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儿不可!”

    钟进立声制止,只要他们抓住吴铮作弊一事,那么他便无法自证。

    账簿可以作假,但除了账簿吴铮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钟柏佑闻言犹豫起来,他不想放过此次揭穿吴铮真面目的好机会,但亲爹的话也不得不听。

    吴铮挑衅道:“钟公子若是怕了赶紧回家钻被窝吧,没事别学别人随便污蔑人。”

    “谁说我怕了?”

    被吴铮一激将,钟柏佑本就不甘的心态占上风。

    钟进还想阻止,吴铮直接一锤定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好!”

    吴铮意味深长的收回目光,挥手道:“将这几日的牌子连同账簿一同拿给钟公子看。”

    厚厚的账本压在手心,钟柏佑皱眉刚要反驳,吴铮下一句话堵住他所有后路。

    “若钟公子还不信,那只能和王妈妈对一下来的客人,然后挨个找去询问了。”

    京都有头有脸的人今日百分之九十到场不假,但大部分都带着夫人或爱妾,真要是拿着牌子一一对过去,岂不惹众怒?

    直到此时此刻,钟柏佑才稍稍冷静下来,然后发现又上了吴铮的当。

    他喘着粗气,阴毒的望着吴铮,若是眼神能杀人,他已将对方碎尸万段。

    “糊涂!”

    钟进训斥一声,但现在已着了吴铮的道,只能寄希望账簿有问题。

    只是令他失望了,无论是每日进客记录的牌子,皆与账簿上每一笔进项对上。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思飞快转动,他们依旧不相信吴铮七天内能赚来三百万,其中一定有他们没发现的问题。

    吴铮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幽幽道:“说来拍卖会占用点翠楼的场地,也该给租金。”

    “你们说,本世子该给多少租金合适呢?”

    话音落下,钟家父子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按照商行不成文的规定,借助他人场地拍卖,租金要收取拍卖所得一成。

    往日京都有不少拍卖,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有谁像吴铮这般搞的风生水起。

    不说前面的拍品,单说五个图腾的拍卖金,粗略算下来一成便有五六百万,比点翠楼七天经营还多。

    徐尽忠眉头一挑,笑道:“看来官营权非世子莫属了,咱家在这先恭喜世子了。”

    “好说好说,到时候开业庆典,徐公公一定要来喝杯水酒啊。”

    “我们……”

    闻声,徐尽忠倏地转身,淡声问道:“怎么?你们也想来喝杯水酒?想来世子不会介怀。”

    “还是徐公公了解我。”

    吴铮哈哈笑道:“只要礼金到位,谁都可以来参加庆典。”

    钟家父子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哪怕他们还想挣扎,刚才徐尽忠的态度已说明一切。

    如果他们还要胡搅蛮缠,徐尽忠绝对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给炎武帝,失了皇室好感,才是得不偿失。

    二人只得愤愤的看着吴铮将徐尽忠送出门去,却无可奈何。

    舍出去不少银子,花费不少的功夫,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被吴铮玩的团团转!

    “该死的吴铮!”

    钟柏佑低喝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钟进闻言眼角一跳,喝道:“住口!”

    “输了是我们技不如人,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此时此刻钟进心硬如铁,越看这个儿子越是糟心,以前也没发现如此蠢,怎么最近一直办蠢事?

    热闹看够,参与拍卖的人三三两两离开,而赢下官营权却不代表皇家认可,此事还得过炎武帝耳目。

    与此同时蜀郡灾情因为鸭子到位得到缓解,吴铮也不得不结束快乐日子,开始起早去上朝。

    排队进宫的队伍里,吴铮满身怨气,就像社畜好不容易捞了一天假,结果发现第二天上班活更多。

    众人不懂,连吴山海也不懂他身上怨气何来,昨日点翠楼拍卖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徐尽忠话音刚落,张松文迫不及待的站出去拦功。

    “启禀陛下,蜀郡灾情已无忧,只需后续派人帮助百姓恢复庄稼,明年亦是丰收年。”

    “此事多亏了年世几位同僚协助,不然老臣一人也无法在如此短时间内解决蜀郡灾情。”

    年世,户部侍郎,宰相派。

    半点不提萧逢春在其中也有一份功劳,更不要说吴铮了。

    萧逢春坐不住了,他还想趁机多些功绩,将来往上挪动。

    若是此次功劳全让张松文和他的人拦去,那之前所做的岂不是给他们锦上添花了?

    “陛下,若非吴世子想出以鸭赈灾的法子,恐怕今年蜀郡百姓也无法过一个好年。”

    “萧尚书此言差矣,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必想出比这更好的法子赈灾。”

    年世公然反驳上官,早起犯困的大臣们也不瞌睡了。

    萧逢春皱眉道:“事实是蜀郡灾情时,只要吴世子站出来想到了法子。”

    朝堂上被下属反驳,萧逢春很生气,他知道底下这些人心思二异,可也没想到现在张松文撕破脸,直接让年世下他面子。

    只是吴铮的功劳都要被抢了,他怎么还不站出来?

    难道是真的不在乎?

    “世子不过是凑巧。”

    “那你凑巧个给本世子看看。”

    吴铮冷嗤道:“就现在,立刻马上,你能想出好的赈灾法子,本世子那份功劳拱手让给你。”

    “这……”

    年世哪里有好法子,不过是张松文指使他,今日将吴铮的功劳抢干净,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张松文见此,低哼道:“如今蜀郡灾情已解,吴铮你不过是想出一法子,但下发命令赈灾的一应事你全都没有参与。”

    “如今还好意思说自己功劳最高?”

    吴铮撇嘴道:“耳朵有毛病就去看病,一份功劳而已我会在乎?”

    “你们愿意和狗一样抢来抢去随便,毕竟当初本世子只想让蜀郡百姓过好日子。”

    一句话骂了两拨人,萧逢春咬了咬牙,默默的退回去,只要功劳到手,他全当吴铮骂的是张松文。

    宰相派众人脸色难看,张松文却是面色一变。

    看似吴铮在骂他们,但却将自己的初心摆在了最高处。

    一个积极钻营的臣子,和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臣子,炎武帝更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