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绿柳眼眶含着泪,跪爬到吴铮脚边求饶。

    “二牛哥是奴老家的邻居,这次来京是来做点小生意。”

    “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命。”

    叫二牛的男人不住磕头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来找绿柳了。”

    怎么看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一旁的孙妈妈气的心肝乱颤。

    好个小浪蹄子,要不是今天吴铮突然兴起来找绿柳,还真叫她坏事了。

    念及此,孙妈妈拧住绿柳耳朵,恼怒道:“世子办事哪有你个贱蹄子置喙的份,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绿柳惨呼一声:“孙妈妈,求求您了,奴真的再也不敢了,您求求世子放了二牛哥吧。”

    这幅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绿柳有情有义,只知道求饶的二牛不配她的情谊。

    如果二牛眼中没泄露那丝杀意的话!

    吴铮暗哼一声,心里有了决断。

    “老牛去,把他衣裳扒了。”

    “是!”

    吴府侍从中老牛功夫最高,如果吴铮猜测没错,那么二牛确是采花贼无疑。

    “你身为国公世子,欺负一个百姓,难道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本世子办的缺德事多了,还怕多你一件?”

    二牛一噎,眼看老牛带人围过来,他眼中狠厉闪过。

    若是被扒了衣裳必然会暴露伤口,他不确定吴铮是偶然来此,还是为他而来。

    但是他赌不起!

    “找死!”

    “小心!”

    “啊!救命……”

    擒贼先擒王,二牛突然暴起,忽略老牛等人直冲向吴铮,孙妈妈被吓的连连后退。

    只要他将吴铮拿下,那么就可以把对方当人质,从而安全的离开京都。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来之前老牛已经知道目的,早在靠近时就已经做好防备,现在见二牛直冲吴铮,当即长臂一捞。

    脚腕被抓住,二牛手掌撑地,右脚狠狠向后踹去挣开老牛钳制。

    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其他吴府侍从已快速将吴铮保护在身后。

    “呵,不打自招了么?本世子该叫你采花贼,还是叫你杀人凶手?”

    “大炎的走狗,拿命来!”

    二牛大叫一声,却是虚张声势,下一秒翻窗从二楼跳下去。

    “老牛去追。”

    吴铮快速下令道:“斐杰,拿下绿柳。”

    “世子恕罪。”

    还不待斐杰拿下绿柳,后者先一步跪倒在地。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好情郎,真实身份实则是个采花贼?”

    绿柳闻言僵在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二牛哥说过他要攒钱为我赎身的……”

    “哦对,他手中还沾了一条人命。”

    “怎么可能?”

    绿柳瘫软在地,眼眶内泪花闪动。

    吴铮居高临下的紧盯着她,不放过绿柳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孙妈妈战战兢兢道:“世子,绿柳十二岁就来了怡红楼,奴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必然不知道贼人身份,是被蒙骗了。”

    后脚上楼来的钟柏佑听得这句话,眼皮狠狠一跳,绿柳怎么和贼人扯上关系了?

    马上要和点翠楼打擂,绿柳绝不能出事。

    想到此,钟柏佑急忙走进去:“世子,怡红楼的姑娘个个身家清白,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吴铮斜眸看去,凉薄道:“采花贼在京都作乱,已祸害不少良家姑娘,还背负着一条人命。”

    “绿柳和贼人关系从密,刚才还为他开脱,你敢说两人不是同伙?”

    “这……”

    钟柏佑狠狠瞪了孙妈妈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

    空气沉默须臾,绿柳爬起来跪下,不住磕头道:“世子,奴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还是清白之身,求世子开恩。”

    结结实实的磕头声一下接着一下,这么大个狐媚美人当前,连郑义几人都心生恻隐之心,唯独吴铮不为所动。

    刚刚只是扒衣裳挨打一顿的事,二牛却不惜暴露身份,已经说明他就是林若要抓的贼人身份。

    但有一点令吴铮奇怪,如果真如绿柳所说是老家情郎,会不顾她性命翻窗逃跑?

    是舍情取生,还是说背后用意其实是为了保护绿柳?

    吴铮不发话,钟柏佑也不敢求情,生怕一开口又得打进去几百万银子。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绿柳破相,就在他焦急的想法子时,吴铮开口了。

    “念你无辜,本世子饶你一命。”

    “谢谢世子,奴再也不见二牛哥了,如果他来找奴,奴定第一时间告知衙门。”

    劫后余生的绿柳又哭又笑,看起来像是真的后怕了,但吴铮留了个心眼。

    如果绿柳身份有问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钟柏佑,怡红楼里窝藏犯人,难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闻言,钟柏佑一脸便秘的拿出银票:“在下也被蒙在鼓里,还请世子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饶恕一回。”

    “嗯,本世子相信你。”

    吴铮揣好银票,语重心长道:“此次打擂,本世子还是很看好怡红楼的。”

    “今晚的事,本世子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自当如此。”

    给了钱还得装孙子,钟柏佑几欲咬碎一口钢牙,难道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一直破财免灾?

    待吴铮离开,钟柏佑直起身子脸色铁青。

    孙妈妈惊恐道:“今晚是奴疏忽,还请少东家降罪。”

    反手一巴掌抽过去,钟柏佑阴沉着脸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一次必须给本公子拿下擂主。”

    “若是你还是这般无用……,哼!”

    闻言,孙妈妈身体一颤,她知道如果拿不下擂主,恐怕她的位置坐不稳的同时,小命也有危险。

    “还有你!”

    钟柏佑淡漠的看着绿柳,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若是此次敢坏本公子的事,本公子绝对让你明白什么叫求死不能!”

    说罢,钟柏佑寒着脸离开,他自是发觉出绿柳身份不对劲之处。

    然而眼下正值与点翠楼打擂一事,先度过去眼前麻烦再说,至于以后……

    花魁不是非绿柳不可,只要他想,可以推任何一个青楼女子登上花魁的位置。

    只是钟柏佑也没有发现,绿柳看他背影的目光,犹如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