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弟,你以后的道号决定了吗?”完颜卿抬头问了一句。

    黄巢摇了摇头,沉吟道:“还没定下来,就在败天、兴魔之间。”

    “魔道为世人不容,我辈修士皆艰难前行,我欲做那败天之魔,重振魔道之名,复兴魔道。”

    完颜卿点头表示认可,道:“道号会伴随入道之人一生,需斟酌清楚,你尚未入道仍有时间思考。”

    黄巢点头,目光游离不定,似是陷入困境。

    完颜卿接着问巅峰:“你呢?准备取什么道号?”

    巅峰正喂给白麟一块红烧肉,闻言徐徐答道:“浩月剑、白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就叫月鳞居士,闲隐山林间,岂不快哉?”

    他稍显稚嫩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老五你呢?”巅峰朝天奴嘿嘿一笑,又喂了白麟一块肉。

    他们师兄弟离入道已近,这些话题聊起来很随意。

    “度难。”天奴应了一声,叹了口气:“前半生杀生太多,后半辈子恕罪。”

    六国罪印,几乎触怒了天下人,在世俗界,他的名字家喻户晓,曾经人人称惧。

    黄巢接了话锋道:“师姐的道号才好,冰心,人如其名。”

    道号在入道之时会传遍修道界,毕竟入道修士屈指可数,存世不过万。

    非惊采绝艳,福泽深厚者无法入道,而入了道,便是世人眼中圣人一流,陆地仙神。

    “其他四峰大弟子道号亦是霸道绝伦,太初的圣主,沈烟的红粉,连城玦的独孤,公输的太平三圣……姬昊的战尊,李长寿的苟圣……以及师姐的冰心,咱们宗门入道弟子也快近十五个了……”

    黄巢有些羡慕的神色,谁不希望自名扬天下?

    '然而修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人、神各族千百亿生灵,入道不过万,是何等的艰难。

    “太古之后,灵气枯竭,若再不出一个大帝改变局势,以后众生再无长生之望!”巅峰罕见的蹙眉。

    “彼岸又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完颜卿苦笑,不修道不知修道难,北海数万万生灵入道者不过百,百万中无一。

    这一切,皆来源于那场结束于封神之战的太古大劫,以至于凡世间只流传有久远的神话传说。

    “我们还要在这魔界残破的一角待多久?魔墟最多再撑三百年。”完颜卿忧然。

    心头有一瞬间的触动,白夜惊疑不定:“这里不是人间?”

    凡间有太多的人让他在意和挂念,王化,烟儿,小丫头……

    完颜卿道:“太古那一战殃及七界,四界崩碎,残破的魔界沉入黑龙海,几乎自成一秘境,隔绝了人间界,便是现在的魔墟。”

    太古之战?如此重要的事件在完颜卿给他的那本古籍中居然没有记载。

    几人下意识的沉默,似是太沉重,不再说起这个话题,一顿饭就在闲聊中结束。

    待各师兄打道回府,白夜忍不住问道:“太古之战是怎么回事?”

    完颜卿默然良久才叹道:“天地间有九大生灵与天同生,便是九位道祖,那个时候混沌未分,道祖敛气诞出三千先天生灵,各自划地为界,安定了万年,这是太古洪荒时代。”

    完颜卿缄口不言,在白夜的追问下才接着道:“事情过去太久了,或许只有不出世的老怪物知晓一些真相,所有的古籍都是记载魔祖“上天”挟天道号令众生,欲长生不灭,三千年黑暗动-乱,最终被那个男人所终结!”

    “谁?”白夜道。

    “九灵之首,寰宇之下称尊之人……神祖……沧海!”完颜卿道:“一手终结黑暗时代,将魔祖镇压分印,最后不知所踪。”

    “然而我道历代祖师先贤皆留下相同的遗训:复活魔祖!”

    “太古之劫在各道已是人尽皆知的秘辛,我宗自那以后便封山不出,日渐衰微。”

    “太古之劫过后,道祖销声匿迹,开启了一个大时代,便是上古,同时天地残缺,仅能容一人踏入道祖境,正因如此,便是举世无双,如凡间帝王,渐渐的被称作大帝!”

    “太古无尽岁月是一个大时代,分为数个时代,太古末期帝落时代之前世间能数帝并存,而帝落开始世间只能拥有一位大帝!”

    “百万年前,我道先贤踏入帝境,掀起三界大战,便是封神之战,从此进入上古时代,可惜失败了。”

    白夜惊讶道:“不是说大帝无敌?谁能匹敌?”

    完颜卿道:“天残地缺之力,幻化人形,便是天女,代表天道意志,欲补天地之缺,魔纣大帝生不逢时,败于天女之手,身死道消!”

    “自此,我道彻底衰落,唯心魔宗独撑一道大旗,在小师叔祖跟着北域诸峰消失之后,心魔宗已有覆灭之危!”

    “幸而天女与天同衰,境界跌落,匣血自封,已经沉睡两千余载……”

    “末法时代到来,十万载前有生灵登临帝境,不过百年便熬不过枯竭的世界,史上最后一个大帝也匆匆逝去。至此,再无人跨神桥,过彼岸,登临帝境。”

    闻得秘辛,白夜哑然良久,连大师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果然,修士的世界与凡人的世界不同,如此秘辛在修士间人人皆知,然在凡间,仅存上古封神的传说!

    他眉心的神秘印记在暗夜中微微亮起乌光,不知是本身的光芒还是反射的月光,白夜忽感疲倦,连碗筷都懒得收拾,进了房间和衣而睡。

    这一夜,白夜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与数尊恐怖的魔物厮杀,那一战,他身受重伤……

    他轻轻吐出一句梦呓:即使凝炼了天地玄黄,穿越了宇宙洪荒,仍难逃那天地动荡……

    第二日早上白夜只感觉浑身酸痛,好像让人胖揍了一顿,他甚至怀疑梦境是真实的事情。

    天朗气清,白云飘飘。

    白夜伸了一记懒腰,在院里遥望一圈,发现几个师兄师姐都在晨练,不由感叹修道之艰。

    山风徐来,完颜卿白衣胜仙,乘风而至。

    白夜向他打招呼:“师姐来得好早哦!”

    完颜卿抿嘴一笑:“见你起来了就来看看你。”

    “要开始修道了吗?”白夜问道。

    心里特别期待,忐忑又紧张,王绝说过他的资质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