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钱庄账目的事办得好,最多给些赏赐,萧逢春的位置很难再往上挪动。

    若是办不好,也最多被炎武帝斥责几句,官职不会被撸。

    经萧子规点拨,萧逢春心头豁然开朗。

    “哈哈哈,爹现在就去找张相,钟家是他的姻亲,此事让他去头疼吧!”

    “不可!”

    萧子规摇头道:“现在时间尚早,此时过去只会让吴家反感,用了晚膳爹再去时间刚好。”

    “好好好,幸亏你提了一嘴,不然爹就得罪吴家了。”

    萧逢春开怀大笑,只觉越看闺女越欢喜。

    和吴铮和离后,他闺女没少被勋爵圈的贵妇贵女嫌弃,背后说什么的都有,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群无知妇人,怎比得上他智慧无双的女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入夜时分坐着小轿来到宰相府,但这并不能瞒得过关注此事的人。

    “看来有人给萧逢春出谋划策,不然他不会坐的住。”

    吴铮叩着桌面,思忖道:“最近好像没听到萧子规的消息。”

    吴山海眼皮一跳,打着哈哈道:“她一个贵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

    吴铮摇头道:“以我对她的了解,被损了名声必然会想办法找补回来。”

    “诗会募捐过去那么久,她一点动静没有才奇怪。”

    “也可能是无计可施了吧?”

    这话吴山海自己都不信,再怎么说他也和便宜儿媳相处一年半载,多少还是了解的。

    可他更担心吴铮,这么久了还记得,不就是放不下吗?

    秦朝雪疑惑道:“萧子规是何人?”

    “我前妻。”

    “前妻?!”

    一声惊叫比吴山海反应还大,秦朝雪怒哼道:“哼,休的好!”

    “是和离。”

    吴铮不纠正还好,一说这话,秦朝雪更加生气。

    “鼠目寸光的女子,不要也罢,姨给你找更好的。”

    闻言,吴铮哭笑不得,现在是说找媳妇的事吗?

    “萧子规不足为虑,秦姨你莫往心里去。”

    “我现在事情挺多,找媳妇的事不急。”

    “可你早晚得成家……”

    “成家必须的,现在首要考虑的是张松文会怎么做,钟家温养他多年,两家早已是扯不开的关系,张松文必然有动作。”

    吴铮赶忙打断,长辈催婚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任由秦姨说下去今天这个话题绝对没完。

    另一边,张松文接见萧逢春,如萧子规交代那般,后者一顿演戏。

    其实双方心知肚明,一个想甩锅,一个想为钟家庇护,不过有了萧逢春的态度,张松文也安心不少。

    圣意难违,若是萧逢春铁了心想做出一番功绩,那么此次钟家还真的有大麻烦。

    好在萧逢春没那么大野心,留给他的时间完全可以运作一番。

    送走萧逢春,张松文微微眯起眼睛,思考半晌后召人上前。

    “去,告诉钟进,十日内还清钱庄的空缺,若不然本相也保不住他。”

    饶是如此,张松文也不能全然无动作。

    如果不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那么钟家亏空钱庄的钱必会被人知晓,传扬出去百姓纷纷取银钱,那才是大祸临头。

    “靖王造反一事含糊不明,郑平奇的尸首是不是还在义庄?”

    “是,贺飞派了人昼夜把守。”

    “消息别压着了,宣扬出去。”

    张松文背着手走到窗前,抬手将探进来的花枝折断。

    “要想保住钟家,只能拿靖王来挡灾了!”

    次日一早,郑平奇离奇死亡的消息如插上翅膀,迅速被京都百姓获知。

    “那人不是靖王外甥吗?谁敢对他下死手?”

    “听说是从渭水县旁边的河里发现的,啧,死的不明不白。”

    “呵,靖王外甥被人杀害丢河里,你们仔细品。”

    哗啦!

    靖王府,听到消息的靖王挥手将桌上名贵瓷器扫落在地。

    “该死,人都死那么久,是怎么被发现的?”

    阮二跪下,惭愧道:“想来应该是郑平奇的尸首早已被发现,如今是别有用心的人对王爷您设的局。”

    “是谁?!”

    “给你半天时间查清楚,不然提头来见!”

    靖王已经出离愤怒,他身上造反的嫌疑还没洗干净,现在郑平奇的尸首出现,局面对他更加不利。

    他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吴铮,毕竟张松文接管调查他一事后,几乎是没什么大动作。

    而吴铮这边得到消息后,当即下令道:“让人将钱庄亏空的消息散出去。”

    “张松文想转移注意力,好来个蒙混过关,我偏不让他如愿!”

    “他不是不想得罪靖王吗,我偏让他将靖王得罪死!”

    不过一炷香时间,钟家钱庄挪用百姓储存银钱,导致钱庄亏空的事不胫而走。

    砰!

    钟进气急败坏的扫落茶盏,怒喝道:“去查!”

    “让我钟家不好过,哪怕这次大难临头,钟家临死前也会咬下他一口肉来!”

    吩咐下去后,钟进焦急的前往宰相府。

    “宰相大人,必是吴铮将钱庄亏空的消息传扬出去,现下可如何是好?”

    “本相让你们补填亏空,你们是怎么做的?”

    张松文睨他一眼,心中暗骂愚蠢。

    他现在也是头大万分,郑平奇的消息是他放的,钱庄亏空的事是吴铮放出来的,还是靖王?

    不管是谁,现在钟家都如同被架在火架上烤。

    “想活命,就把亏空填上,这样本相还能帮你们渡过难关。”

    “可是……”

    钟进一脸难色道:“之前一批货银还没收回来,又被吴铮敲了两次竹杠,现在钟家库房里没多少现银了。”

    “还差多少,本相补上。”

    “起码差了三千万两白银。”

    “三千万?!”

    如此大数目,惊的张松文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此刻他十分后悔之前刚才的话,三千万他可补不上。

    空气沉默须臾,张松文咬牙道:“南方运来的粮食到了吗?”

    “吴铮不是造酒么,我们截了他的粮食,从他那里把钱收回来!”

    “截粮?!”

    钟进眼皮狠狠一跳,惊慌道:“大人,截粮是杀头的罪,钟家若是做了就完了。”

    “哼,你要不做迟早也是完,本相就问你想不想全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