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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气盛的沈谏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在玉京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再加上被沈言戳破心思,一时间,怒意涌上心头。

    “沈言!你休得在此胡言!我不过是替你看管账房,怎么到你嘴里,成了我强抢了?”

    “我今天,就要替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个逆子!”

    说话间,沈谏一步踏出,蓦然间便出现在了沈言面前,朝着他的肩膀抓去。

    “你有这个本事吗?”

    沈言淡淡道,脚底晕出淡淡青云,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了正厅门外。

    沈谏还没反应过来,那被沈言一拳打得吐血的徐重眼里神光奕奕。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沈言是疯了。

    你个生在乡野之地的私生子,仗着从巡检司里学的几门武学,就以为能和他们九少爷硬碰硬了?

    真是可笑。

    九少爷可是七品中的武师!

    又将珍品上级的混元擒龙手,修至小成,如果少爷愿意,分分钟就能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而那山羊胡,却不如他一般,眸光不停闪烁。

    沈言可是连那学了道法的狼道士都能单独斩杀,实力恐怕比那石子阳还要高上不少。

    石子阳可是七品中的武师!

    而这沈谏,看起来和那石子阳,也差不了多少。

    他原本想着,花些钱,让沈谏靠着禁武令,教训这沈言一顿,好报此前二十大板之仇。

    可现在看来,好像事情不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顺利。

    若是沈谏能赢,倒还好说。

    可他一想到沈言在这宁远县中,隐忍了那么多年,就觉得沈谏毫无胜算。

    思量间,他步伐不紧不慢,朝着正厅门口挪步。

    在听见沈言的话语之后,沈谏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他看着站在正厅门口的俊朗少年,嗤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没脑子到这种程度。”

    “你该不会以为,修习了几门垃圾武学,就不得了了是吗?”

    “我告诉你!即便我在这把你打残!父亲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沈谏体内气血之力翻涌,浑身气势滔天。

    在那股滔天气势之下,正厅中的桌椅,都在轻微震动着。

    “现在!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可以当刚才的一切事都没发生!”

    沈谏紧紧盯着沈言的双眸,想在他眼里看出惊恐的情绪。

    但沈言的表情却是古井无波,而那双黑眸之中,却是闪着几分嘲弄之色:

    “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谏紧咬后牙,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愤怒到了极点。

    他根本没想到,这沈言竟嚣张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气血充满了脸庞,双拳紧攥。

    在他那节骨分明的拳头之上,竟是有着金光隐隐发亮,入门境界的混元擒龙拳,毫不犹豫地朝着沈言轰杀而去。

    见沈言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沈谏嘴角掀起一抹狰狞,嗓音里充满了轻蔑。

    “贱人生的东西!”

    话音落下,那散发着金光的拳头,在空气中爆发出撕裂空气的炸响,朝着沈言的脖颈狠狠砸下。

    直到这会,沈言才有了动作。

    他微微挑眉,脚下晕出青云,只是左移一步,就躲过了沈谏那极为恐怖的一拳。

    接着,又轻飘飘地降低身体重心,五指紧攥,带着牛吼之声的一拳轰出。

    轰!

    空气中轰然炸开一圈如水波般的涟漪,然后重重轰在沈谏那柔软的腰腹之上。

    沈谏的身体被那恐怖的巨力裹挟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正厅之中的那张红木桌上。厚重的木桌顿时被砸成一摊碎屑,甚至连那厚实的地板,也是被那巨力砸得四分五裂。

    倒在地上的沈谏瞳孔骤然收缩,紧紧捂着腹部,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沈谏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在沈言这私生子手里吃了亏,还没来得及爬起,就大声喊道:“都看着干嘛!给我上!”

    一时间,那些个黑衣护卫,见自己的主子吃了亏,齐刷刷地朝着沈言冲了上去。

    沈言见五个人围了上来,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他骤然踏步,全满境界的青云九步全力施展开来,配合着牛魔拳,近乎是一步一拳,就把一个人打得失去行动能力。

    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些个黑衣护卫,无不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听到惨叫声,刚刚被刘云扶起来的沈谏眼里满是错愕。

    目光中,只见沈言扭着自己的手腕,姿态从容地迈步而入,一步步地走到沈谏面前。

    一旁刘云眼里满是震惊,咬牙道:

    “沈言,你……”

    话还没说完,沈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刘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身体就飞了出去。

    沈言漠然地看向捂着自己那张老脸的刘云,冷声道:“老东西,我他妈忍你很久了。”

    说着,他一甩衣袖,再次看向表情惊恐的沈谏。

    “沈……沈言……我是入了族谱的!你敢打我!你就不怕父亲……”

    啪——

    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抽在的沈谏的脸上。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宁远县吗?我忍你,给你好脸色,你还串通外人,我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废物来的。”

    “沈言!我他妈……”

    沈谏浑身紧绷,嗓子里发出一声怒喝。

    沈言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另一边脸上,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正厅之中。

    “呜呜……呜呜呜呜……”

    沈谏当即哭了出来,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被父亲养在宁远县的私生子,会有这种恐怖的实力。

    明明他修的,只是低阶武学,明明他连任何练武资源都没有。

    看着面前大哭的沈谏,沈言翻了个白眼。

    实在不想承认,面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家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另一边,已经悄默默地挪到院子门口的山羊胡,惊骇地看着沈府之中的惨状,心脏跳动之快,让他感觉近乎是要从他嗓子眼里跳出。

    他暗暗骂着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眼,惹了沈言这一尊凶神。

    直到他将双脚都挪出院门的这一刻,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忽然,一个冰冷且带着戏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一口唾沫还没咽下,他就看见沈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低头整理着袖口。

    只见,沈言缓缓地抬起头来,嘴唇轻掀,嗓音戏谑。

    “怎么差点把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