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要告发小叔宋望璟,叔奸嫂,违逆人伦,罪不容诛!”

    一声如惊雷,在屋子里炸开。

    林知蕴跪在堂前,掷地有声的开口,一副受了屈辱,为驳公道,似死如归的模样。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满屋子的人竟无丝毫声响。

    这会刚过辰时,府中女眷都来给老夫人请安。

    安静只一瞬,铺天盖地的指责愤怒便落到了林知蕴身上。

    “庭哥媳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眼下正是金陵选送进士进京参加皇家特选学士的关键时期,你说出这种话是何居心?”

    “依你的身份,要不是庭哥儿病重需要冲喜,哪里做得了宋家三房的长媳。”

    “念你成婚当日未圆房便守了寡,府里从未亏待你半点,现在这般,是要恩将仇报吗?”

    “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异想天开肖想璟哥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初庭哥儿的情况你是知道也同意的,怎么,现在庭哥儿不在,你自己受不了守寡,就要来祸害璟哥儿?你不要脸,璟哥儿却是要的。”

    众人七嘴八舌,把林知蕴从上到下指责了个遍。

    宋氏一族,累世簪缨,但子孙不争气,近几十年来眼见得没落。

    如今府中在朝中任职的,只大老爷一人,却也只是礼部的一个闲职,其他的男丁都提不上嘴。

    只三房幼子宋望璟自小聪慧过人,去岁才十七,便得了进士,还得了夫子的赞赏,说有一品之相,是宋家满门的希望。

    而且现在正值金陵选学子进京的关键时期,若被选中了,对宋家的地位大有益处,若宋望璟进京后还表现好,得了贵人赏识,那么宋家便能一飞冲天。

    此事关系到宋家前程,老夫人早便耳提面命的交代过重要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大家都懂,是以,这会子都同仇敌忾针对林知蕴。

    更何况,林知蕴生得美,眉目如画,身姿婀娜,娇娇盈盈的模样,美到整个金陵城都无人越得过她去。

    有些人早便生了嫉妒,这会子有了筏子,说出口的话,简直不能听。

    首位上,老夫人端坐着,听到林知蕴那番话,眉头紧皱。

    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在林知蕴说出那番话来,她就在想,怎么把林知蕴悄无声息的弄死在这深宅后院。宋望璟是宋府的前程,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头顶传来老夫人威严的声音:

    “璟哥儿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庭哥儿媳妇,你向来是个稳重乖顺的,说话怎的如此不知轻重。不过是几句话的误会,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老夫人无中生有,半是指责半是敲打的几句话,把这件事轻描淡写的定了性。

    说成只是言语上的误会,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林知蕴缓缓抬头。

    她知道,宋望璟是宋家的希望,闹出这样的事,宋家定然不认,她的清白在她们眼里一文不值,但宋望璟的名声,却不容有半分污点。

    老夫人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摆明了就是不认她说的那些话。

    按照她对老夫人的了解,这会子怕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悄无声息的除掉她,不让她影响到宋望璟。

    只是,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温顺小绵羊。

    屋子里其她人听到老夫人的话,都对林知蕴投去鄙夷的目光。

    “原来只是几句言语上的误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璟少爷怎么你了呢。”

    “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居心叵测,实在恶毒。”

    指指点点的声音清晰的落在林知蕴耳中。前世,这些人也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责她,劝说她,要她牺牲自己来成全她们的好日子。

    她已经看清了这些人自私自利的嘴脸,这些人不管她的死活,那他们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

    她抬起头,脊背挺直,看向首位上的老夫人,字字清晰:

    “不是言语上的误会,是宋望璟强迫我,我与他,已经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