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正所谓色胆包天,宫天五的喉结上下抽动了一下,心中立即火热了起来,马上就打开了门。

    他立即惊喜的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狗蛋的老婆胡二姐,右手里面还提着一大块黑漆漆的酱肉。

    此时的胡二姐双眼通红,正埋着头不停的啜泣着,哪里有半点昔日骄傲泼辣的模样?

    在这时候,一股妇人特有的脂粉香味窜入到了宫天五的鼻孔里面,让他心中顿时一荡。

    本来宫天五还有些犹豫忐忑的,不过在这时候顿时脑海里面有一个邪恶的声音狂喊了起来:

    “还TM犹豫?是时候卑鄙下流了,是时候厚颜无耻了!!”

    一念及此,宫天五的喉结上下抽动了一下,贪婪的眼光迅速从胡二姐凹凸有致的身段上路过,立即一把就抓住了胡二姐的手臂涎着脸道:

    “啊呀呀,送个酱肉都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周狗蛋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天寒地冻的,赶快进来坐坐。”

    同时,宫天五也是有些心浮气躁了,毕竟隔着袄子也能感觉到胡二姐的手臂真软啊。

    胡二姐骤然浑身一抖,急忙顺手推拒,然后还发出了哭腔道:

    “不要啊,你别.....”

    此时这个小少妇身上的泼辣已经荡然无存。

    宫天五手上加力,狠狠将之拽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

    “三更半夜的,你不知道周狗蛋让你来送肉是什么意思吗?你再闹的话,让你全家死光!!”

    很显然,宫天五这时候是在吹牛逼了。

    但他还魂田大春之后获得了其大部分的记忆,那么肯定性格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田大春就是个无赖,流氓,六亲不认的混蛋,吹牛逼那是家常便饭!

    可怜胡二姐这乡下小妇人也没有什么见识的,本来在家里就已经惶恐无比,忐忑不安,这时候被人一吓唬,立即惊得尿意上涌,浑身都软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就被宫天五拖进了大门当中,然后大门就被用力关上。

    没过多久,里面的那张破床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还有仿佛推车上坡的吃力喘息声,从牙关里面挤出来的哭腔.......

    结果五分钟不到,田家的大门就再次被打开,胡二姐脸色潮红,双眼红肿,发丝凌乱开始慢慢的往外走,走路姿势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结果她刚刚要出门,却被一只手扒拉住了肩膀强行拽拉了回去:

    “我丢!这么急着走?把肉给老子煮了再说。”

    胡二姐惊叫一声,双腿一软又被拉了回去。

    一个小时以后,宫天五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然后气喘吁吁的就准备往外走。

    突然,他背后伸出一只白嫩小手抓住了肩头,还有慵懒娇媚的声音:

    “别走呀,肉还没煮呢…..”

    屋檐下,有一个装水的罐子破了,里面的水开始漏出来。最初还一股一股的挺多,渐渐的变小,最后……一滴都没有了。

    ***

    与此同时,

    茂山县中,

    深夜的灯火显得格外明亮,

    一处宽大的堂屋里面,太师椅,八仙桌一应俱全,旁边还有文房四宝的摆件。

    在堂屋的正中央挂着一副笔走龙蛇的好字: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在“俭”字的正下方,是一口靛蓝色的方口听风瓶,市价为四百三十个银宝,这笔钱省着点话的话,足可以让千余灾民吃上三个月的活命粮了。

    这屋中一共有三个人,上首坐着的就是罗江,站着的是他的弟子谢三,

    而下首站着的是一个胖子,他身穿一袭缎衫,脸如死灰,乃是当铺恒昌泰的老板宋吉。

    堂屋的地面上则是用的上等的莲纹水磨青砖铺地,只是青砖前方洒落了一滩鲜血,还有两根惨白的手指,看起来就有些不寒而栗。

    罗江屈起了手指,轻轻的在旁边的茶几上敲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隔了好久才淡淡的道:

    “宋吉,我上个月八号就说了要拿一笔分红出来,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宋老板默不作声。

    谢三断喝道:

    “宋吉,我师父在问你话!!”

    宋吉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罗爷!五年前我来这边开铺子,你一文钱都没有出,就直接拿走了四成干股,接下来更是不停找我要分红,每年至少要三次,可怜我连钱都没赚到,只能贴着老本来填你这个无底洞!”

    “如今你的分红直接都预支到了后年年底,宋某现在还能说什么?我现在敢说什么?”

    谢三咳嗽了一声道:

    “宋老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师父拿了干股,你就能在茂山这地方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并且白天还帮你赚了好大的名声,惩罚了偷奸耍滑伙计,的这四成干股你难道给的不值?”

