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随后便见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渊帝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态度转变了几分,但是看向渊帝的眼神依旧不变。

    “原来如此,倒是方某错怪小友了。”

    “眼下东寒国风波不断,作为国师,方某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小友海涵。”

    说着,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虽然是一场误会,也不好就这样过去。”

    “作为赔罪,倘若道友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方某倒是愿意为你指点迷津。”

    虽然话语中说的是指点,实际上确实借用此事。

    巧妙地表达了渊帝无论是在实力还是地位。

    都处于自己之下,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后辈而已。

    闻言。

    原本正在摆弄竹筷的渊帝。

    此刻却发出低沉却又无比冷冽的声音。

    “指点我?你配吗?”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原本还算是欢快的气氛,此刻瞬间凝固。

    望着开口的渊帝,在场的众人神色骤变,有的惊愕,有的恐惧,也有不解。

    方炳,不仅仅是东寒国的护国法师,更是东寒国唯一的界主。

    正是因为如此,整个东寒国无人敢轻易触犯其威严。

    即便是东寒国的国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展现出敬畏乃至逢迎的姿态。。

    更不用说那些尊贵的皇子公主了。

    更关键的是,不久前,当东寒王城面临前覆灭危机之时。

    方炳犹如天降神兵,于千钧一发之际归来,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拯救东寒王城于水火之中。

    此等功绩,堪称“救国”。

    事实上,在天武国大军退去之后。

    东寒国主确实在东寒国民众面前,向对方炳行了跪拜之礼。

    足以见证其威望之隆。

    而今,随着十九公主的归来,并且带回了一位实力强大之人!

    这对于东寒国来说,无疑是喜从天降的佳音。

    毕竟多一位这样的存在,东寒国的底蕴也就多一分。

    然而,作为东寒国的国师,同时也是刚立下赫赫战功的护国界主方炳。

    却见不得此事,毕竟在他眼中,任何外来之人入驻东寒国,都是在同他争夺利益。

    哪怕这人不过是一个超脱境巅峰。

    实力明显实力弱于自己的存在,明面上他不好反驳,但是暗地里也会给予对方一个下马威。

    而且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因此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这一幕的出现,他们并不感到意外。

    可是,渊帝的反应,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十分震惊。

    作为一个超脱境的存在,哪怕是超脱境巅峰。

    被方炳轻蔑地称为“小友”的存在,竟以这样的一副态度,回应方炳的话语。

    要知道,方炳能够在此地肆无忌惮,因为他是东寒国唯一的界主。

    这样的强者,如此傲慢的刁难别人,非但不会被嘲笑,反而被视为理所当然。

    因为它是实力的象征。

    可是,渊帝不过是一个超脱境,面对界主。

    却依旧如此傲慢如同夜郎自大,在他们看来就显得尤为愚蠢。

    这一刻,方炳的脸色虽未有大变,但那双眼睛却悄然眯起。

    眼缝间折射出的冷光,犹如锋利的寒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轨迹。

    只是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正从他们的喉咙前掠过。

    此刻,渊帝身旁的寒薇公主,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只见她猛地站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惶恐:“渊帝前辈性情淡泊,素来不喜与人交往。”

    “方才之举,不过是婉拒国师的好意,并无他意,还请国师大人海量汪涵,勿要怪罪。”

    与此同时,坐在上首的东寒太子骤然起身,双眼圆睁,怒视着渊帝。

    他心里明白,方炳身为东寒国的护国法师。

    若能赢得其支持,对于他稳固太子之位至关重要。

    未来若要继承皇位,更是离不开方炳的鼎力相助。

    如今,竟有人胆敢如此侮辱方炳。

    这岂不是一个拉拢、巴结方炳的绝佳机会。

    于是,东寒薇话音刚刚落下,他便开口怒斥道:

    “放肆……”

    然而,还未等东寒太子继续说下去。

    一个犹如雷鸣般,数倍于东寒太子声音的爆喝骤然响起,震颤着整个殿堂:

    “放肆!这里哪轮得到你插言,还不快滚下去!”

    这威严之声,正是来自东寒国的国主。

    其音如剑,锐利无匹,瞬间斩断了东寒太子未尽的话语。

    这一刻,东寒太子的声音哽咽在喉。

    他愕然地望着父皇那双仿佛能冻结一切的冰冷眼眸,心中猛地一凛。

    如同被冰冷的雪水灌顶,使得此人瞬间惊醒,浑身上下汗水止不住的流淌。。

    他只顾着盘算如何拉拢方炳,竟忽略了眼前这位渊帝,同样也是一位经过秦缄认证的绝世强者!

    这样的存在,即便其修为或许稍逊于方炳,但谁又能窥探其背后隐藏着何等深不可测的势力与背景呢?

    意识到这一点,东寒太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怕。

    他急忙垂下头去,声音颤抖不已,音量瞬间减小了许多,仿佛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十……十九妹方才言语确有不妥之处,儿臣……儿臣一时情急,未能及时阻止,父皇训斥的是,儿臣知错了。”

    语毕,东寒太子语无伦次地坐回了原位,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他深知,这样层面交锋,远不是他一个小国太子能够插手其中的。

    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葬送性命。

    此刻的他,如同一只被惊吓的雏鸟,蜷缩在角落,甚至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当东寒国主再度回头,原本惊雷般的气势瞬间转变成为了春日暖阳一般。

    只见此刻,东寒国主朗声大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与感慨:

    “超脱境,我这个凡夫俗子只怕是终其一生亦难以企及,更别说在其之上的界主境。”

    “眼下,望着二位,我这个凡夫俗子唯有仰望与敬慕。”

    “今日,尽管两位仅交谈数语,却已让我辈深切感受到了强者的威严与傲骨,实在是眼界大开,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