让人头疼了。柳下惠坐怀不乱是因为道德压制,而萧琰是心净,她看她的眼神澄澄如白练,因为心净无欲,再多的勾引于她亦是无用,除非她生了情,动了念。公主殿下当然自信若与萧琰长久相处下去,她会对自己动情,但她没有时间了。萧琰回了河西后,就只能等她到长安后再见面。但李毓祯不信奉“等待”,她相信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等待这个词,本身就包含着变数,她不喜欢。她喜欢的,就要得到。当她发现诱惑萧琰不成后,就在心里下了决断。萧琰的心固然清净不动欲,但人的身体是有*的,只是被心主导而清净,李毓祯就要让萧琰的身体生出*。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从现在到晚上,时间还长得很。

    李毓祯给萧琰洗完了后面,萧琰就自个洗前面了,洗完后就该她给公主“侍浴”了。

    李毓祯并没有趴在玉台上,而是左手曲肘撑头,侧卧在碧玉台上,这种姿势最能展露女人的撩人体态,因为侧身的玲珑线会更具有流畅感和线条感,而她的身材丝毫不逊于萧琰,而且因为她存心诱人看起来便更加性感。即使萧琰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由得脸热了一两瞬,心想若是男人看见了还不得喷血而死?

    “哎呀萧悦之你脸红了。”公主撩起眼眉向她一笑,“你说,我美还是你美?”

    萧琰诚实的点了点头,“你美。”她觉得自己做不出公主这种姿势来,主要是那种慵懒又撩人的体态,她心中嘀咕,不知道公主沐浴是不是由侍女伺候,难道在侍女跟前也是摆出这种姿态?她眼角抽了下,觉得公主殿下在侍女面前大概不会做出这样子,然后就觉得明白了:公主肯定是美貌没比过她,就想从身体魅力上比过她,不然摆出这姿态,问她这话做什么?

    萧琰自觉了解了,心里嘻嘻笑了两声,绕到玉台的对面,开始给公主表姊“侍浴”。

    因为公主是侧卧,萧琰给她搓背时,能清晰的看到她正面的风光,隆起的玉峰,雪白的浑圆,嫣红的樱桃,完美的小腹,漂亮的肌线,腹下的微卷……

    萧琰收回眼神,只专注于手下搓揉之处。她心无杂念,手上的动作也是规矩的,没有摸不该摸的地方,就是很正经的搓背揉臀搓腿,但手掌肌肤的触摸,却让李毓祯不可遏制的燥热起来。

    她必须以极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

    而她此时也没法冥想静心,因为冥想会带动内息运转。这种澡豆是她活血淬体的,一旦内息运转,就会催化活血促生出亢热之火,加上她体内的熊熊欲.火,那时不是淬炼剑道的熔金锻锐,而是把她给欲.火焚身了。

    李毓祯闭了下眼睛,脑中考虑政事转移注意力,想起即将设置的安藏大都护府,征蕃前她和圣人议过人选,以西宁道兵马总管杨朔为大都护,副大都护则由剑南道兵马总管出任。大都护府的驻军,一是从西宁道和剑南道的边军中各抽调一部分,打下吐蕃后,这两道的驻军就可以减少了;二是调左龙武军的一半兵员驻扎,每两年与神策军、虎贲军换防,但是,以后还得以吐蕃兵为主——可以从奴隶和农奴中征兵,这些新蕃兵得了人身自由和财产权利,将会成为大唐统治吐蕃的拥护者,难道他们会希望以前的贵族继续统治奴役他们?那些俘虏的部族领主和大臣将随班师回朝的大军解到长安去,搁在四方馆学习汉学,让他们唐化,过个十年八年再放回来,吐蕃就不再是他们的吐蕃了;不过,估计那时撵他们走他们也不愿离开长安了——这种例子多的是,扶桑属国的王子和东海都护府治下的部族酋长之子们不就是在长安“乐不思蜀”,连回去继承王位和酋长之位都没兴趣了?!

    还有,吐蕃这地方太大,全设安藏大都护府不妥,没准又成一个河西,得分出去。可以考虑念青唐古拉山脉为界:东端山脉口以东以北之地划给西宁道,以南的地域就划给剑南道;中部山口当雄以北是青唐,可将那曲以北的一部分划给河西道,另外的地域设为青唐道……

    还有象雄和雅隆,拿下象雄,安藏大都护府往西就是大食属国;拿下雅隆、藏布江,往南越过大喜玛山就是天竺……

    还有未来二十年,南海都护府的开辟……

    李毓祯想着想着,思绪就放得很远。

    不得不中,萧琰就洗完了她的后身,说:“昭华表姊,洗好了。”心想终于洗完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谁知公主很自然的仰躺下来,以目示意让她继续。

    萧琰:“……”

    李毓祯眼眉一斜,很有理由,“以前是侍女侍浴,今天因为你在,侍女都没召进来,难道你不应该赔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善始善终?洗一半叫半途而废。”

    萧琰“噗”一声笑出,有这样解成语的吗?虽然心中为公主的“振振有词”很无语,但是越想越好笑,拿起装澡豆的琉璃碗道:“好,好,我善始善终。哈哈。”

    她却不知道公主说“以前是侍女侍浴”那是假话。

    她沐浴从来不让侍女伺候,侍女的容貌没她好,身材没她好,伺候她沐浴,是她享受啊,还是被占便宜啊?公主殿下是很挑剔的,除非是萧琰这种,貌好肤好身材好气质好心性好,最重要是她看得上!