    不提这事儿倒好,一提这事宋吉更是欲哭无泪,悲愤的道:

    “俗话说得好,无商不奸!做咱们这行靠的就是低卖高卖,拿眼力吃饭,压最低的价,赎最贵的当!当铺要名声有什么用,花街上的粉头需要贞洁吗?来当铺的客人只会在乎我们给出的价格高低。”

    “小宋他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你们逼得太狠,他自觉压力大想要给我分忧,又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

    “再说了,就算是他有做错什么,你们有必要将他抓过来先毒打一顿再砍掉两根手指吗?!!”

    听着宋老板愤懑的叫嚷声,罗江突然淡淡的道:

    “老三,看来宋老板怨气很重啊,行,我退股!你算一算多少钱!”

    宋吉听了之后立即满脸狂喜之色,立即道:

    “一共是六千一百银宝,零头我不要了.....你......您.........”

    宋吉说到一半,突然呐呐不能言。

    因为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那两根断掉的手指,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脊背上更是寒意浮出。

    然后他只能苦着脸道:

    “罗师说笑了,在下,在下三天之内就一定将后年年底的分红送来,但接下来的八个月内真的是支应不起了啊!”

    然后宋吉就满脸肉痛的出门离开了。

    看着宋吉离开的背影,罗江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看来这家伙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油水了,老三,去准备一下,让他发生意外吧,恒昌泰的地皮还是值几个钱的。”

    谢三面无表情的道:

    “是。”

    说完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不过走到了半道突然道:

    “还有一件事要请罗师示下。”

    罗江道:

    “你说。”

    谢三道:

    “下午的那人身份我已调查清楚,此人叫做田大春,乃是本县石门村的一个无赖,因为患有心痹重症,所以只能冒死前往冰海猎尸,能得手归来应该全靠运气。”

    “如今刘癞子那群人已经造势成功,县中都在称颂罗师宅心仁厚,平易近人,虚怀若谷,所以牌子和钱财是不是可以循旧例收回来了?”

    罗江沉吟不语,手中却在摩挲着什么东西。

    谢三低声劝说道:

    “田大春心痹之症十分严重,当众都发作过好几次了,所以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也是顺理成章的,罗师不用担心出什么纰漏。”

    罗江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句的道:

    “我要他好好的活着!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谢三不再多说什么,微微躬身,然后退了下去。

    罗江双目微瞌,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道:

    “哎,谢三也有私心了,可惜一把顺手的好刀!”

    这时候,从后方的屏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美艳妇人,拿团扇捂嘴轻笑道:

    “区区一把刀而已,整个茂山县当中想要做这把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老爷真是多虑了。”

    罗江沉默了几秒:

    “芳菲,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美艳妇人笑道:

    “您吩咐的事情我哪有不上心的,那根簪子已经请四位老玉工看了,都说材质是其实不是玉,您的推断是对的。”

    罗江眼中露出了回忆之色:

    “果然,我没有记错啊。”

    ***

    第二天晌午,

    田云来到了大门前,直接将之敲得震天响,

    过了半晌才见到打着哈欠揉着腰的宫天五跑来开门,同时睡眼惺忪抱怨道:

    “大姐,我TM昨天才被人打个半死,你就不能.......”

    田云此时见到宫天五之后,顿时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道:

    “你这是咋了?被恶鬼吸了魂?”

    因为宫天五此时看起来憔悴无比,青黑色的眼圈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眼袋与黑眼圈异常明显,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渗着虚,看起来就像是一夜之间足足老了十几岁。

    听到田云这么说,宫天五顿时一窒,心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话说一次才减少区区0.8克的体重,加起来整个人才轻了3.2克,影响怎的就这么大?

    他此时也很是尴尬,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这不是本来就有老毛病吗?昨天还受了伤,正在休养呢就被你叫了起来,到底有啥十万火急的事啊?”

    说到这里,田云顿时脸色很是难看的道:

    “徐家大媳妇跳河了。”

    宫天五听了之后愕然道:

    “啥??!”

    旋即他就想了起来,昨天晚上郑家两兄弟来找自己麻烦,还有周知中过来找茬,其根子上还是在于有人造谣,说自己偷了郑家的羊。

    自己也从周知中的嘴里问出来造谣这人的名字,就是徐家的大媳妇。

    她也是一向和田云不对付的,多半是看到了自己拿羊腿给田云,再结合自己昔日的行事风格便上蹿下跳。

    至于动机就不用多说了,既怕邻居少吃苦,更怕邻居开路虎,一发觉穷邻居有好事,那当然要想方设法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