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和长公主也惊讶地看着谢晋,惊讶于他的话,震惊于他的思想,或者说是野心。

    甚至也有不理解。

    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或许是源于一种臣服于强者的本能,让他们即便不懂,想要反对,也会闭上嘴巴。

    “殿下,草民太过震动了,能得殿下刚才那番话,草民愿意带着弟子投靠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春元猛磕三个响头,万分激动地说道。

    就这一张大饼吞下去,谁能不迷糊,谁能不效忠。

    脑子都不会思考了,就只想为太子痴,为太子狂,为太子哐哐哐撞大墙。

    谢晋站起身,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笑着开口说道,

    “沈老先生想要和孤共创大业,孤十分开怀。

    不过,孤也丑话说在前面,虽然孤赞同大部分墨家的思想学说,但是,以后孤也会改变或是增加一部分墨家思想,让其更好地为孤所用。

    还有你们墨家的机关术,之前你们为了防御和攻击,都是致力于研究军械。

    可现在孤已经有了更强大的火器火药,已经不需要你们再将精力放在改进攻城车或是弩箭上面。

    孤希望你们墨家弟子以后的专研方向在农业还有手工业所需的机械上面。

    如改进水利车,锄头和耕犁等农具,改进纺织和织布工具,改进交通出行工具等等。”

    “……啊?”沈春元惊讶了一瞬,心里闪过各种疑惑,可他觉得相对太子给的,太子要求的根本不是大问题,便点头应道,

    “好,听殿下的!这没问题的!”

    是研究攻城机械,还是其他的机械,都不违背他们墨家的实践思想。

    若是以后真的天下一统,不再有战争了,那他们也没必要研究攻城守城的机械了。

    不要墨守成规,不要固步自封,也是他们墨家所提倡的精神。

    谢晋也笑着点点头,随即说道,“现在大事说定了,那就再说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可知在机关上动手脚的是谁?”

    “回殿下,草民怀疑是草民的三弟子,他这人比较激进,思想已经偏激了,经常反对我的一些主张,这次他暗自改动机关,也是想借机除掉我。”

    沈春元面露苦涩地开口说道。

    之前他还想着为三弟子推脱一下,保全他的性命之类的,毕竟师徒一场。

    但是,现在有更伟大的目标在前,沈春元就把个人的情感给压下了。

    他觉得这件事,就是他给太子的投名状,不能在这件事上有隐瞒,否则太子一定会对他不满。

    若是因此收回刚才的承诺,他会后悔死的。

    却没料到,谢晋根本不插手此事,只是冲他说道,

    “孤派几个人给你,再给你两天时间,你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是杀是留你也自己决定。”

    给足了他权力和空间。

    沈春元顿时生出了满满的感动,冲谢晋再次磕头拜谢,“多谢殿下宽仁。”

    “等清理完师门,你就带着人去军营找孤报到,有一些活要交给你们做。”

    谢晋是一点不浪费时间的,既然人才已经招揽到了,那就该上岗了。

    他手下不养躺平的咸鱼(他家卿卿除外)。

    “……草民遵命!”沈春元又恍惚了一下。

    纵然他平日里不是拖沓的性子,可也有些适应不了太子的快节奏。

    他还恍恍惚惚呢,心理上还没适应这种巨大的身份转变呢,就被委派重任了。

    太快了,太快了。

    -

    另外一边。

    太子在处理沈春元的事情时,来到公主府的齐王,也被午睡起来的明玉和谢鸿宝给发现了。

    明玉和齐王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后受不了了,跑到一边,小声地问谢鸿宝,

    “鸿宝哥哥,这真的是齐王皇叔吗?他怎么不说话,也不笑啊?”

    “齐王皇叔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谢鸿宝说。

    “那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明玉又瞧了一眼齐王,又小声地问谢鸿宝。

    “……大概是因为没见过你,对你有点好奇吧。”谢鸿宝说道。

    “看的我都害羞了。”明玉捂住自己的小脸,想了想说道,“我去喊康哥哥他们过来,让他们也来拜见皇叔。”

    明玉就溜了,跑的可快了。

    一时间,就剩下谢鸿宝和齐王大眼瞪小眼了。

    谢鸿宝其实心里是怕齐王的,因为他记得齐王以前并不喜欢他,给他的印象是每次看见他,那眼神都冷飕飕的。

    当然也或许当时年纪小,记不清楚了,感觉的有问题。

    现在谢鸿宝就觉得齐王皇叔对他没什么敌意,眼神不冷飕飕的了,倒是充满了兴趣。

    谢鸿宝冲齐王咧咧嘴巴,硬生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主动开口说道,

    “皇叔,听说你武艺超绝,根本没有敌手,你能不能教我一套剑法啊?能杀敌的那种。”