    李毓祯的思绪又飘远了,不飘远不行,这正面的搓揉更磨她的定力。

    那真是磨——折磨,欲.火磨得她如玉肌体都泛出淡淡粉色来,让这具玲珑又有力量美感的玉体更加活色生香。

    即使萧琰心无绮思,也不由为这纯粹的美丽吸引,手掌触摸时也因为心里带了赞叹欣赏而生出不忍释手的念头,在公主身体上流连的时间便长了一些。

    这让李毓祯暗生窃喜,她都快以为自己的身体对萧琰完全没吸引力了。

    萧琰额角竟然渗出了微汗,她给公主洗完身子便觉得自己更热了,主要是太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给公主表姊洗澡劳心呀:不能太重,太轻又被说“挠痒痒”,有些重点地方——比如胸部、小腹肚脐、腿根这些她想略过去又被公主说“敷衍,不仔细”,除了腹下私密处和股沟外,全身上下都洗净了……真的累!萧琰深深同情为公主沐身的侍女:真是个苦差使呀!

    李毓祯这般“差使”萧琰,却也增加了自己被欲.火折磨的“痛苦”,尤其是萧琰的掌心触及她胸前的红樱时,一股酥麻如电的感觉瞬间从这敏感部位产生,如电直击而下,从小腹到私处……她差点呻吟出来,手掌蓦然在玉台边抓紧。

    萧琰还以为她动作重了,一想不对,公主是洞真境啊,她用的这点子力怎么会弄疼她?心里正自嘀咕着,公主白她一眼,“手法粗糙。”一脸嫌弃她服侍不好的表情。

    萧琰嘴角抽了,她还真没服侍过人洗澡,眨了下眼,道:“第一次,不太熟。”

    “原谅你这次。”李毓祯斜起眉毛,眼眸却如流波,“下次熟练点。”

    萧琰脸僵了:“……”还有下次?!

    她瞬间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在晋阳公主洗澡时去见她!

    公主起身洗私.处,萧琰礼貌的侧过身子,眼睛盯着羽毛屏风,目光细细勾勒那重紫牡丹和仕女的线条,暗忖她那个母亲的绘画手法的确是高明,最重要是有神髓,她隔那屏风三丈远,都能感觉到那牡丹的活色生香。从画艺来讲,她那个母亲还是很厉害的。萧琰找到了长乐嘉庆公主的一个优点。

    对于生母,她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并不想怨恨她——她为什么要怨恨她呢?她挚爱着清宁院的“母亲”,并深深为此而庆幸,对于生母,她只想“不讨厌”,但长乐嘉庆公主的那些“事迹”实在让她很无语,父亲说到生母时虽然言辞含糊,她也约摸猜到当年恐怕是公主对父亲做了不好的事……这可真是!萧琰觉得,她必须尽可能多的找到长乐嘉庆公主的优点,才可能做到“不讨厌”这个母亲。

    “在想什么?”耳边清凉无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走神。

    萧琰回过头来,公主的一只手臂轻搁在她肩上,光滑的身体从后面与她亲密接触,半边乳胸贴在她的肩背上,她能清晰感觉到那颗朱樱立了起来。

    她并不排斥与公主的身体接触,因为她喜欢公主身上那种神清骨秀的香气,她觉得剔透,干净。

    “我刚在想,长乐嘉庆公主的画很好,很有神。”萧琰回她道。

    李毓祯笑道:“当年长安有诗书画三绝,十一姑母就是其中的‘画绝’。”她揽着萧琰的肩往池边走。

    放着巾栉架的这边池子,池内壁砌有一道纹石池阶,坐在上面,池水刚及胸。两人便坐在池阶上说话。晋阳公主向内叫了声“连城”,连城应声走到屏风外。

    公主吩咐道:“将榻柜上那只青瓷牡丹坛装的樱露春拿过来——用那对牛首玛瑙觥。”

    连城应声“是”,心里却狐疑的嘀咕:那个酒坛里装的不是樱露春啊?但公主既然说出“青瓷牡丹坛”,肯定是拿那坛酒,公主可能将酒名记混了。

    这厢李毓祯回头对萧琰笑道:“你明天就要走,设宴饯行是来不及了,就以酒话别吧——那樱露春是果酿,用了樱桃和柑橘,还有荔枝、龙眼七八种水果,应该合你的口味。”

    萧琰原想说不用喝酒了,一听樱桃、荔枝,不由瞥了眼公主的胸口和丹唇,觉得口舌想生津。她这眼神被李毓祯逮到,嘴角挑着笑,漂亮的眼睛斜撩起来,“好啊,萧悦之,你眼神不正经。”

    萧琰脸窘了,她能说看到公主的胸和唇想到水果么?她会挨揍吧?立即很正经道:“我是看昭华表姊美貌,多看了两眼。”商七说过,当你惹女人生气的时候,就赶紧赞她的美貌。萧琰没觉得公主生气,但要说出真相她肯定生气,所以还是符合商七说的“生气”的景况的。

    李毓祯扑笑,胸脯在她眼前一挺,调戏她,“只看两眼就够了?”

