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跟知青一起坐车到县城汽车停站点,就分散开了。

    知青要到县城的知青点集合,其实知青都来至五湖四海,义安县下面可是有十几个乡镇公社。跟罗成同火车来的知青,运气不好可能一个都分不到他在的金河公社。

    到了义安县,跟知青一分开,江成就到县城的供销社采购东西了。

    退伍的时候,部队里给他发了一笔钱和一些全国粮票。这钱不叫退伍费,而是叫优待金。总共就一百块钱外加一百八十斤全国粮票。

    另外江成的绿色肩包里有奶糖,是身体原主退伍的时候在军人服务社区买的。一斤糖一块三,买了五斤,花了六块五。另外退伍的时候还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所以现在江成身上的钱不多,如果不是部队里因为身体原主表现好,又有开车技术,照顾他安排了一个工作。他这点退伍优待金,回到公社折腾不了多久就要过上苦日子。

    买了一些米面和油,江成又回了车站。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去当兵的时候,还没有通往金河公社的车呢,没想到四年后回来,倒是有县城的班车开往乡镇了,不过每天就上午下午各一班车,错过了就没了。

    米面一买,江成身上的东西又多了。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意念一动,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消失进入随时空间了,然后朝县城汽车站走去。

    说实在的,江成很满意现在这身躯和长相,身上的腱子肉还有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呀。这是没穿越过来的江成不能比的,当然了,这年头能开车的,没力气不行。

    现在大部分车都是摇杆打火,要把汽车发动,力气要大,摇的时候还要有技巧。另外就是这年头的汽车方向盘都比较大,好发力。转动方向盘是需要力气的,特别是卡车和班车之类的。

    因为这年代的汽车是没有方向助力器的,转方向盘要不小力气。而且是开卡车,要是遇到紧急情况要快速转方向盘,那得使出全身的力气。

    所有就算江成不把东西放空间里,他也能把所有东西都带在身上,然后就算没有班车开往金河公社,他走都能走回去。

    金河公社,开阳村,江长河家。

    江长河就是江成的爹,江成还有一个大伯叫江大海,有一个姑姑叫江小溪。好在江成他爹那辈也就三兄妹,要是再有多的,可能就要叫水沟什么的了。

    三间土坯房,外加一间厨房,这在以前,江成家算是在村里条件很不错的了,都是江长河年轻时候用身体熬出来的。但现在江长河天天躺床上,连上一个厕所都要人帮忙。

    本来家里还有儿子儿媳照应,日子还勉强过的下去。但这江全出现意外,救人去世,这个家就撑不住了。

    三个孩子太小,外加一个不能干活的江长河,家里就靠嫂子李香兰和娘赵玉霞撑着。去地里挣工分,孩子都得带上,还因为是女人,队里不给安排满工分的活。

    但撑不住也只能硬撑,大队里不会因为江全人没了,就白给他们家粮食。最多看江长江家可怜,让他们欠点饥荒,赊一些粮食给他们,后面等分粮的时候再扣除掉。

    “娘,家里快没粮了,咋办。”

    李香兰望着已经见底的米缸一脸忧愁的说到,这两个女人照顾一大家子,白天要带孩子下地干活,休息的时候还要回家照料一下躺床上的江长河。

    这平时连空闲的时间都没多少,想去挖点野菜都难。

    “哎,等会我去找队长再到大队去赊点粮,大人可以饿着,但小孩不能饿着呀。”赵玉霞也是叹了一口气回复道。

    这要分粮,还要一个月,到大队里去赊点粮食不难。只是他们一家子工分挣的不多,就算加上江全走的时候也有一些工分,但扣除他们赊欠的粮。恐怕根本分不到多少粮。

    “娘,你说小叔子他会回来嘛。”

    听到娘说去找队长借粮,李香兰倒是安心了不少。但家里没有撑事的男人,这日子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也就好在现在不是十年前,要是碰到十年前那种饥荒,能饿死人的年头,大队里都借不到粮食。

    “不好说,这信都寄出去快一个月了。”赵玉霞内心也是愁着说道。

    这年头生活很慢,车马邮件也很慢。家里寄到外省给江成的信件还是五月份寄出去的,当时还是找知青点的知青帮忙写的信借的邮票寄出去的。

    转眼信都快寄出一个月了,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在她们看来,江成会不会回来还真难说。在农村出去当兵的,也算是一条出路,在部队起码能有饭吃,不担心挨饿。

    而且在部队里时间待久了,升到了军官,那也是有工资的。只不过要升军官,得十分优秀才行。

    如果是城市户籍的人去当兵,也就是非农村户口,现在国内的政策是优先解决工作安排问题。有这个优先解决,基本上退伍回家,等不了多久就会给安排。

    所有在部队里,很多城市户籍的兵当了两三年就申请退伍的很多。农村了进了部队,基本上不出现意外情况就是一辈子。

    江成要是不回来,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当兵苦,也比在农村累死累活吃不饱饭强。但现在家里的情况是他不回来,真的撑不下去了呀。

    大队里就算肯借粮,但粮食没还清之前,小孩一年到头可能吃不上一块肉,穿不了一件新衣服。

    此时在厨房里的婆媳二人在说江成的事,也把内心寄托全部放在他身上,却不知他已经在快要到家的路上。

    一身军装,绳子套着被子背在身上。热水瓶,搪瓷盆,水杯什么的,都是用大网兜套着也挂在肩膀一侧。另外一侧是换洗的衣服鞋子。

    两只手也没空着,提着米面吃食,一些油和糖果。

    四年没回来,加上江成的形象跟当年去当兵时候也有了很大改变。以前跟他相熟的人都不一定能立刻认出他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江成,本来就不是原主本人,虽然有了这身体的记忆,但毕竟不是他自身的。所有面对很多人,哪怕有曾经认识的,也得‘好好想想’才能记起来。

    江成跟着原主的记忆往家里走,这路上有看见的,询问他是哪的人。

    这有一个问的,江成一说,跟随来看热闹的都知道了。江长河家的老二江成从部队回来了,而且带了不少米面油,还有奶糖。

    路上,江成是通过原主的记忆,想起了谁,就给谁一两颗糖。也算是客套一下,至于不认识的,自然什么都没有。

    按照记忆,江成回到老家住处,就看见几间土坯房外蹲着三个小孩在玩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