    齐王盯着他半晌,然后点点头,拔剑起身,耍了几个剑招,最后剑指谢鸿宝,杀气凛凛。

    谢鸿宝被这杀气所震慑,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可他没有动,也没有尖叫,就瞪着眼看着停在眼前不到一指的剑尖,身子有些发抖。

    齐王将剑收回来,淡淡地丢下一句,“胆量还行。”

    谢鸿宝这才将憋着的那口气给吐了出来,只觉得双腿发软,他强撑着站着,不想跌倒丢脸。

    “想学杀人,就不能怕被杀。”齐王又说道,似乎是为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

    “……谢谢皇叔教导。”谢鸿宝拱手一拜,趁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自己发软的手脚。

    “你知道你父亲还活着?”齐王倒是难得主动问了句。

    “知道。”谢鸿宝闻言,立刻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太子大伯说了,最多两个月,我就能见到爹爹了。”

    “你想不想早点见到他?”齐王问。

    “当然想了。”谢鸿宝立刻点头。

    “我帮你。”齐王说。

    “皇叔怎么帮我啊?”谢鸿宝不是很明白。

    “加入我的先锋军,随我一起杀去楚国。”齐王说。

    谢鸿宝,……

    齐王皇叔这是要帮他,还是要坑他?

    谢鸿宝对上齐王的眼神,恍恍惚惚地想着或许真的是想帮他。

    就是这个方式……太子和爹爹估计都不会同意吧。

    -

    楚国,上京。

    “阿嚏,阿嚏!”

    谢文渊打了两个喷嚏,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心想不知是谁在背后念叨他呢。

    算了,他也不在意,反正最近被他坑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俩个。

    对的,谢文渊这段时间,又干了一场超级大的事!

    在他了解了封玉溪的‘毒技’已经超脱了凡人可防控的范围后,他就改了主意,不想徐徐图之了。

    有此条件,他当然要玩更大的了。

    谢文渊开始利用毒药,一个个地掌控皇上身边的忠臣。

    最后,谢文渊更是让封玉溪下毒,把楚国皇宫给毒翻了,不光皇上中毒,有几个皇子公主也都中了奇毒。

    这种毒,让人不能动,不能说话,可又很清醒地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太医们对此毒束手无策,不知道毒药来自哪里,只能猜测是大赵那边的探子使出的毒计。

    封玉溪这个神医也表示只能暂时保住性命,解毒还需时间。

    皇上一倒下,魏王立刻就让自己的私兵围住了皇城,然后魏王杀掉阻拦他的人,站在大殿上,说要帮助皇兄监国。

    魏王声称,这是在两国交战之际,为了稳住朝堂不得已的举措,他可不是要直接造反谋逆。

    这一层遮羞布,是谢文渊建议他盖上的。

    因为有这层遮羞布,朝堂会稳固很多,也能给那些墙头草不站队的理由。

    可大家都知道,这楚国的天已经变了,是魏王的了!

    很多大臣也怀疑,皇上的毒就是魏王下的,可是,他们一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二嘛,也干不过手握兵权的魏王。

    不听话的大臣,就只有被砍头的下场。

    所以,在杀了一些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大臣和护卫后,魏王就很顺利地接管了政权,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龙椅上。

    不过,魏王也没搬进皇宫,每日早朝,都是从魏王府出发,可魏王依旧乐此不疲。

    不上早朝的时候,魏王还是待在魏王府,与朝臣商议国事,也都是在魏王府。

    “阿渊呢?他去哪里了?请他过来,本王要见他。”魏王冲身边的内侍道。

    “皇上息怒。”内侍都喊魏王皇上了,小心翼翼地回道,“刚才谢大人说去如厕,想必一会儿就回来了。”

    魏王应下来,拿起奏折看了眼,就丢到一边去了。

    这奏折,自有阿渊帮他批阅,他只需要享乐就行。

    不一会儿,谢文渊如厕回来了。

    魏王立刻笑着招呼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热情地道,

    “阿渊,这与赵国的战事可开打了?还需要朕做什么吗?”

    “就快开打了。”谢文渊坐下后,拿起茶盏,悠悠然地开口道,

    “皇上,在下打算带着上京这边的大军,亲自去边境支援,以防万一。”

    “啊?!阿渊要亲自带兵出征?!”魏王强烈反对道,

    “这怎么能行!战场上太危险了,朕绝对不能失去阿渊,你还是留在朕的身边吧。”

    谢文渊,……

    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