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城,将军府,书桌前。

    刚沐浴不久的江鸾凰穿着丝质薄衫,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白皙的脖颈上。

    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仿佛刚剥的鸡蛋,毫无瑕疵,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应是有些乏累,江鸾凰挪动下身姿,一手撑着下巴,斜靠着座椅,通红的肚兜顿时在胸前鼓起,挤压出两座雪白山峰。

    江鸾凰慵懒的侧身,将腿从桌案下伸出,薄衫顺势下滑,露出一双洁白无暇的修长大腿,就像瓷器般光滑精致,只可惜薄衫停在了大腿根处。

    “这就是上仙的容貌么!”

    江鸾凰捏着四四方方的小纸片,纸片是宁麟的自拍照,明亮的眼眸,俊朗的容貌,加上一头利索的小碎发,让看惯大奉披甲将士的她有着耳目一新的感觉。

    看着看着,江鸾凰白皙的脸颊上罕见的露出与其肚兜颜色一样的羞赫。

    “陛...”

    白入画与蔡侍书双双掀开门帘,正要说话,恰好看到了江鸾凰脸上的红晕。

    怪哉!还从未瞧见过陛下如此窘态!

    两女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何事?”

    江鸾凰端坐身姿,脸上的羞赫褪去,出声询问道。

    “陛下!夜已深,该就寝了!”白入画挪步上前躬身说道。

    “朕知道了!”

    江鸾凰颔首,伸手示意蔡侍书近前。

    “此乃上仙的画像,朕答应要替上仙塑造金身,你立刻找人前去临摹上仙的画像,而后塑造金身供奉。”

    “遵旨!”

    蔡侍书躬身领命,双手接过江鸾凰递来的小纸片,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是上仙的画像。

    就是不知道上仙是何容貌,怎会让陛下如此失态!

    蔡侍书暗中嘀咕一声,偷偷看了一眼,脸上腾的露出两抹红晕。

    这是怎么了?

    白入画注意到了蔡侍书脸上的红晕,心中愈发好奇起来,她给蔡侍书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反正都出糗了,你也得出糗,蔡侍书将宁麟的照片亮给了白入画。

    白入画看清照片,脸色悄然一变,脸蛋羞红的同时满是愕然。

    上仙居然给陛下发这种画像!

    白入画瞪大了双眼,那小纸片上赫然是一个赤膊上身的男子,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强壮的身体泛着健康的麦色。

    在大奉,公然赤膊上身,如同当街调戏妇女,按律当斩!陛下这都不震怒?

    白入画幽怨的剜了一眼蔡侍书,蔡侍书撇了撇嘴,上仙这身姿你看了不迷糊?陛下不仅不震怒,甚至还...

    蔡侍书低着头,没敢多想,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加快脚步,蔡侍书就要离开,忽然江鸾凰喊住了她。

    “上仙的画像,用完记得还朕!”

    江鸾凰起身,不动声色将自己的画像丢进鼎里,款步走入寝宫。

    与此同时,匈奴军营大帐。

    “你说什么?”

    “我儿死了?还是让江鸾凰那个女人杀的?”

    营帐内,十数个身穿各色皮革的匈奴大将分立两侧,正中央一个满脸毛发的壮汉,提着一个匈奴兵近乎咆哮的怒喝。

    “将...将军!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壮汉重重将匈奴兵丢在地上,身为匈奴南下大军的前锋大将,麾下十万铁骑所到之处,无所不催,无人敢挡。

    匈奴战神耶律熊,自从铁骑南下,他从未有过如此暴怒。

    “大奉女帝亲征,率军偷袭,他们的弩箭和弓很厉害,不仅射程远,更是可以直接穿透我们的盾甲。”

    “他们还向我们投掷一种可以燃烧爆炸的瓶子,战马受到惊吓,火海四掠,少将军...尸骨无存!”

    “全军覆没啊!将军,请一定要替少将军报仇,替惨死的弟兄们报仇。”

    匈奴兵匍匐在地,讲述事情的经过,声泪俱下,浑身颤栗仿佛又在战场上走了一遭。

    耶律熊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南诏城的方向,胸口仿佛堵着一块石头,蓦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将军!”

    营内众将惊呼,将耶律熊搀扶到座位,只几息,耶律熊又腾的站了起来。

    “来人!传我军令!”

    “前锋大军,即刻拔营南下,踏平南诏城!”

    传令兵一声得令,扭头就要出账。

    “且慢!”一声大喝响起,营帐左侧,一个大将走出,抱拳劝道:“将军!帅帐没有军令,前锋大军贸然出击,恐有不妥!”

    “没错!大军开拔,粮草、辎重尚未安排妥当,此时行军,恐会陷大军于绝境,请将军三思!”

    营帐内,又走出一个将领劝道。

    “三思?我儿死了!”耶律熊怒视两人。

    “人死不能复生!请将军节哀!”

    “节哀?你有儿子没?”

    耶律熊凝视两人,双眼寒芒一闪,冷声喝道:“来人!将他们的儿子拖出去砍了。”

    “将军不可!”

    两人惊呼,焦急的想要阻止,耶律熊漠然看着两人,毫无感情的继续吩咐道:

    “将他们两人一并焚了!”

    大营外,立刻走进一队士兵将两人拖了出去,很快营帐外就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营帐内,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更无人再敢反对耶律熊。

    “来人!传本将军令,着...”

    “且慢...”

    耶律熊豁的瞪向营帐门口,竟然还有不怕死的。

    “将军莫要动怒,鄙人未婚,从未孕有子嗣,况且...”

    司马如一席青衫,束发张冠,羽扇一摇一晃,迈着大步走入营帐。

    “鄙人并不是来劝阻将军的!只是在大军开拔前,想给将军提有几个建议。”

    “说!”

    耶律熊端坐主帐,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司马如,这人耶律熊不熟,只在帅帐见过几面,是呼延赞将军请来的幕僚,也是匈奴大军的军师。

    “将军!大军开拔需要较长的时日,鄙人收到细作密报,大奉女帝为图虚名肆意接纳流民,在大军到达南诏城之前依次敬献两计。”

    “其一,将军可令一万铁骑分作五股,一股两千之数,在南诏城附近驱赶流民入南诏城内,此举可增加南诏城管理压力,并消耗其粮食辎重。”

    “其二,可遣部分军士扮做大奉流民混入南诏城内,在收集大奉军阵部署的同时,还可里应外合接应我匈奴铁骑大军。”

    “届时!我匈奴铁骑可一举荡平大奉南诏城!”

    司马如款款而谈,在沙盘上推演着,耶律熊越听眼神越亮,他深知大奉如今风雨飘摇,流民遍野,女皇帝竟然如此妇人之仁,大奉不亡,天理不容。

    耶律熊当即有了决断,朝司马如拱了拱手,说道:“就依军师所言!”

    司马如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陡然一转,沉声道:“将军如若攻破南诏城,鄙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军师请讲!”

    “将军如若攻破南诏城,鄙人想讨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