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灯光检查了一下,油布至少裹了三层,外面还用透明胶布将缝隙严密的贴合,仿佛在突出被包裹的物品的重要性。

    我用手捏了一下里面,的确是一只好像卷起来的本子。

    秋妍妍在一旁讲述得到它的经过。

    那个所谓的枯井里面,有很多积水,他找来的同事,在里面足足摸索了半小时。

    期间还因为上面空气太差,换了两次人,最后他们在墙壁的一处缝隙里,找到了这只油纸包。

    过程没什么危险,也谈不上曲折,用秋妍妍的话说,就是比较考验眼力。

    我用剪刀小心地将油布剪开,这个过程中,大家全都把脑袋凑了过来,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

    但愿油布里面的东西,有我们想要的关键信息!

    油布打开,里面不光有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些泛黄的纸张,我们先看这些。

    有打印的文字,还有手写的,粗看下来,都是与吴家村有关的资料。

    比如有一段从地方志上摘录下来的吴家村形成的经过,说是晚清时期,吴家村的始祖三兄弟,因为躲避兵祸,从南方逃荒而来。

    到此地之后,再无力前行,便在此安家,开荒种地,各自娶了媳妇,乃至开枝散叶。

    不过五六代人,就有了接近今天的人员规模。

    《地方志》里,还提到说,吴家村附近这一带,因为山势的缘故,每有暴雨,便会引发山洪,受到冲击。

    因此方圆十里之内,基本上没有任何人类聚落。

    但奇怪的是,从建国后有记录以来,吴家村从没有因为水灾,而遭遇什么重大损失。

    过去交公粮时代,每年都是全县交的最多的,因此年年都被评为先进村。

    只是吴家村非常闭塞,曾强硬的拒绝过乡里、县里指派的干部入住,但村里人特别团结,上面也不敢管的太多,只能放任村庄长期处于自治状态。

    在这份资料下面,我们又找到了一份居民档案表,还是手填的,应该年代已经久远了。

    吴国志,男,19(被涂抹)出生,政治面貌……“

    我看了一眼表格上的一寸黑白照片,觉得很眼熟,正在辨认时,宋七叫了一声:

    “这不就是族长吗!”

    我再看照片,还真是他!

    只是照片上的他没胡子,又是黑白照,这才一下子没能认出来。

    表格的内容,倒没什么不对劲的,但我注意到,下面有一个填表日期,写着1982年3月8日。

    好像什么地方不对……

    我想了一下,没错,是照片!

    重新又看起那张照片,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于是从大家说道:

    “你们看这照片和填表日期,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秋妍妍看了一会儿,不解的说道。

    其余的人也跟着摇头。

    我手指着照片,说道:

    “通过这张照片,猜一下他的年龄。”

    “大概……有个七八十,感觉除了没留胡子,跟现在也没太大差别。”

    “是啊,比现在感觉年轻不了几岁。”

    我听着大家的讨论额,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但你们看填表日期——87年,到今天三十多年了!你们能想象,一个人经历了三十多年,容貌都没什么变化吗?”

    我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愣住了。

    秋妍妍说:“我听人说,人老到一定程度,容貌就不怎么变化了,八十岁跟一百岁的人,从容貌上好像也差不多……”

    “就算这个说法没错,但你看这位族长生龙活虎的样子,像一个百岁老人吗?”我说道。

    秋妍妍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道:

    “我知道人跟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你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秋妍妍吐了吐舌头,“那你说,这个怎么解释?”

    我看了一眼被涂抹掉的出生日期,感觉这个细节是关键。

    我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有证据的事情上,便先略过。

    继续翻那些资料,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文字记录,只有一张图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那是与河神像一模一样的脸!

    “看来老爷子调查的东西,还真与河神有关。”

    我抬头看了一眼吴山,说道。

    然后迫不及待的翻开了那个笔记本——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汉字,我将本子摊开在桌上,跟大家一起看。

    “……我不知道这份笔记最终会被谁看到,也许永远没有人,我写下来,只是给自己数年以来的调查做一个总结,因为明天,就是我与吴六伯约定的最后期限,我大概会死,所以……”

    这是开篇一段话,后面有很大的篇幅,讲述的是吴国兵退休之后,回到村里居住,他发现村里人每天早晚,都要到河神庙去烧香。

    而他们所信奉的河神,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这一点,引起了吴国兵这个退休文史专家的兴趣,于是展开调查。

    但村里的人都闭口不谈此事,这让吴国兵无从下手,直到有一天——笔记里说是农历三月初八,村里由吴六伯这个族长带头,举办了盛大的祭奠河神的仪式。

    他们在河神庙前面、靠近河边的空地上搭建了祭坛,将活的猪、羊、狗放血之后,直接扔进河里。

    吴国兵看的心惊肉跳,但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他们将村里的一个少妇,用之前牲畜放的血涂抹在身上,然后押送到村外的山上去,一直钻进了树林里。

    在这之后,树林里传出持续的惨叫声,也不知道少妇遭遇了什么可怕的对待。

    而少妇的丈夫——那个小名叫六斤的男人,几次想冲到山上,都被村民拦住了,最后在吴六伯的威慑下,只能跪在地上哭,不敢再反抗了。

    仪式在吴六伯的主持下,进行了好长时间才结束。

    吴国兵跟着大家一起回家,心中却是沸腾不已,他不明白村里人为什么要用活人来祭祀河神,但又不敢随便去问别人。

    直到晚上,他悄悄去到六斤家里,刚好遇到打算上吊自杀的六斤,连忙把他救下来。

    经过他的耐心劝说,六斤终于跟他说出了让吴国兵不寒而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