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院首,我只是让吴世子来看看,主要还是得看您。”

    厉海左右为难,袁居要是有办法,他也不会去求吴铮了。

    但他也不能真看着袁居撒手不管,说白了心里还是不信吴铮,毕竟他太年轻,往日也没听说他会医术。

    “哼,厉尚书信一个纨绔,也不信任老夫与弟子。”

    “既如此,那就让吴世子来,若你女儿出现任何问题,与我二人无关。”

    吴铮闻言脸上嘲弄之色更甚,先前还说的冠冕堂皇,现在看来啥也不是。

    这个时候推卸责任,不就是怕厉心娇真凉了,也好将以往黑锅扣他头上?

    “这这……”

    厉海急出一头汗,神色哀求道:“袁院首,您不能不管小女啊,吴世子……”

    “我看他是存心来捣乱的!”

    眼看吴铮到来后越帮越忙,厉夫人压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腾。

    “闭嘴!”

    吴铮呵斥道:“再耽搁下去,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你女儿。”

    “厉尚书,若是你信我,那便让人把棉被拿来打开窗户。”

    “吴世子,您有几成把握?”

    “你现在听我的,我有十成把握。”

    袁居嗤笑道:“简直是笑话,老夫行医那么久,都不敢说每次诊治有完全把握。”

    “一介纨绔如此大放厥词,厉尚书你若是信了他的鬼话,才是害了你女儿的命。”

    “你不行就说你不行的,别给自己戴高帽子。”

    现在吴铮看袁居,是哪哪不顺眼。

    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袁居不思考怎么救人,反倒在这落井下石标榜自己。

    就这还是太医院首?

    怪不得后宫一年到头死那么多人,有这样的太医院首,可真是炎武帝的福气。

    方若需冷嗤道:“你行你上,要是治不好,到时候你就是草菅人命的凶手。”

    “幸亏我来了,不然害人凶手就是你们了。”

    吴铮讥笑道:“说起来你们还得谢谢我,话说你们以前治不好人,是不是也这样找背锅的?”

    “你!强词夺理的小人。”

    “到底谁是小人,一会儿便知。”

    不再和这俩庸医继续说什么,吴铮看向厉海。

    “厉尚书,你女儿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

    “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空气倏地沉默,所有人看向厉海,厉夫人唇角翕动几次欲言又止。

    她也希望女儿得救,可吴铮话说的漂亮,真的有本事治好她的娇娇吗?

    此时此刻,厉海心里天人交战,哪怕是女儿无法长寿,他也希望女儿能活的更久一些,至少不是现在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然而袁居合方若需已诊治一整晚,到现在依旧没找到让厉心娇苏醒的法子。

    念及此,厉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决然。

    他执手一礼,忐忑道:“还请世子施以援手,不管治好治坏,绝不牵累世子。”

    不是厉海信了吴铮,而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祈求吴铮真的有法子让厉心娇醒来。

    袁居嘲弄一笑没有说什么,有没有那个金刚钻等会一看便知。

    若吴铮是在说大话,还因此害了厉心娇,那他可就有话说了!

    敢说他是庸医,要是一声不吭离开,传出去别人还会以为他是默认了。

    棉被拿来,吴铮一股脑盖厉心娇身上,再让人将所有门窗全部打开。

    “去烧两个汤婆子,再拿些银丝碳来。”

    不一会功夫,暖意烘烤的厉心娇苍白面色有了一丝红润。

    “借银针一用。”

    袁居犹豫了下借去银针,忍不住开口道:“老夫已经给厉小姐施过针,短时间内贸然施针,只会伤其根本。”

    “只能说你没找对病症,施错了针。”

    闻言,袁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早知道刚才就该让他求着再借针。

    “施针时忌邪风,你将门户大开,难道不怕厉小姐邪风入体,情况更糟糕?”

    “现在是我在救人,你个老毕登能不能闭嘴?”

    一直有个苍蝇似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吴铮没了耐心。

    “你!哼!”

    “师父稍安勿躁,他到底有没有医术,稍后一看便知。”

    方若需神情不屑,他被誉为太医院的天才太医,都不敢说有完全把握治好厉心娇的病。

    吴铮只是望了一眼,没有问询切脉就敢说自己有办法,哪怕是个神棍装的都比吴铮像。

    稍后吴铮露出马脚,他要对方低头认错,不诚心道歉他必将此事宣扬出去,让吴铮身败名裂!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铮,等着他下针。

    却不想下一秒,吴铮将银针塞林泱手中。

    “我说扎哪里,你下针。”

    期待值最高的厉害差点没绷住发火,吴铮不会施针?

    “吴世子,下针不容行差踏错,你这样……”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只是是什么意思。

    连针都不会下,还敢说自己能治病?

    方若需嘲笑出声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结果就这?”

    “老子这点本事,也甩你十条街。”

    吴铮头也不回的怼回去,现在厉心娇情况不妙,他没空和方若需废话。

    “哼,我看你……”

    “你再哔哔,老子割了你舌头喂狗!”

    方若需面色涨红,还待说什么时瞥见吴铮转过头来时冷冽的目光,一时被骇的失了言语。

    那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杀意,却好似漠然一切生命。

    袁居低声宽慰道:“只等他施针完毕,届时有没有本事自见分晓。”

    闻言,方若需暗松了口气,转而对吴铮恨意加深。

    今天吴铮不单羞辱他们师徒俩,还让他失了颜面,如果吴铮没本事治好厉心娇,他要对方磕头道歉才肯行。

    抱着银针的林泱一脸懵逼:“世子,我没有学过医。”

    “无妨,我指哪你在哪下针,我会教你。”

    厉夫人急色上前想阻拦,被厉海一把抱住,他同样面含担忧。

    但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

    众人探头望去,吴铮指挥林泱下针,不一会功夫施针结束,厉心娇却没有任何反应。

    等了片刻,袁居皱眉,正要说什么时厉心娇突然急促咳嗽起来。

    只须臾功夫,那张刚有丝红润的脸瞬间变的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