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在意,时代不同嘛,这里的事,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历史,想怎么意淫就怎么意淫。”

    叶青芷笑着解释道,

    “咱们活在当下,当然就要对此讳莫如深了。妾身也只是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可能的设想而已,因为殿下一直说的,不能小瞧每个人。”

    璟王闻言,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揉了揉,笑着道,

    “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也没怪罪你,你这个大胆假设,倒也提醒了本王。

    太子虽然自大自负,性子也有些急躁,但不是蠢货,更不缺野心。

    若是本王处于太子的地位,也会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确保自己能登基……”

    璟王让自己彻底带入太子的立场来想问题,觉得叶青芷说的什么养私兵,也未必没有可能。

    养私兵,不仅需要银子,若是人多了,还需要场地,后勤补给等等,若是养在京城,那可太难遮掩了。

    璟王判断,若太子真要养兵,只能在距离京城两百里的范围内养,骑马一到三天可到的地方。

    太远了也不行,就容易脱离掌控,真要用的时候也不凑手。

    璟王这么一想,就想的深了,想陈家会不会参与,想太子手下得用的人手,想着回头立刻派人去周围查探走访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回过神来后,璟王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因为叶青芷一句有些玩笑的话,他是不是太过看重了。

    太子真的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叶青芷见璟王想的入迷,便也不打扰他,安静地托着腮看着他。

    倒也不是痴迷他的俊脸,就是看别的,也没璟王好看啊。

    那还不如看他的俊脸呢,还能养养眼。

    璟王回过神,扭头一看,见叶青芷看着自己呢,便不由地冲她笑了笑。

    “卿卿想什么呢。”

    “在帮着殿下想主意啊。”叶青芷眨眨眼,好听的话张嘴就来,“妾身也想给殿下分忧啊。”

    “可想到什么了?”璟王觉得她太窝心了,索性将她抱在怀里说话,腻歪地贴着她问。

    “没想到什么新鲜的,就是想着要弄倒太子,也不用急着往太子身上砍刀,慢慢地把太子的爪牙一点一点砍掉就好了。

    比如说周书田提到的抚州卖官鬻爵一事,就抓当事人,也不用攀扯太子,只要废掉这条线,也是废了太子的一些人手。

    还有太子支持倒卖私盐一事,也只是单纯地查私盐,禁私盐,这事办好了,那就是掏了太子的银袋子。

    再比如对付陈家,废掉陈尚书这个老臣,那就是废去了太子在朝中的一条大腿。

    还有之前的刑部,殿下就是这么做的,很成功啊,妾身觉得继续这么搞就行了,所以才说没什么新鲜的想法。”

    叶青芷说完,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就这么一点能耐,就想到这么多。

    “卿卿和本王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璟王笑着亲了她一下,对她是越发喜爱了。

    这种事业上的契合,更能戳中璟王,也是璟王越发喜欢叶青芷的原因。

    “那你觉得太子真的养了私兵,要怎么找出来?”璟王问道。

    “妾身不擅长这方面,就只能想笨办法,守株待兔。”叶青芷皱皱眉头,想的法子也很符合她惫懒的性子,

    “等将太子的势力砍的七七八八,太子也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手下再无可用之人。

    若太子真的养私兵了,被逼到如此绝境,他应该会想奋力一搏吧,毕竟已经陷入绝境了。

    搏赢了就能坐皇位,输了就是软禁或是处死,对太子那么自大自负的人来说,成为废太子或许更不能接受。

    反正就是我们随时做好准备,真到了那一步,等太子的私兵出动了,再用武力镇压。”

    “你这法子虽然被动,笨拙,但是,在主动寻找不到的情况下,也是唯一的防守办法了。”

    璟王一本正经地评价了一通,又揉搓着她的小脸说道,

    “本王的卿卿想这么多真是太辛苦了,本王要好好犒劳犒劳你。”

    叶青芷,“……殿下,你确定是犒劳,不是妾身伺候你?”

    “你躺着不用动,当时是本王伺候卿卿了。”璟王咬着她的耳朵说。

    叶青芷,……

    呵呵。

    躺着不动就不累了?

    -

    接下来半个月,璟王联合方云宴,出动吏部的多名官员,根据周书田提供的证据,对抚州的卖官鬻爵一案雷霆出击。

    因为买卖的都是地方的官职,最高是六品,所以,这把火在朝堂虽然也烧起来了,但很多人不牵涉其中,就隔岸观火的多,煽风点火的也有。

    抚州卖官鬻爵一事被爆出来,太子怕吗?

