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官营权要给怡红楼了?”

    “吴世子难道要出尔反尔?”

    钟柏佑心里那个气,他已经说出心底最大的秘密,结果吴铮不认账。

    吴铮嗤笑道:“官营权代表入了陛下的眼,你钟家不拿出诚意,还想以最小代价拿下?”

    “但凡钟家没有帮着张松文对付我,今晚本世子都不会和你计较太多,可是偏偏……”

    说到这,吴铮重重冷哼一声:“钟柏佑,你煽动欧阳吉对戴家出手,真当没人知道?”

    “什么?”

    戴六思大惊,他一直以为欧阳吉是因为家里做琉璃生意,所以才打压戴家。

    没想到背后还有钟柏佑做推手,如此说来差点家破人亡的欧阳家,岂不是做了钟家手中被舍弃的刀?

    郑义也怒了:“靠,我说欧阳吉怎么敢对老子动手,原来还攀上了张松文那个老毕登。”

    “钟柏佑,你他妈地敢指使人打老子,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走出这扇门。”

    “敢算计我们,钟柏佑你皮痒了?”

    纨绔们怒从心中起,欧阳吉已经得到应有报应,但冤有头债有主,钟柏佑既然敢背后算计,就得承受他们的怒火。

    眼看郑义他们凶神恶煞的走过来,钟柏佑慌得一批,面上强装镇定。

    “世子!还请听在下解释。”

    “和我兄弟解释吧。”

    吴铮摆摆手,一副要道歉找正主的模样。

    郑义狞笑道:“解释?先让老子打你一顿,出口恶气再说。”

    九个人围上去,同时发出桀桀怪笑,钟柏佑咽了咽喉咙后退两步。

    他今天来此只为官营权,如果被打了,那么接下来的谈论会失去主导权。

    甚至,吴铮可能借被算计一事,拒绝或者抬价!

    思考间,钟柏佑脖颈一窒,衣襟被郑义揪住。

    “狗东西,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

    郑义眼睛瞪的如铜铃,钟柏佑忙道:“世子,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我选择不听。”

    吴铮一句话将其打断,钟柏佑那个气,说来说去不过是要他拿出个态度。

    而这个态度,很可能就是银子!

    眼瞅着郑义的拳头挥过来,钟柏佑大呼道:“我给赔偿!”

    “胖子。”

    拳头距离脸颊还有一寸时,郑义动作顿住,钟柏佑长舒出一口气。

    他赌对了,同时愤恨不已。

    官营权还没见苗头,先舍出去两万敲门钱,现在还要赔偿!

    吴铮笑呵呵道:“钟公子既然诚心赔偿,胖子你们也见好就收。”

    郑义点头,抓着衣襟的手却没收回来。

    铮哥儿只说见好就收,可没说到哪一步让他们收手,意思不就是钟柏佑会不会挨打,完全看他给的多不多?

    九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今天散财童子不出血,他们名字倒过来写!

    “此事钟家也是有苦难言,但确实钟家也牵涉其中。”

    “不若在下补偿每人两万,此事便揭过去如何?”

    钟柏佑心里恨意滔天,面上却装作一副身不由己、诚心悔过的模样。

    本身这件事是张松文授意,而钟家不得不做。

    坏就坏在钟家做了,现在有求于吴铮,还被识破了。

    “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差你这三瓜俩枣?”

    郑义再次举起拳头,明确告知钟柏佑,价格他不满意。

    不出点血不行了,钟柏佑咬牙道:“五万,每个人五万!”

    “十万,再加一个条件,否则免谈。”

    吴铮就着莺莺的手吃下一颗甘甜多汁的葡萄,笑眯眯的给出一口价。

    一个人十万,九个人近一百万。

    钟柏佑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阴狠闪过。

    待拿下官营权后,今天出的钱,来日他必让吴铮全都吐出来。

    “好!”

    钟柏佑沉声道:“十万就十万,但官营权只能是怡红楼的。”

    “别急,还有一个条件。”

    “只要世子答应给我官营权,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为了官营权,他已经付出太多,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吴铮笑眯眯道:“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让张松文帮蜀郡赈灾。”

    闻言,钟柏佑眼皮跳了下,皱眉道:“钟家只是商贾,他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这是你该考虑的事。”

    虽然吴铮给出了很好的赈灾法子,但张松文一直从中打压,导致各地收鸭行动陷入被动。

    吴铮自然可以坐等张松文露出更多马脚,从而弹劾他让他失去帝心。

    但,蜀郡百姓何其无辜?

    因为朝廷争斗,害的一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吴铮没有张松文那么丧心病狂。

    空气沉默片刻,钟柏佑面色几经变化。

    “世子如何保证,将来不会拿此事背后捅钟家一刀?”

    “本世子的保证便是,蜀郡百姓等不起。”

    钟柏佑死死盯着吴铮,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虚假。

    令他失望的是,吴铮神色坦荡,他是真心为蜀郡百姓着想。

    半晌,钟柏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世子大义,在下佩服。”

    “我答应。”

    “很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做成此事。”

    吴铮一把推开莺莺,道:“现在,我们来谈谈官营权的事,你能拿出多少?”

    有了前车之鉴,钟柏佑已经知道吴铮只爱银子。

    思忖几秒,他伸出一掌,咬牙道:“五百万,世子能否看到钟家的诚意?”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钟柏佑心下一喜,以为吴铮被打动,扫了一眼契约直接落字。

    将契纸收好,吴铮笑道:“那么三天后,怡红楼和点翠楼打擂,为期一月,谁盈利拔得头筹,官营权便是谁的。”

    闻言,钟柏佑怔愣在原地,旋即怒火直接冲破天灵盖。

    他狞色道:“世子,先前你可是说了官营权只给怡红楼。”

    “本世子什么时候说过官营权给怡红楼?”

    “你!”

    要是还不知道上当了,钟柏佑就白活这一回了。

    现在他哪还不清楚,吴铮不单是从钟家获利,还想借官营权获更多利。

    如今怕是契约也有问题,只怪他太过自信着了道。

    五百万砸出去了,吴铮也不会将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找张松文施压?

    但他今晚本就是背着张松文来找吴铮,若是让对方知晓此事,钟家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