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事。”

    陆诗涵在陈奕萱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是是,没事就好。”

    陈奕萱宠溺一笑,内心想着自己明天绝不能当电灯泡,于是早早找了个借口离开。

    ……

    隔天,宋泽川登门来接陆诗涵。

    “宋学长,下周我的生日宴,希望你能够来捧场。”

    一见面,陆诗涵就把邀请函交给了宋泽川。

    这邀请函是江辰亲自设计的,昨天印刷厂才加班加点的印刷出来,陆诗涵拿到手里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宋泽川笑着接过:“一定捧场。”

    “学长,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陆诗涵本打算自己去的,但是宋泽川说那位老中医退休之后深居简出,在城南的桐山里生活,即便是跟着导航,也有迷路的可能。

    宋泽川主动请缨带路。

    “我正好也让贺先生帮忙看看,近来作息颠倒,饮食也不太规律,身体也需要调养。”

    “早知道把奕萱带上。”陆诗涵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陈奕萱经期一直不太规律,胃病也时不时的犯一下,急需要中医调养。

    近来她记忆力有所下降,大概是受到了怀孕的影响,否则,怎么可能把陈奕萱给落下。

    宋泽川把车速放缓:“那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

    “算了,她今天回家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好吧,那下次带她一起。”

    “嗯。”

    从城中心赶往桐山要一个多小时,山路蜿蜒,加上昨夜刚下过一场雨,柏油路面湿滑,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宋泽川花了两个小时才赶到。

    贺先生的居所位于山半腰,依山傍水的独栋小楼,附近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栋老房子。

    “贺先生的老家就是这儿,叫松岭村,原本是一个不小的村落,但是这几年村里的人大多都迁去了城里,留在村里的只剩几位孤寡老人,贺先生十年前从省中医医院退休,拒绝了医院的返聘,让人在村里盖了这栋小洋楼,七年前搬过来生活,期间也有病人慕名而来,找贺先生问诊。”

    宋泽川一边搀扶着陆诗涵下车,一边介绍道。

    山里的空气清新,鸟鸣声阵阵。

    相比于城市,山里的气温要低一些,陆诗涵只穿了一个单薄的t恤,凉风吹过,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该提醒你带件外套的。”宋泽川啧了一声,打开后排座椅从里面拿出一件西装外套,给陆诗涵披上,“先穿我的吧。”

    “谢谢学长。”

    “别这么客气,来,先进去吧。”

    宋泽川在前面带路,他对这里似乎很熟,轻车熟路地摁下门铃,不多时,电动闸门徐徐打开。

    进去之后,宋泽川把拎着的礼物放在地上,找到在茶室里下棋的白发老人:“贺老师,我把人带过来了。”

    贺医生头也没抬,对着宋泽川招招手:“你先告诉我,这局我是从哪儿一步开始输的。”

    宋泽川对着陆诗涵无奈一笑,低声说:“你先坐一会儿吧。”

    他帮陆诗涵把椅子搬过来,才走过去给贺医生讲解。

    “这不还是上次我来陪你下的那局棋吗?您这还没琢磨明白呢?”

    贺医生捏着棋子,黑亮的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没琢磨明白呢。”

    “其实这局您从第三十五手就注定要输了。”

    贺医生按照宋泽川的讲解,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啧啧两声:“不愧是职业五段啊。”

    “但如果贺医生的这枚白子下在这儿呢?”

    陆诗涵默默观察着棋盘,起身走过去,将其中一枚白子移动了位置。

    贺医生和宋泽川同时抬头看向她。

    “这样一来,黑子在这一部分的气都会被断掉,那么接下来白子只要沿着这一路进行发展,”陆诗涵一边推演,一边移动棋子,“那么在十手之后,胜负可分。”

    贺医生面露喜色:“对啊,我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

    他向着一旁的陆诗涵投来赞许的目光:“姑娘,你是职业的吧?”

    陆诗涵笑着摇头,谦逊地表示:“没有,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

    “这个臭小子可是职业五段呐,你能击溃他,说明你的水平也不差的。”

    “当时因为一些事耽误了继续定段,所以我现在还是四段。”

    “难怪……”贺医生看见陆诗涵的眼神满是欣赏,“来,你来陪我下一局。”

    宋泽川在一旁赶紧拦着:“贺医生,她今天来是要问诊的。”

    “哦?”贺医生盯着陆诗涵打量了两眼:“这位小姐怀孕有三个月了吧?”

    陆诗涵心头一惊,她身材本就纤瘦,今天又穿了一件相对而言比较宽松的衣服,看起来和怀孕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眼前的这位贺医生不仅点出她怀孕的事,还准确地说出了她怀孕的月份,着实是不可思议。

    一旁的宋泽川笑得温和:“诗涵,这可不是我告诉贺医生的。”

    “陆小姐是吧?陪我下一局怎么样?”

    “好啊。”

    陆诗涵和宋泽川调换位置,宋泽川想拦一下的,毕竟陆诗涵如今身怀有孕,而下棋其实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他担心陆诗涵的身体吃不消。

    贺医生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这点强度没事的。”

    “行。”

    贺医生这么说,宋泽川自然也安心了,他退至旁边,静静观战。

    陆诗涵其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围棋了,不过早年的练习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贺医生本来也是业余水平,对弈起来不算困难。

    一个多小时后,贺医生落子认输。

    他盯着面前的棋盘,感慨道:“妙,实在是妙啊。”

    陆诗涵笑笑,对着贺医生点头示意:“其实您可以把这枚黑子落在这儿,下一手落这儿,这样这片白子的气会被断掉……”

    “泽川,你以后要经常带诗涵过来。”

    贺医生对一旁的宋泽川说。

    宋泽川应下:“行,只不过这山路蜿蜒,再过几个月,诗涵就不方便过来了。”

    话音甫落,门外又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