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承一醒过来就被一股剧痛弄得惨叫连连。

    这一次,更痛了。

    辅顺也看出了这一点,堂堂男子汉都要哭泣。“父亲,是不是我之前砸了承儿的头,让他的痛加剧了?”

    之前辅承可没有叫得这么惨烈。

    好在他们已经用被子把他紧紧裹了起来绑住了,不然辅承可能会忍不住自残。

    痛成这样,他早已经神智不清。

    辅大夫脸色苍白。

    “你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觉得,不全是被砸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们粗暴用了这样的外力“切断”了辅承的发泄,所以醒过来之后痛楚反而一下子喷发,更严重了。

    “不能再打晕他了。”辅大夫喃喃说。

    “老天爷啊,我家承儿是个好孩子啊,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种苦啊?”辅老夫人站都站不住了,坐在旁边抹泪哭喊。

    辅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痛成那样,又不敢碰他,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家里两个女人这个样子,更是让辅大夫和儿子心如火烧。

    “好痛,祖父,我好痛......”

    辅承清醒一瞬,就是哭着对辅大夫说着这么一句话。

    辅大夫老泪刷地就崩塌了。

    “老太爷,陆小姐来了!”下人急声喊着。

    辅大夫一震,“快,快请她进来!”

    陆昭菱带着青音青宝进了门。

    辅家人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一看到陆昭菱的样子,他们脸色同时变了,心里想的都是——

    这么一个伤着的瘦弱少女,能救承儿?开什么玩笑啊!!!

    “陆小姐,我孙儿在这里!”辅大夫叫了起来。

    陆昭菱也没有管其他人,先把那黑布包着的根雕放到了地上,才走到了床边。

    床上,一个少年被捆得只露出个头。

    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咬破了,还流着血,双眼赤红,气息乱而急。

    哪怕是被捆成了粽子,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在颤抖,那不是冷,是痛的。

    在陆昭菱的眼里,辅承的头几乎被一团浓黑的气包裹着。

    而在那团黑气中,还隐隐能够看到丝缕的血红。

    “死气这么重。”她叹了口气。

    “陆小姐,你能不能救他?”辅大夫听到她的话都颤抖了。

    “父亲,这位......”

    辅顺实在是不能相信陆昭菱能够救自己儿子,而且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他也只觉得无比荒谬。

    什么死气!

    治病不治病,说的什么邪乎的话!

    “你闭嘴。”辅大夫立即就斥责了他一句。这个时候还要给他介绍陆小姐不成?

    陆昭菱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了辅承的额头。

    这动作看起来就是有点儿不太——

    严肃。

    “你做什么?!”辅夫人嘶声叫着,挥手就要来拍开陆昭菱。

    陆昭菱及时收手,要不然还真会被她拍中。

    辅大夫脸色大变,“承儿他娘,你这是干什么!”

    姚琳这是找死吗?竟然敢对陆小姐动手!

    辅夫人姚琳被公公这么大声一喝,也吓了一跳。

    她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父亲,她,她怎么这个时候还能乱戳承儿额头?承儿本来就头疼,轻轻碰一下都疼得受不了,她还用手指头去戳!”

    她也是心疼儿子啊。

    “陆小姐是要救承儿!”辅大夫气得心梗,“你们都退开,别在这里阻手阻脚的!”

    见儿媳还要说话,他一跺脚,“姚氏!我是承儿的祖父,我还会害他不成?!”

    他连姚氏都喊出来了。

    辅顺拉着妻子退开,深呼吸了口气,“父亲,你向来疼爱承儿,我们听你的。”

    虽然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女,但他只能相信父亲!

    “陆小姐,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急得失了分寸。”辅大夫怕陆昭菱生气,甩手不管了。

    陆昭菱倒是没在意。

    儿子受了这样的折磨,当父母的着急心疼也可以理解。

    刚才不也没打到她的手吗?这要是真打到了就另说了。

    “他跟那块根雕接触的时间更长,沾染的死气太重了,辅大夫,让你准备的玉呢?”

    辅大夫离开之前,陆昭菱让他回家准备好玉石,最好就多准备一些。

    “在这里!”

    辅大夫先指着床头一个玉枕,“陆小姐,最大就这个,这是我用了十年的玉枕,你看这个能不能行?”

    “要是不行,还有这些。”他又转身拿着一托盘放到床上,上面有几块玉佩和几个玉摆件。

    “要玉吗?我这对玉镯也能用。”辅老夫人颤着手,把手腕上一对玉镯褪了下来。

    陆昭菱转头看向她那对玉镯。

    “纯正的阳绿,高冰种。”陆昭菱笑了笑,“老夫人这对玉镯很好,但没必要,被我用过,玉就废了,有点浪费。”

    她看向了那玉枕,又打量了辅大夫一眼,“这个玉枕合适。辅大夫也正好换个枕头,这个玉枕太高了,你枕了十年,没觉着脖子总会酸痛吗?”

    辅大夫愣了一下。

    原来他肩颈总是酸痛,跟这个玉枕有关?

    “听陆小姐的。”他马上就换个低一点的枕头。

    陆昭菱嗯了一声,把那个玉枕放到了辅承头部旁边。

    “把他解开吧,捆太紧了,全身气血不流通。”

    “不能解,他会伤害自己,”辅顺赶紧叫了起来,“也可能会打伤你的,承儿是痛得不能自控了。”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一样,辅承痛得再次撕心裂肺地叫起来,身体拼命挣扎。

    “解了。”

    陆昭菱却像没听到一样。

    辅大夫一咬牙,亲自动手解开了被子。

    “父亲!”辅顺这下忍不住冲上前来要阻止。

    陆昭菱一手轻推了过来,明明看着动作轻飘飘的,辅顺却好像撞到了一股气,噔噔噔地急退了三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惊骇地看向陆昭菱。

    “你们要是不能安静不闹事,就出去。”陆昭菱一眼扫过来,带着威严。

    辅大夫已经把辅承解开。

    “啊——”

    刚解开那一瞬间,辅承就猛地挥手要捶向自己脑袋。

    他的头好像要炸裂了!

    陆昭菱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手在他心口上一拍。

    “乖一点。”