    萧琰觉得,那两颗红果果就不要在她眼前晃了——太勾人食欲了。

    李毓祯那一刹,在萧琰澄澈晶亮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欲色,她几乎不敢置信,再一看,没了,是她眼花了吗?

    她感觉萧琰对她胸口两点朱樱比较有兴趣——相比其他地方而言,她就伸手一勾萧琰脖子,调侃的道:“你看过了,你的果大,还是我的大?”

    连城正端着剔银刻海棠托盘入内,恰听到这句,脚下一个趔趄,抬眼见两个玉人并肩坐在池内,不由得眼角抽了:这是排排坐,比果果?

    暗自庆幸自己身手利落,否则就要出现“侍女端酒跌倒在浴池子边”的惨案了,肯定会被关夏越秋她们笑死!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太可怕了!

    连城心里泪流:公主为什么要点她服侍啊!她好想去值守外殿。

    萧琰听见身后的轻细足音眉角抽了下,这种话被侍女听见了不好吧?没准以后见到连城她心里就是在想“哦这是比公主果果小的萧十七郎君”……萧琰顿时觉得眼前一暗,不由白了公主一眼,眼中有恼意。

    李毓祯斜趴她肩头上笑,说:“没事,你的胸虽小,这个却是不比我小的。”

    连城差点又一趔趄,胸再大,那个也不会长很大啊!

    萧琰听到“胸小”脸又黑了,“胸大有什么好,”她哼一声,“出刀都不快。”

    李毓祯扑声又笑,伸手在她胸口摸了一下,“你的大小正合适,出刀如风。”

    萧琰也忍不住“扑”一声,两人肩头乱颤笑作一堆。

    连城觉得这画面太美不敢看,低眉垂眼,放下托盘道:“公主,酒已拿来了。奴婢告退。”说完就细步疾退而出,出了屏风脑子还晃着两具雪玉似的背,仿佛上天精工雕琢的珍品,其实她们这些人是老天随手扔出来的吧?连城决定以后洗澡再也不看自己的背了(你确定能看到?)。

    李毓祯启了封泥,开了酒坛,将瓷瓶里面的酒倾入鎏金舞马银壶里,玉手执起弓形提梁,分别向两具镶金牛首的玛瑙觥里倒酒,酒液金黄呈琥珀色,与淡青毛黄双色浸润的深红色玛瑙酒觥相映,色泽浓郁引人口欲。

    这酒壶和酒觥都制作精良,又别有一股豪迈粗犷意味,用在吐蕃这地方喝酒,比起用精致的金杯玉盏倒是更合适。

    萧琰一看这牛首玛瑙觥就喜欢上了。

    她伸手接过公主递来的一只玛瑙觥,还未举至鼻边,已经闻到香气,樱桃、荔枝、柑橘的香味都在其中,更难得的是香气还不混,让人闻着就觉迷醉。

    李毓祯向她举了下觥,指点她道:“先浅饮一口润喉,再深饮。”说着向她示范。

    萧琰便学着公主那样,浅饮一小口后,再深饮一口。这酒入口果香更浓郁,温滑而不呛喉,还有天然的果糖甜味。这两口酒下去,萧琰就觉得胃内窜起一股暖流,暖融融的像春意,很舒服。她眼睛晶亮的对公主道:“这酒很好。”

    李毓祯斜眼表示鄙视她,“不会是酒甜,你就觉得是好酒吧。”

    萧琰咳一声,眼神游移开去,总不能承认公主说的是真相:她对酒的好坏真分不出来,只有自己觉得的好喝与不好喝之分,而带甜味的酒才算进入她的“好喝”行列。

    这牛首玛瑙觥很大,一觥里约摸装了一升半的酒,拿在手里颇重,不过拿在这两人手里却是轻若无物了。萧琰觉得公主吩咐连城拿这对酒器,肯定是为了倒酒省事,倒一次就成了,喝完算数。

    公主手里拿着玛瑙觥,和萧琰说起当年长乐嘉庆公主的事。

    “……阿公这么多皇子皇女中,最喜爱的就是十一姑母,因为十一姑母长得最好,那双眼睛还最像他,”公主修长的玉指抚到萧琰眼眉下,“就是这双纯黑色的瞳仁——阿琰,你长了一双和你母亲,和圣人一样的眼睛。阿公见了肯定喜欢你。”公主笑着在她眼眉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很纯净,是李毓祯不带情.欲的吻她。

    萧琰那一瞬感觉到了血缘的悸动。

    “表姊。”她仰起眼来,这一声叫得很亲。

    李毓祯忍不住想吻到她的唇上去,那不染胭脂而红的纯然朱唇,因为濡了酒液显得水润,更透着酒和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