    他当然是怕的。

    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一旦知道他牵涉其中,绝对会对他从严处置,就不是关几个月的小黑屋能解决的。

    让太子松了一口气的是,卖官一事,查到抚州知府和一个威远伯府,就没有再往上查了。

    确实如太子所想,皇上心怀天下,是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明君,绝不容忍这种卖官鬻爵,**至极的官场现象。态度上,零容忍!

    处罚上,满门抄斩!

    不光牵涉其中的抚州知府,还有十几个官员,以及威远伯府也被满门抄斩。

    皇上甚至还杀了一个抚州当地的大氏族。

    因为这个大族里有五个家族子弟都靠花银子做了抚州一些县城的父母官。

    可再查他们的所作所为,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治下百姓怨声载道。

    皇上看着呈上来的奏折,都要被气死了。

    若他们当了官,能爱民如子,造福百姓,皇上还能网开一面。

    这样为祸一方,自然是罪加一等。

    皇上也就大手一挥,判满门抄斩。

    其中抄出来的家财归入国库,他们的田地重新丈量后分给当地百姓。

    杀鸡儆猴,一场腥风血雨再次刮了起来。

    朝廷上下为此哗然,寒门出身的官员激动地拍手叫好,一天恨不能上三个折子吹捧皇上是明君,有雷霆手段,可创太平盛世等等。

    可是,其他望门氏族出身的官员却觉得唇亡齿寒,怕皇上就是借着这事对他们氏族开刀,所以,都开始和稀泥,想要卖官鬻爵一事赶紧地过去。

    皇上在抚州的官场和氏族圈拿着皇权大刀砍了一遍后,也就没再继续杀了。

    他不是暴君,他要的是震慑,又不是逼反那些大氏族。

    杀了一圈之后,国库的库房又堆满了一间,皇上对此很满意。

    抚州官场空出来的那些低阶官位,正好便宜了这一届的进士们,不少人直接外放做官,不需要在京城排队等空缺。

    而且,这些官场小白们,大多还无党无派,又亲身经历了皇上处置贪官污吏的雷霆手段,不禁对皇上和皇权愈发畏惧。

    他们也因此成了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想着到任后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

    -

    抚州一案,闹腾了一个月也落幕了。

    御书房内,皇上看着方云宴递上来的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

    “抚州一案,真和太子有关?”皇上压着怒气问。

    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消息,当事情落下帷幕后,方云宴就来找皇上了。

    所谓告密,也是早有图谋,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臣不敢欺瞒皇上。”方云宴开口说道,

    “璟王说,查到抚州唐知府和威远伯就行了,再往上就不要再继续查了,他应该提前得知此事与太子有关。

    因为抚州一事,就是由璟王牵头做的,还有新科榜眼周书田也牵涉其中,他是抚州人。”

    皇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沉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微臣遵命。”方云宴向皇上叩辞。

    “宣周书田进宫。”皇上又将奏折看了一遍,冲旁边的公公说道。

    一个时辰后,周书田才到了,身上还脏兮兮的,都是泥,那鞋子更脏,白边都变黑色了。

    他这样子,有那御史在,都能参他一个仪容不整,对皇上不敬的罪名了。

    皇上并不怪罪,看他这个样子,反而和颜悦色地问道,

    “周爱卿这是去农田了?今年京郊那些百姓们的收成如何?”

    “今年上半年风调雨顺,收成还不错,交完田税后,百姓们的余粮留够吃的,还能往外售卖一二换些银子,实属难得。”

    周书田说着,跪下冲皇上磕头,真情实感地道,

    “百姓口袋有余粮,安居乐业,都是因为皇上爱民如子,励精图治,大赵百姓有皇上您这位明主,真的有福了。”

    皇上被他这一通马屁拍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脸上也有笑容了。

    这老实人一旦拍起马屁来,听着就觉得特别真,比那一惯会说话的让人更舒服。

    这周爱卿,比殿试的时候会说话多了,成长的很快速嘛。

    “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报皇上。”周书田又说道。

    “哦?你说。”

    “微臣这两日特意统计了一下京郊的农庄收成如何,这些农庄通常是勋贵们租用佃农统一种植。

    因为大部分农庄只分给佃农固定数量的粮食,佃农积极性不高,通常粮食产量比百姓家自己的田地收成会差个一成左右。

    不过,有家农庄的收成格外好,超出普通农庄收成的五成。”

    “这么高?!谁家的庄子?”皇上惊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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